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昏睡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日来的要早些,信阳景听着那窗外寒风呼啸,似妖风般吹着树叶悉悉作响。他本来想回寝宫安稳的睡个觉安抚一下这脑袋中的不真切感。可哪知像是着了魔般怎么睡也睡不着。
信阳景就是这样睁着眼睛度过了这个晚上。所以当江连春来叫他起床的时候,只见信阳景屈坐在床沿,青丝散乱着,眼里满是血丝。
江连春自己也知道皇上心中的痛苦,也不敢多说,便小声道:“让小春子伺候陛下更衣吧,待会陛下还要去参加皇后娘娘的奠礼呐。”
信阳景木讷的点了点头,起了身。
待一系列繁琐的穿饰过后,信阳景踏出了自己的寝宫,只见整个朝阳宫都饰以白装,就像是自己空落落的心,凄淡无比。
随着江连春,信阳景来到了漠水台之上,因这皇后行葬的队伍会经这漠水台送至黄陵。
虽天色未亮,台下早已跪满了黑压压的一从大臣以及他们的连傧亲属。皆是哭声一片,信阳景不禁躇眉,因他只觉着那哭声大的让自己头疼。不过昭齐自古就有规矩,皇家人崩逝,文武百官扑于漠水台下行哭礼,那自是哭的越大声越好。
台下有的未经世事的高门儿女好奇的向那漠水台上看去,都是想探探那年轻皇帝的俊朗模样,只见信阳景挺直着站立于漠水台之上,抬望着天边,虽脸色苍白,眼下也清晰可见灰青之色,但那双锐眼中的深邃如刀刃之光令人生畏,星星点点似冰刀般不禁让那些台下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昭齐大律有云,皇后殡天,都城上下文官一品至三品、武官一品至五品命妇,于闻丧之次日清晨,素服至漠水台下,具丧服跪临行礼,半月而除。不许用金、珠、银、翠首饰及施脂粉。丧服用麻布盖头、麻布衫、麻布长裙、麻布鞋。都城外文武官丧服,与信安官同。闻讣日于公厅成服,三日而除。命妇丧服与信安命妇同,亦三日而除。都城禁音乐三日,禁屠宰三日。百官前期斋戒,至日素服黑角带,诣后右门进香,毕,行奉慰礼。是日,外命妇诣几筵殿行进香礼……
许是时辰到了,安慈楼的钟声响起,只见一支冗长的队伍行来,五六个太监宫内全都是孝服束身,头戴白鸾流珠帽,手提素竹白玉篮,向天挥撒白纸钱币,而身后跟着八个壮汉,也都是白袍裹身,他们前四人后四人排列着,肩上稳当的抬着一巨型棺材,这棺材甚是奢华,以清玉为棺,星铁为棺盖。棺身十分精美,刻着九只凤凰盘卧吞日,棺盖上那也是雕以白菏,青莲相间。棺顶之上傲立着一直纸纸白仙鹤,鹤顶一抹鲜红,很是栩栩如生。
信阳景转头看去,心中微微一颤,因为他看见那棺前团簇着清寒最爱的银杏,没错,清寒虽为女子,但却不喜花,她最爱叶子,尤是那黄绿交错的银杏叶。见物思人,想到这信阳景又想起了清寒,只是忽而又摇头无奈叹道:“朕…还要多久才能与你相见。”
人人都知道世间最不用担心的便就是消息的传播,不过皇后殡天的第三日,这宫中告示都还没传下来,都城信安的大街小巷就早已传遍了皇后不幸难产罹难这件事,纷纷都是哀叹这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如此韶华易逝,真是天妒红颜!但百姓们也知所幸皇子殿下生的那是健健康康,白白胖胖。老天也并不是那么无情。逐尔对皇后也只是惋惜。
为祭奠皇后薨天,几乎都城信安每家每户都在门前挂上了奠白灯笼,以视哀鸣。
而绿竹苑却还是往日的样子,因为对如今这事的发生,那里的人自是最明白不过的了。不过此刻只见一白发长须的男子在琉璃殿前庭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又朝着正宫内探着。而一旁站着一男一女,只见那女孩头上梳着两坨花苞团子,用以红绳系发,身上穿着一粉黄相间的蚕丝云缎裙,将她看上去本就稚嫩的面容衬托的更加可爱。而一旁那男子看去倒是相貌魁伟,虽也是一脸的长须白眉,不过却没有那来回踱步之人的阴肃之感。这两人分别便是镜仙的服侍童子花梨,和二师兄流水了。
花梨此刻也满是愁容,她不禁看向那一直来回走的流月小声的问道:“流月仙长,我家主子睡了这么久,不会出什么事吧!”
“对呀,对呀!”此刻的流水听闻镜仙竟都睡了两天两夜了,心中不免也是担忧起来。
流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只见正宫内忽然匆匆出来一人,她身着一紫俏翠纹裙,头上简单的挽了一支红石发簪。面色哀愁。
流月见芳华终于出来,便快步上前问道:“芳华,师妹怎么样?”
芳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妹妹还是睡着,我是怎么唤也唤不醒。”
流月听闻更是眉头紧锁。芳华看流月都一副不知道如何的样子,声音不禁有些发颤的问到:“流月,妹妹不会如何吧?”
流月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先安抚芳华的心转而问到:“师妹的内力如何,呼吸是否平稳?”
芳华想了想却是一脸的疑惑:“妹妹的内力几乎已经恢复了,呼吸也十分的正常,看起来就是在睡觉一般。可是这正常人哪有一睡就睡那么久的?”
“就是,我家主子从来不嗜睡,如今这样……”一旁的花梨听芳华这样说,心中很是害怕,不禁大声哭了起来。
流水见花梨一哭,心中满是心疼。他虽顽逆但也最看不得女孩子哭泣,更别提花梨生的也是貌美如花,明艳动人。他马上上前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你家主子会没事的。”这轻声细语的听的一旁的流月都感觉后颈发凉,可他此时可不关心这些事,他摸着胡须陷入了深思。
花梨见流水这么一说,好不容易停止了抽泣,颤颤的问到:“当真?”
流水听这一问却不敢回答,他看向流月,流月也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自己自然也不敢确定。但看眼前这小人儿哭的自己心都快酥了还是应道:“当然,你就别担心了。”
花梨也知道流水的话并不可信,但也觉着有些安慰,默默的低下身子祈祷起来。
流水见花梨不再哭了也是松了一口气,转而朝流月走去。“师兄,如今这要不要联系师父?”
流月听此也是点了点头道:“方才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如今师父闭关多年,而师母过几日便能出关,待几日后我便与师母联系,让师母将此事告知师父。”
“好。”流水听闻点头道。
流月也点了点头,看向蹲在地上的花梨。
“花梨,这几日你好生看着你家主子,若是有什么情况立马来皎楚殿通知我。”
花梨抹去脸上的泪水,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坚韧回答道:“花梨知道了!”
镜仙这一睡不醒着实吓坏了这绿竹菀的四人。第三日,从琉璃殿正宫出来芳华还是无奈摇头。
第四日流花便回到了绿竹菀,他先是去了皎楚殿,可见着皎楚殿只留着些服侍童子却不见流月师兄和芳华仙子,流花不禁抓住一个童子问到:“流月师兄呢?”
童子回答:“我家主子估计在琉璃殿呐!”
“琉璃殿?”流花心生疑虑,为何师兄此刻会在琉璃殿,莫非?
流花心中流露出一丝不好的预感。立马冲出了皎楚殿向琉璃殿飞去。
只见流月站在那门庭中央的桃花树下一脸严肃的样子。
“师兄!”
流花轻身落地。见竟是流花,流月心中满是疑问。
“师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师兄,皇后娘娘于离宫那一日便被魔君接走了,流花是确认了皇后离了这昭齐边界便匆匆赶来了。”
“魔君来了?”流月听到魔君这二字心中也很是震惊,忽而他又摸了把自己的胡须慢慢道:“魔君接走了也好,只要不回这昭齐,便就行了。”
流花轻轻点头,忽又面色严肃起来问道:“师兄,你在这琉璃殿,是镜仙师妹怎么了吗?”
流月无奈摇头,正要说话见芳华从正宫出来。便拉上流花匆匆走上前去。
“今日如何?”
芳华依旧还是摇头:“如今这都第四天了,妹妹滴水未进,这是如何是好呀……”
“师妹为何不吃东西?”流花此刻还是很不明白。
“师妹已经昏睡四天了。”
“什么?”流花听闻很是震惊。提着腿就要往里走,芳华也没有拦他。
进了正宫,别开一扇扇内室的珠帘。流花见到了熟睡的镜仙。
花梨见这流花竟然进入了内室。不禁大惊,但是又见着那流花面色阴沉,吓得自己也不敢说话。
流花坐至床沿边,摸了摸镜仙的额头,没有高热。把了把镜仙的脉搏,没有异象,甚至连内力都已经恢复,真的就像是睡着般。
“师妹。”他轻唤,可是镜仙还是安静的睡着,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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