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鸡庶女翻身实录 第四十九章 步步为营 一
作者:秋夜沉沉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次日,明媚之晨,梁燕双栖。而梅花枝头犹带残雪。山庄小池旁的岁寒亭,麴沛凝与司空舆正在下棋。

  此时,棋局到第三局,谁也不轻易下子儿,都小心翼翼地防着对方。

  这局棋似无疏漏,红黑双方各得章法,进退有据。然这楚河汉界之上阴云密布,杀气逼得太紧,渐渐双方都露出了破绽。

  该到麴沛凝下子儿,只见她对着棋盘仔细思量一番,便拿出一枚子儿下在中间,不声不响便吃掉了司空舆一车。

  司空舆眼随意地略扫了一下棋盘,浅笑道:“凌公子果真是棋中高手,在下叹服!”

  麴沛凝对于自己能够赢司空舆很高兴,为了下好棋盘,她不知与凌晟睿练习了多少次,心里正有小小得意。但她看到司空舆唇角那一意味深长地笑容,似乎又明白了什么,道:“若非司空先生谦让,在下又怎会轻易赢过棋局?”

  司空舆稍稍有些怔住,半响,他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为麴沛凝斟过一杯茶,道:“雪化了,这天也暖和了,凌公子在庄上住上几天,如何?”

  “在下正有此意!”麴沛凝接过茶,笑道:“这庄上如此美景,实在让人流连忘返!再说,还有机会与司空先生切磋棋艺,在下可是求之不得!”

  亭外一片旖旎之景,雪后南山,如开霁色,清溪泻雪,石磴穿云。麴沛凝看着美景,浅啜了一口,道:“司空先生学贯天人,资兼文武,习得一身绝学,真的愿意一生都如此默默无闻地隐居深山吗?”

  “在下曾答应恩师打理好行云山庄,绝不过问朝堂之事。”

  “男儿志在四方,司空先生又正当壮年,空有一身绝学而隐没深山岂不惜哉!”

  “唉!”司空舆长长地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麴沛凝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所动容。心想:“看样子他应该也和我所想一样!”

  此后的几天,她软磨硬泡终于让司空舆同意离开行云山庄。

  就在众人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行云山庄时,古清若也悄悄穿上布衣背着行囊跟在众人身后。

  司空舆看见了,焦急地阻止道:“若儿,你怎么也来了?”

  “我要跟你一起去!”

  “若儿,别闹了!你明知此去路途凶险,怎么还跟来?”司空舆忙责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去!”

  “你。。。。”司空舆又气又急,却又拿古清若没办法。

  麴沛凝见二人僵持不下,连忙出来打圆场道:“司空先生,我属下武艺高强,我们一起同行不会有危险。清若姑娘在也可与女眷做个伴。”

  单姝锦也在一旁开口道:“是啊,一个姑娘家守着这个大宅子才不安全呢!”

  古清若一脸期待地看着司空舆,司空舆摇摇头,无奈地同意了。

  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往承天出发了,唯独司空舆一路心事重重的样子。

  坐在马车上的单姝锦忍不住问道:“清若姑娘,我看你和司空先生是天生一对璧人。他这么喜欢你,为何却坚持不让你一起跟来?”

  古清若笑笑,道:“也许是他不想让我在路上受苦吧!”接着,她转眼看了看单姝锦,道:“我看姝锦姑娘和凌公子也是天生一对,凌公子对姝锦姑娘也是倍加爱护。”

  单姝锦闻言娇羞地低下头,又按捺不住掀开车帘,痴痴地看着在旁边骑马的麴沛凝,单那个侧面露出的棱角分明带着难自弃的英俊,就让单姝锦心里涌起丝丝甜蜜。

  麴沛凝正聚精会神地骑着马,忽觉旁边似乎有人在看自己。转过头,正巧与单姝锦脉脉含情的双眼对视,单姝锦俏脸染上绯红,忽地放下车帘。

  麴沛凝顿觉心惊肉跳,连忙挥动马鞭,与司空舆和奚九骑到一块。

  承天城,觚棱双阙,高入云霄。烟树万家,俱治春雨。绵绵春雨中,吴姨娘抱着一个包裹匆匆走在街道上。忽然旁边伸出一双粗糙的大手把她拉入暗处。

  “啊!”吴姨娘吓得大叫起来。

  大手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嘘,别出声!是我!”

  吴姨娘抬起头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原来是自己的哥哥吴三。她一把拨开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把怀里的包裹往吴三怀里一扔,道:“都在这里了,你点点!”

  吴三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有不少首饰,眼睛都发亮了。

  “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也不帮你从麴府偷东西出来了。”吴姨娘决绝说完,准备拂袖而去。

  “不,不,我的好妹妹!”吴三连忙拦住她,哀求道:“光这点还不够啊!我,我欠了一百两银子。”

  “好妹妹?你当初把我卖给麴员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妹妹?这些年我帮你从麴府偷了多少东西出来!”

  “唉!你哥我这也是情非得已!你就我这一个相依为命的亲人,你忍心看着我被人打死吗?”吴三苦苦哀求道。

  “好吧!我想想办法!”吴姨娘坳不过吴三,无奈地答应他。

  绵绵细雨中,夜色渐浓。凌晟睿乘坐马车回到麴府,迟姨娘交给他一本账目,让他核对今天的收支,还另外给了他两张一百两银票去集市进一些丝线。

  凌晟睿走进厢房的时候,吴姨娘正在和柳姨娘在说话,不知说到什么伤心处,两人直抹眼泪。

  见到凌晟睿,吴姨娘连忙起身告辞。突然她看到凌晟睿手中的银票,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凌晟睿注意到她异样的目光,连忙收好银票,吴姨娘尴尬地笑笑,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凌晟睿问柳姨娘道:“吴姨娘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哦,她过来是让我帮她绣一幅仕女图。”

  “娘,我看这吴姨娘刻意趋炎附势,不是个好人,我们以后还是少与这种人来往!”

  “唉~”吴姨娘叹了口气,道:“这吴氏也是个可怜人。她与我都是佃户之女,在这麴府地位卑贱。她爹娘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户,偏偏生了个赌鬼兄长。为了还赌债,就把她卖给老爷做妾。刚刚她还向我哭诉兄长欠了一身赌债,要她想办法还债。”

  凌晟睿连忙紧张地问道:“她没问你借银子吧?”

  “那倒没有!你上次给我看病的钱还剩下五十两,我好好的收着呢!”

  “嗯!那就好!”凌晟睿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也很同情吴姨娘,只是我们的银子就剩这么点,实在无力帮助她。”

  “我当然知道,我们肯定要存点银子留着备用的。”柳姨娘点点头道。

  次日,凌晟睿取出一百两银票,准备赶往集市准备进点丝线。刚一出门就碰上了麴千柔。

  “咦?千柔,你怎么来了?”凌晟睿好奇地问道。

  麴千柔满脸通红,期期艾艾地道:“姐姐,我是来找菊香姐姐玩的。”

  凌晟睿看着丫头像是有点不对劲,可他急着出门,便说道:“菊香去烧水了,你去屋里等她吧。”说完,凌晟睿便匆匆离开了麴府。

  卖丝线的商铺在承天城的西南处的市坊,在经过之前当牙牌的当铺。凌晟睿停下脚步,摸摸袖中的银票,他心里在犹豫是该用这钱赎回牙牌还是要先去进货。

  踌躇了片刻,凌晟睿暗自咬了咬嘴唇,正欲踏进当铺。

  “沛凝姑娘!”突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凌晟睿不禁拧紧了眉,回头一看,果然是韦邢丘。

  凌晟睿暗自心想:这家伙怎么跟块膏药似的缠住我不放?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可是面对恩公,凌晟睿还是客气地问道:“韦先生找我有何事?”

  “是这个。”韦邢丘从袖中取出一块牙牌,“我那日看见姑娘在当铺当掉了这个,在下问过掌柜,沛凝姑娘当掉的正是这个牙牌。在下猜想这块牙牌对姑娘一定很重要,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为姑娘赎回这块牙牌。”

  “你。。。”凌晟睿心里又气又急,这个韦邢丘也太多管闲事了。凌晟睿接过韦邢丘手中的牙牌,眉头都拧成了一团。

  偏偏韦邢丘没看到凌晟睿心中的不悦,仍然不识趣地问道:“我看到这块牙牌像是宫廷之物,不知姑娘从何处得来?”

  凌晟睿低下头收好牙牌,然后微微一欠身,道:“韦先生的恩情小女子记住了,他日必报!告辞!”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哎。。。沛凝姑娘,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望着凌晟睿远去的背影,韦邢丘心里头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

  由于所需的丝线较为珍稀,凌晟睿所带的银两不够,他只得又重返麴府取回剩下的银两,但等他打开箱子,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来放在箱子的那张银票。

  凌晟睿当即找菊香和柳姨娘问过,可是她们都说没有见过银票。三个人连忙把屋子翻个底朝天,可还是什么也找不到。凌晟睿突然想起今早麴千柔那异样的神情,他决定去找找麴千柔。

  到了东厢房吴姨娘的院子里,她正在品茶吃糕点。凌晟睿上前微微福身,道:“见过吴姨娘!”

  “咦?凝儿来了?真是稀客!来尝尝厨子新做的糕点。”吴姨娘见到凌晟睿,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凌晟睿站定没有动,表情淡淡地道:“吴姨娘,我就不坐了。我来是想找一下千柔。”

  “千柔她刚出去了,你找她有何事?”

  凌晟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今早丢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只想问一下,千柔可曾见过?”

  吴姨娘“啪”地摔碎一只白玉瓷杯,厉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千柔跑到你那里偷东西?指不定是你自己弄丢的,还赶来我这里要银票?你可别诬陷我们柔儿。”

  看着吴姨娘盛气凌人的眼神,凌晟睿皱紧眉头,冷冷道:“想必吴姨娘平日里做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以为没人知道吧!三日之内不把银票交出来,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吴姨娘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手颤抖着指着凌晟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怎么也料不到平日里看似好欺负的麴沛凝今日跟变了个人似的。

  凌晟睿不再理会她,拂袖而去。唆使自己女儿去偷窃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对她无需谈尊重。

  凌晟睿刚出门便被一双小手拉倒一处花丛处,凌晟睿转头一看,竟是麴千柔。

  麴千柔泪眼汪汪,梨花带雨,可怜兮兮地说道:“凝姐姐,对不起,银票确实是千柔。。。偷的。”

  “唉~”凌晟睿心里虽厌恶吴姨娘,但对这个小妹妹还是非常怜惜的。他用手轻轻擦干麴千柔脸上的泪水,轻声道:“罢了,银两当借给你们,姐姐再另外想办法吧。那银两可是你娘用来帮舅舅还赌债?”

  “嗯!”麴千柔点点头。

  这对母女也不容易,摊上这么个赌鬼!凌晟睿决定不再追究银票的事情,但在账目上他必须要想办法向迟姨娘交代。

  告别麴千柔,凌晟睿又思量了许久,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迟姨娘应该也能体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