青春的名义 第70章 生死之间
作者:叫我小哥哥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此时的我已经几近疯狂,眼睛猩红,紧咬着牙,绝望的低声嘶吼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拼命挣扎着,想要冲上去阻止陈葭儿,但有五六个人死死的按着我,我根本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葭儿备受屈辱的朝着沈俊良慢慢的挪过去。

  我越是反抗,沈俊良脸上的表情就越发的得意,冲我说:“死瘸子,你不是有个牛逼的老爸嘛,不是有帮过命的兄弟嘛,你让他们来救你啊,哈哈哈哈……”

  我眼里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如果这次我有幸或者出去的话,那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突然间,沈俊良的笑声猛地停住,跪在地上的陈葭儿挪到他跟前的时候,猛的窜起来,飞速的扑向他,没等他反应过来,抱着他跌落到了后面的楼梯上,顺着楼梯咕噜噜滚了下去,紧接着砰的一声,沈俊良的惊呼声瞬间戛然而止,下面顿时一片死寂。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一时间都无比震惊的愣在原地,等他们缓过神来,才松开我冲了下去。

  我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灵魂好似被掏空了,眼泪鼻涕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感觉嘴也不受控制了,身影颤抖的喊着葭儿葭儿。

  我踉跄着跑到楼梯口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如遭雷击,拐角的墙上有一大滩鲜红的血迹,陈葭儿头部所在的地上一大黑红色的鲜血正慢慢的渲染开来。

  我仿佛万箭穿心,脚下一软,跌坐在楼梯上,连滚带爬的滚到了楼梯下面,瘫坐在陈葭儿的身旁,手颤巍巍的托向她的头,将她的身子抱在怀里,我望着满头鲜血、昏迷不醒的陈葭儿,崩溃的放声大哭,颤抖着喊着她的名字,但回应我的只有她紧闭的双眸和微弱的呼吸。

  沈俊良的那几个狗腿子吓得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望着同样失去意识的沈俊良不知所措,我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陈葭儿,冲他们大声嘶吼道:“叫救护车!救护车!”

  他们这才手忙脚乱的跳出手机来打电话。

  两个小时后,市立医院的急诊室外,我如一坨烂泥般瘫软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如丢了魂般目光死灰的盯着对面的墙看,感觉这个世界灰暗一片,绝望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没多久乔盛他们和辅导员也来了,他们跟我说了什么我也没有听见,现在的我,无异于一具行尸走肉。

  晚上的时候,陈葭儿的父母也来了,他们一接到消息就开车从老家赶了过来,陈妈妈明显在路上哭的厉害,两只眼睛红肿的厉害,进来后谁也没理,神情僵硬木讷,径直冲到了急诊室门口,想要推门进去,但被陈爸爸和辅导员拉住了,陈妈妈再也隐忍不住,撕心裂肺般的哭喊了起来,一边用力的挣扎着,一边冲着急诊室的门口嘶声喊着:“女儿啊,我的女儿啊!我要见我女儿!”

  她的哭声如刀割般划在我的心头,眼眶中再次噙满了泪水,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太没用,是我没保护好她,无边的负罪感瞬间将我淹没,压得我喘不动气。

  乔盛和猴子见我这样一个劲儿的在我旁边安慰我。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急诊室的门砰的被推开了,接着一大群医生护士推着一个病人匆匆忙忙的出来了,大声的喊着让让,让让。

  陈妈妈刚要靠前,就被两个护士拦住了,后面的人很快将陈葭儿推去了重症监护室,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主治医生摘下口罩,问谁是患者亲属,需要跟他去补签几个字。

  因为陈妈妈情绪激动,陈爸爸跟着医生去的,我见他没有说陈葭儿的情况,顿时慌了,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一把拉住医生的手臂,颤声道:“医生,医生,葭儿她怎么……怎么样了?”

  医生边走边冷淡道:“这个看她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今晚她挺不挺得过去了。”

  没等我说话,他推开我快步的走了,我待在原地,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内心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我害怕,害怕就这么与陈葭儿天人永隔。

  那天晚上任谁劝,我都没走,执拗的要留在外面的走廊上陪伴着陈葭儿,此时的她正在死亡线上挣扎,我怎么能抛下她不管。

  陈爸爸和陈妈妈虽然不清楚我跟陈葭儿的关系,但是也没阻拦我,不过也没有心情跟我说话,俩人失神的紧靠着坐着,陈妈妈好像疯了般,喃喃的念叨着葭儿的名字。

  因为太疲劳,晚上我无数次的靠着冰凉的墙壁昏睡过去,但又无数次的惊醒,我一闭上眼,耳旁就传来陈葭儿去世的噩耗。

  在无尽的煎熬中,我一直撑到天亮,一大帮一声行色匆匆的医生突然走过来,话都没说就进了重症监护室,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一脸忐忑的朝里望着。

  许久,他们才出来,把陈爸爸和陈妈妈喊道跟前,说:“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他话音一落,陈妈妈一下瘫软在了陈爸爸的怀中,双手合十一个劲儿的对医生说着谢谢。

  我心里也顿时一松,高兴的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

  “但是……”

  医生话一转,面色严肃道:“她以后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也就是医学生统称的植物人。”

  陈妈妈一愣,转瞬放声大哭,陈爸爸用力的抱紧她,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此时已经是老泪纵横。

  我则仿佛被人一铁锤砸到了头上,瞬间头晕目眩,踉跄着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接着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我想不通,为什么老天爷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好人就要遭受这种非人的待遇,而坏人却活的逍遥自在。

  自这天起,我便一直陪在医院中,守护着陈葭儿,除了洗换衣服,都很少回学校。

  一直过了一个多星期,陈妈妈的情绪才好转了一些,不再动不动绝望的大哭,但两只不满血丝的眼睛始终是泪涔涔的,原本乌黑的头发也白了一片,好似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陈爸爸比她也好不到哪儿去,本来挺拔的背现在已经弯的不成样子,似乎有些撑不住沉重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