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名义 第270章 陈年往事
作者:叫我小哥哥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问完这句话之后,何止是我爸神情怔然,我内心也宛如惊涛骇浪,心头无比的悲愤,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这二十多年中,我竟然一直生活在谎言中,生活在我爸亲手给我杜撰出的谎言中。

  先是我妈的名字和故乡他期满了我,这个我可以体谅,但是我不能原谅他,竟然连我妈的死因也瞒着我,甚至编出这个我妈因为生我难产而死的谎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骗我,但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这二十多年来,他这个谎言,让我自责了多久,让我痛苦了多久,我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相信,害死我母亲的罪魁祸首,是我。

  我眼含热泪,极力隐忍着内心的情绪,耐心的等待着我爸的回答。

  我爸眼中也隐隐有了泪水,满面沧桑,有些愧对的望着我,最后还是轻轻的点点头,说:“对,你母亲的名字叫徐映蓉,可是……”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白褂老人既然能说出我母亲的姓名,那就说明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实是真的,我轻轻的摆了摆手,打断我爸,轻声道:“我不怪您。”

  事到如今,再多的解释也是无用的,他是我的父亲,就算我再难过,也不能苛责他,或许,他有他的苦处吧。

  我吸了吸鼻子,极力将情绪平复下来,转头望向白褂老人,眼神缓和了许多,刚才对他的嫌弃和冷淡也一扫而光,转而生出一丝亲切之情,毕竟他是我妈的故人,自然也算是我的故人,所以我轻声问道:“老人家,刚才您的身份还没说完呢,您是?”

  白褂老人立马挺直身子,显得精神抖擞,对我恭敬道:“小少爷,在下是徐家的管家,是看着你母亲和你舅舅长大的老管家。”

  听到他这话我心头一动,心想果然我妈是出生于大户人家,竟然还有管家,不过我更关心的是白褂老人的身份,居然他是我妈家的管家,那肯定知道有关于我妈的一切,那些我心之神往的种种,那让我倍感遗憾的思母之情,到今日,终于有了刨根问底的来源,我强忍着内心的激动,颤声道:“您刚才的话,是,是真的吗?”

  白褂老人垂首恭敬道:“句句属实,千真万确。”

  我赶紧往前走了两步,但是突然间顿住,觉得还是谨慎点好,于是便问他道:“不知您有何凭证?”

  白褂老人从容自若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往我跟前一递,我赶紧接过来,只见是张稍显年代的彩照,看风格,起码是九几年的,照片上的背景正是山海市的大桥,一个年轻的男子和女子两人站在桥上,笑的十分的灿烂。

  虽然年代隔的较远,但是那个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年轻女子,正是我的母亲,徐映蓉,而他身旁的男子身形上也与她也有些相似,我心头一动,忙抬头问白褂老人道,“这,这位应该是……”

  白褂老人点点头说:“不错,这位就是你的舅舅,你妈妈的大哥,徐长风。”

  听到这话我心头猛的一颤,低下头,细细的看着照片上那个年轻英俊的男子,鼻头忍不住微微泛酸,这就是我的舅舅,我妈在这世上的唯一一个亲人啊。

  我颤声问道:“老人家,我姥爷家,是不是就只剩我舅舅了?”

  白褂老人轻轻的叹了口气,低下头,神色无比的黯然,轻声道:“你外公外婆都在前几年相机去世了,他们临死前,最记挂的就是你,知道在北方还有你这么一个外孙,知道你是你妈在这世上最亲的骨肉,所以临终遗嘱,就是让你舅舅务必把你找回来,今天,我就是奉你舅舅的命,来接你回去的,虽然那里不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但也是你血脉相连的地方,所以,你应该回去看一看。”

  他这话说的我心头无比的酸楚,眼前蒙了一层薄雾,心想要是我早点知道这些事情该多好,那我就能去山海探望探望我的外公外婆,见一见,我母亲的生父生母,只可惜,这一切,随着我爸的谎言都化为了泡影。

  我爸在听完白褂老人的话后,冷哼一声,说道:“说的好听,恐怕那两位老人,在临死前都没有想起过映蓉和我们吧,他们的铁石心肠,我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要是真想找小白,那这二十多年干嘛了,你现在又何必过来假仁假义呢?我知道,徐长风现在确实在山海市呼风唤雨,但是,不管他再能耐,再风光,我们李家,还真不看在眼里,从未指望过他一分一毫。”

  白褂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我爸,无奈道:“崇安,我知道当年老爷和老夫人那件事做的强硬了一些,但是他们也是为了小姐着想啊,这些年来,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越发的后悔当年的事情,也越发的想念小姐和慕白,也派人过来找过,但是,省城几乎都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你们啊,都是陈年往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心里也别记恨了。”

  我爸冷哼一声,说:“说的轻巧,当年要不是我发现及时,映蓉早就被他们逼死了,现在才后悔,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徐老头死活不让映蓉嫁给我,因为在他们眼里,映蓉就是个工具,一个连接徐金两家的工具而已!”

  听到他这话,我心头猛的一颤,没想到原来当年我姥爷差点把我妈给逼死,怪不得我爸对徐家这么大的怨恨呢,要是我,我也不可能原谅我姥爷,因为我对此深有感触,当时林妈妈一个劲儿的反对我跟林夏一之间的事情,我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助啊,没想到,我的经历,无形中跟我爸妈既然有些相似。

  白褂老人低着头,显得十分的沉痛,声音嘶哑道:“是啊,当年小姐命悬一线,确实怪老爷和夫人逼的太紧了,但是事后他们何尝又不后呢,毕竟他们就那么一个女儿,老夫人每每提起这件事,都要难过的流眼泪,因为经常哭,最后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找你们,也一直想补偿大小姐,只可惜造化弄人啊,现如今,大小姐也已经不在人世。”

  他话说到最后,声音一下子哽咽了起来,似乎十分的难过,我心里立马也闷的难受,鼻头酸酸的,眼眶泛红。

  说着他抬起头,冲我道:“小少爷,你舅舅十分的想念你,所以一有你的消息,他就马上让我来接你,你也知道,上次我接错了人,让他空欢一场,对他内心的打击也比较大,所以,这次,希望你无论如何,能够跟我回去一趟,去你姥姥和姥爷的墓上磕个头,让他们好好的看看他们心心念念的外孙子……”

  白褂老人眼中已经有了一层热泪,很显然,有些动容。

  我心里也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过,冲他轻轻的点点头,说:“您放心,我……”

  “小白!”

  我爸突然颤声喊住了我,急忙道:“小白,你别听他的,你千万不能跟他回去,他们徐家的冷血无情我是见过的,这次来找你,可能也是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千万不能去啊!”

  我望了我爸一眼,见他神情恳切,心里说不出的压抑,冲他点点头,说:“爸,我理解您的心情,换做是我,在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也会心灰意冷,但是,我希望,你们上一辈的恩怨,不要强加在我身上,我没有见过我姥爷和姥姥,在我心里,他们就是我母亲的父母,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死了,往事也都随着他们埋入黄土了,所以,作为外孙,我有必要去他们墓前磕个头,上炷香,而且,我也想去看看我母亲生养成长的地方,求求您答应我。”

  我爸眼含热泪,张着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着头。

  白褂老人听到我这话后大喜,连声道:“太好了,小少爷,如果老爷和老夫人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非常开心的,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山海吧。”

  我扭头看向他,轻声道:“聂爷爷,您先别急,我今天刚回来,等我跟我爸和兄弟们道完别之后,我们晚几日再走,您看可以吧?”

  上次他来的时候,我听他的手下叫他聂老,所以知道他姓聂,而我妈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我叫他一声聂爷爷,合情合理。

  白褂老人听到我叫他聂爷爷后,满脸喜色,连连点头,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接着他走过来递给我他的名片,跟我说就住在两条路外的天禧酒店,让我准备好了,随时叫他就行。

  他走后,我爸缓缓的走到我跟前,声音苍老道:“慕白,你,你真的要跟他去啊?”

  我冲我爸点点头,轻声说:“您放心吧,没事的,我就是跟他去一趟,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正好上次去救媚姐的时候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谢苏小姐,正好去谢谢她。”

  我爸面色阴郁,轻轻的摇着头,喃喃念道:“小白,你不知道,但是爸爸清楚,徐家,个个可都是狼子野心啊,当年,正是因为徐长风的推波助澜,你妈和我才会被逼上绝路啊。”

  听到他这话,我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忍不住叹息,看来当年的事情对我爸确实打击不小啊,我以为他只是怨恨我姥姥和姥爷,没想到,他现在仇视的,是整个徐家。

  或许是以因为当年的往事对他的冲击太大了,我爸此时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爸,您放心吧,无论他是狼子野心也好,还是真心实意也罢,都与我无关,我之所以去山海,是为了我妈,而且我不会耽搁太久的,等我了解完有关于我妈的一切,我就回来。”

  我爸听到这话犹豫了片刻,接着才点点头,有些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在我爸和哑巴伯伯的房子里,我、我爸、哑巴以及表嫂和林夏一一起吃的饭,表嫂和夏一亲自下的厨,我和哑巴伯伯在客厅里下棋,我爸则神情严肃的坐在一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我爸突然开口了,沉声道:“小白,既然你坚持要去,那我陪你一起去。”

  听到这话我和哑巴伯伯俱都一愣,没等我说话,哑巴率先开口道:“崇安,我觉得你有些太过紧张了吧,小白去看看他母亲的故乡,其实也是个好事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徐长风固然贪图权势,自私自利,但是无论怎么说小白也是他的外甥,而且现在他在山海市黑道上也算的上是头一号的人物,也算得到了他的想得到的一切,人到达权利的顶峰之后,就会想念亲人,所以,他叫小白去,倒也合情合理。”

  听到哑巴伯伯说黑道头一号的人物,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没想到我这个舅舅这么能耐,那可是山海市啊,直辖市啊,能够在那里成为一方诸侯,搅弄风云,那得是什么样的人物啊,那种龙潭险地,稍不谨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啊,而且,难得的是,我舅舅还如此的年轻,所以,想必,他也定是人中龙凤般的人物。

  我爸脸色没有丝毫的缓和,坚定的摇了摇头,沉着脸道:“不,哑巴,你没跟他接触过,你不了解他,现在,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我了,他让小白过去,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