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开始。
道姑们围着石碑一圈一圈的转,甩着手里的端着的水直往石碑上洒,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我是看不懂,越棋之坐在我旁边的解释。“这是祈福。”
我说:“祈福不该是直接在庙里拜佛的吗?怎么会拿些水洒在石碑上呢?”
“你说的只是个人的祈福,而她们,是在为所有人祈福,祈求上天保佑,风调雨顺,能让大家都有好的收获。”
我抬头望天:“祈求上天?上天能听到吗?”
他低头喝茶,嘴角的笑不见了。“就算听不到,大家也有个好的盼头,总好过连个信仰都没有吧。”
“说真的越棋之,我问你,你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我信。”
我一下子笑了,拍着他的手臂。“巧了,我也信,啊不,是绝对相信!”因为我身边就是一个很厉害的神,之前有两个。
他对我的肯定有些疑惑,刚想问我就听到道姑叫他。
“喂,人家叫你上去。”我好意提醒他。
越棋之看那些道姑一眼,把我给拉起来了。他说:“刚好,也是叫你。”
然后我就被一脸的莫名其妙的拉上去了。他将我拉到石碑前,低声告诉我。
“现在,你和我一起祈福,就是许愿,然后写在那边的红色布条上系到树上去,明白没有?”
我无所谓的哼哼:“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祈福?再说我也没什么心愿呐。”他不满的看着我,我也不想多说,才转身就看到后面的人山人海,和人山人海的‘虎视眈眈’……
我又转身,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模样。
我听到越棋之的轻笑,他问我:“怎么又转回来了?”
我说:“我忽然有心愿想祈福了……”
鬼知道我现在压力有多大:为什么这么胡扯的祈福祭祀会有那么多人相信啊,为什么那么虔诚的模样?
时间过了很久,越棋之一直闭着眼祈福,道姑们一直围着我们转啊转。
我忍不住问他:“越棋之,你的心愿到底是有多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完?”
他眼睛也不睁。“这是个仪式。”
“哦。”我闭嘴开始数数,想着数着数着时间过去的快了。数到五十的时候,他忽然问我,说:“九奈,你认识周慕吗?”
周慕?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你是说那个朔州城里的周小公子?”
“嗯。”
“哦,我认识啊,你不提我都快忘了。当初他看上你的李秀婧美人,我差点被他揍,还好残熠厉害,两下把他吓得屁滚尿流。欸,你怎么忽然问我这个?”
“没事,只是想起来,就提醒你别去招惹他,他的干爹很奇怪。”
是吗?不过他干爹是谁?我问他:“他干爹是谁啊?怎么奇怪了?”
这个时候他带我去写字,写好后走到那棵大树下系布条。他一边系一边回答我:“他的干爹是朔州城的父母官周覃。他这个人,手里有个如意,他说是神仙的法器,不过我觉得,那不像是什么法器,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怪怪的,嗯,这个可以和残熠说说。
此时我的布条系好了,丝丝红色在枝头飘扬。
越棋之也系好了,站在我旁边问我:“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才想回答他说出来就不灵验了,这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九奈。
我察看着四周发现人群中不远处那个黑色的身影。
他终于来找我了!
我对越棋之说:“越棋之,你和我很像,相信我,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上天一定能听到你们的祈福。”
然后在他还没反应
过来的时候扑向残熠,残熠稳稳的接住从系满红色布条的树下飞奔而来,身着绯色衣裳的女子,只觉得不在身边不久,身边就觉得安静太过,总是会想起她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的样子。
今日的她,格外的漂亮。
残熠扶住我手臂的手掌冰冰凉凉的,再熟悉不过,不过总觉得他的体温更凉了。
我皱着眉质问他:“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他说:“我去办事了,现在才回到这里。”
“不是和李秀婧在一起?”
“不是。”
“九奈?!”越棋之叫我,看到残熠的时候愣了愣,“你?你怎么进来的?”
残熠没说话,我笑眯眯的抱住他的胳膊,“越棋之,多谢你的款待啦,我现在要走啦!”
他呆了呆,慌了神,问我:“你要去哪里?和他一起吗?”
“是啊,和他一起干大事!”我吩咐残熠,说:“残熠,我们走吧,朔州城好像有点奇怪。”
他“嗯”了一声,然后将我打横抱起,抱我吓了一跳,紧紧的勾住他的脖颈。
“你要死啊残熠!不会告诉我一声!”
他帽子里的眼睛看着我,“准备走了。”
越棋之这个时候冲了上来,拉住我的手臂,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感。“九奈你……”
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说:“安啦,之后可能会来你这里玩的,不要太难过,我还要来看看那个大爷的孙女长什么样子呢,再见啊!下次来我不要吃那些素菜了,我要吃肉!”
然后我眼睛一花,再正眼就看到残熠抱着我在云上。那些房屋山野都变的渺小,身边尽是一些抓不住的云,我兴奋的挥舞着手大叫,“加速加速!残熠,我们进军朔州城啊!!”
他看着我,我没看到他微笑的表情。
而此时庙宇里,越棋之看着刚才还在身边的女子,和那个黑衣人化作烟雾无故消失在原地的时候,只能呆呆的看着自己已经抓空的手。
这世上有神,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没想到,她身边就有一个。
那些一直在旁观村民都傻眼了,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事,一时之间,安静的诡异。
胡子军师首先过来,扶住了越棋之。“寨主……这……”
越棋之收回手,垂在身侧紧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也不知。他低垂着眼,看不到他此时的眼睛。他说:“……九奈她,会回来的……祭祀继续……”
胡子军师识时务,领命去了。
独留他一个人站在空荡的树下,身后的那些红布条在风里飘扬,他写的布条被吹的翻过面来———愿得佳人心,生生世世不分离。
我说去朔州城,残熠却是带我回了李晋大叔家,我问他:“我不是说去朔州城吗,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你是从这里被带走,他们担心。”
“好吧。”落地之后,残熠放下我,我老远就看到李至在门外张望。看到我回来了跑过来扶着我的肩膀问我:“九奈你没事吧?越棋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受伤?”
我说:“我没事,也没受伤,不过越棋之对我做了什么……有!”
李至呆住,残熠的视线也转过来。
我愤愤不满,“他竟然想给我吃全素菜?!你说是不是丧心病狂啊?!好好的不吃肉偏偏吃那些,哎他肯定不正常!”
李至:“……”
残熠:“……”
然后他们两个转身就往屋里走,不理我了。
李至:“爹娘!九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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