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元杰和陆翰推开门，两人之间，程远缓步走来，以警察一贯独有的肯定和冷肃，“连小姐，你还不能走。”
连曦淡漠地扬起嘴角，“怎么？”
“我们在死者公寓旁的垃圾场找到了一把手术刀，怀疑是凶手用来削下死者皮肤的凶器。”程远说的不带任何含糊，连曦甚至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时刻带手术刀，是她的习惯。
“我想请问连小姐，是否有时刻带手术刀的习惯？”
连曦冷声一笑，随即看向对面的程远，许久才开口，“程sir不是很清楚，还需要问我。”
“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样！”于南暴怒地站起身，整个审讯室立刻充斥着一种压人的气势。
“我也警告你，madam，你再这样的态度，我也可以在你起诉我之前告你。”连曦仰头看着她，丝毫不避讳。
玻璃之后的监控室，元杰和陆翰也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这女人还可怕，我还是第一次看见madam被人激怒。”
“连小姐，你是否有时刻带手术刀的习惯？”程远不徐不疾，继续问道。
“有。”
程远将一张照片摆在她面前，“可，在你的随身携带物，我们并没有找到你经常用的那把手术刀，而经过法证部的报告，我们找到的那把手术刀的型号跟你的那把是一摸一样，你能说一下，你的那把手术刀在哪，可否告知？”
连曦沉默了一会，“丢了。”
“丢了？”于南厉声，“那支钢笔你说不见了，现在手术刀你说丢了，天底下的事要是都这么巧合，就不会有变态杀人犯了。”
“为什么丢了？”
“程远！”
“我问你为什么丢了？！”程远没有顾及于南的不满，看着连曦一字一句地问道。
“想丢，就丢了。”
“你分明是在狡辩。”于南愤怒地再一次站起身，转而看向程远，“是不是到现在你还要包庇她？！”
程远安静地合上笔录，声音毫无波澜，“起诉吧。”
于南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程远哥！你不能起诉连曦姐！不会是她杀的人！”
“fancy？”于南走近她，“你怎么来了？”
fancy甩开于南，上前一步，紧紧抓住程远的手，情绪十分激动，“我们很清楚她的为人，怎么可能是她？！”
程远朝门外投去了一个冷到极点的目光，“谁带她来的？”
“你别管谁带我来的！连曦姐根本不可能杀人！那晚，那晚，七点到十一点，她跟我在一起！她跟我在一起！”
“fancy！”
“fancy！”
两人对视了一眼，但立马转开。
“提供假口供可是犯罪。”于南朝门外的老猫示意，老猫赶紧把她拉了出去。
“连小姐，你还有什么问题？”程远双手插兜，背对着她。
连曦将望向fancy的目光收回，慢慢坐了下来，“没有。”
程远没有再作声，径直往门外走去。
“你呢？”
程远顿住。
“你认为我会杀人？”身后是连曦探寻的声音，隐约有些低落。
“我只信证据。”
安静。
连走廊，站着众多人的走廊，也安静得可怕，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门口情绪有些反常的人。
“证据？”
突然，清亮的两个字在长廊响起，“这就是证据。”
老猫心一震，“mandy？！你怎么来了？”
mandy走向程远和于南，抬手，将一个证物袋递给两人，里面装着一把手术刀，和一只钢笔，“这就是证据。足以证明，凶手不是她。”
“不是说不见了？”
“刚才不是说丢了？”
“怎么回事？”
程远接过证物袋，“拿去化验。”
“是。”
mandy瞪了于南一眼，转身向连曦走去，“怎么样？有没有事？”
连曦眼角有些疲惫，笑了笑，“没事。”
“我们走吧。”
“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你们暂时不能走。”
mandy心底一股怒气，正想冲过去跟于南说什么，却被老猫拉住，“mandy，别这样，按规矩，是还不能走。”
mandy哼了一声，坐到了连曦旁边，“我陪你。”
连曦揉了揉太阳穴，微微笑了笑，“好。”
正在大家都焦急地等待化验结果的同时，走廊里吵吵嚷嚷，一阵喧闹。
“吵什么啊！？这里是警局！不是菜市场！”强子厉声说道。
几个警局同时也表示很无奈，“强哥，我们已经跟林先生解释过，他不能进去，可林先生非要进来…我们…。”
强子一阵头疼，富家公子就是富家公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还得好言好语，“林先生，你真的不能进去。”
“让开！”林钶低吼。
“林先生，”
“我说让开！”
强子才发现面前的林钶双眼布满血丝，完全不似电视上那般意气风发。
“让他进来吧。”
“老大！”
程远没有理会强子，也没有看林钶，一个人木然地走出了审讯室。
没有管身后的林钶是如何歇斯底里地冲了进去，也没有再管化验结果是如何，只是一个人，安静，从容，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两年前就知道！是不是！那些照片！那些照片！你两年就知道！是不是！是不是！”林钶疯狂地将连曦安在墙上，满眼心痛寥落，“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
“没有必要。”冷酷到底的声音，正如她一直以来的风格。
“你凭什么！连曦你凭什么！你他妈凭什么不告诉我！”林钶抓住她手腕的手青筋暴露，心中那种撕裂的痛苦快要把他吞没，“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告诉我，你知道，我们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
连曦自嘲一笑，将头转到一边，看着脚下的地板，“或许吧。”
“所以你这两年是在干什么？！啊？”林钶发了疯似的摇晃着连曦，“你像一个观众一样看着我这个跳梁小丑，如何演绎负心汉，觉得很好玩，很刺激对吗？！”
连曦依旧一脸平静，“随你怎么想。”
林钶扣住她的下巴，转向自己，逼着她看着自己，“那这些呢？”
连曦看着林钶手里，自己和郑裕树上床的照片。
“这些算什么！啊？！”林钶将那些照片甩到她脸上，“报复我吗？！啊？！报复我吗？！”
强子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算什么意思？”
元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据那个她雇佣偷拍林钶和周晓倩的私家侦探说，两个月前，这个女人居然让他去拍自己和男人上床的照片，你说是不是有病。”
连曦慢慢挣脱林钶的掌控，“我说了，随你怎么想。”
mandy将林钶的手推开，扶住连曦，慢慢走出审讯室。
“林钶，出轨的是你。”
mandy的声音异常冷静，却不带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