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县府邸,后院中的红梅花开得正艳。席面在梅树下一一摆开。
东晋国虽然民风开放,但人们为了不给自己找来麻烦,男女还是自觉的分开坐席。却也没隔多远,遥遥相望,也可看清眉眼。
知县夫人当真将媒婆一职做得风声水起。
凤玉娇走进花园中,没看到特别熟识的人,本主对外宣称身子娇弱,一向少有外出。
知县夫人倒是个热情的人,圆润富态的脸上挂满了笑容,站在花园门口迎客,一一吩咐丫头们将宾客引至席位上。
她也不敢不热情,来的人哪个都比她品阶高,她惹不起。
白姨娘比凤玉娇先一步到了花园里。
她看见凤玉娇扶着一个丫头旖旎走来,身上着一件紫貂大氅。
那件大氅,白姨娘今年正月里时见她穿过一次,全是用紫貂腋下的一小搓毛织成,总共用了一千只紫貂,加上耗费的人力,价值万两。
萧寻真当真奢侈,竟给她女儿做这么好的衣衫。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在府中操劳,侯爷对她的态度还总是冷冷淡淡的,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全送了凤玉娇,白姨娘心中就来气。
凤玉娇回头不经意看了她一眼,明明眼里含着一丝笑意,但白姨娘还是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她再看向凤玉娇时眼里只有深深的戾色,这个丫头的眼神怎么不像以前那样怯弱了?竟同她那贱人母亲一个德行!看人总带三分睥睨。
“玉娇。”想到自己的计划,白姨娘马上堆上一脸的笑向凤玉娇走去。
“这不是凤四小姐么?……啊,白姨娘你好啊,看我,只不过办了个小小的宴会,众位贵夫人小姐们公子们都来赏脸,奴家可真是三生有幸啊。”知县夫人满面春风的给二人行了礼,“快入席快入席。我们家老爷找了个从西域来的厨子,快尝尝厨子的新式糕点吧。”
“那可是有口福了。”白姨娘笑道,又转身看向凤玉娇,“玉娇,姨娘陪你坐着。平时你父亲与母亲都忙,没有长辈在你身边,是不是会寂寞?也怪我疏忽,应该早些来看你才对。”。
凤玉娇看了她一眼,总觉得白姨娘笑得过于得殷勤。但想到古时的妾室比正经嫡子嫡女的身份都要低下,想到她也许是对自己的一种讨好,便并不在意。
知县夫人招手叫人送来酒壶。“凤四小姐,白姨娘,难得看到你们来赏光,奴家敬你们一杯。”
凤玉娇看了一眼那酒壶,微微拧着眉尖。因为前世职业的关系,她从不饮酒。
知县夫人看出她眼中的犹豫,笑道,“四小姐,这是奴家亲自酿的果子饮,并不是真正的酒,味道甘甜,最适合女子饮用了。”
送酒的嬷嬷走到白姨娘身边时,略停了一瞬,轻咳了一声。
白姨娘心领神会,对凤玉娇笑道,“玉娇,知县夫人的好意,你怎能不领呢?你不是总说口中味淡吗?饮用这种酒最合适不过了,知县夫人,不知能否将酿酒的方子告知妾身,也好让妾身学着酿酒,做来能做与府中的小姐们吃?”
“好,没问题。”知县夫人大度的呵呵一笑,同时倒了两杯酒递给白姨娘与凤玉娇一人一杯。
凤玉娇想了想,既然来了这世,就要容入这个社会,驳了人家的好意,未免失礼,便笑着一饮而尽。
知县夫人又同她们说笑了几句后去了别桌。
“玉娇,来尝尝这块点心。”白姨娘奉上点心盘子。一眼瞥凤玉娇的侍女苍月娥侍立一旁,眸光闪了闪,“玉娇啊,姨娘忘记了穿披风,这会子觉得冷了,跟着我的宋嬷嬷又不在,能不能借你的丫头帮忙跑跑腿,回庄子里取一件披风来?”
凤玉娇本着怜悯的心点了点头,“月娥,去给姨娘取件披风来。”没什么大不了,总归是一家人。
“不拘什么色的,暖和就行。”白姨娘见凤玉娇竟同意了,心下大喜。
苍月娥转身离开了。
白姨娘又甚是殷勤的陪着凤玉娇赏起花来。
明明地势平坦,凤玉娇走着走着脚下的步子竟踉跄起来。
中招了!白姨娘喜得差点没叫出来。
凤玉娇,看你还能高贵到几时!我的女儿明明是长女,却只是个庶女,过了今日,她会将你甩远几十条街!
“哎呀,都怪我,你不会喝酒的,我怎么同意你喝了,快快,找地方先歇着去。”白姨娘说着拉着凤玉娇朝花园外走去……
花园外,早有接应的宋嬷嬷等在那里。
“玉娇,玉娇,走这边。”
前面是一排下人们住的房子,现在这会儿少有人来。宋嬷嬷向白姨娘使劲的招着手,她身后跟着一个小厮。
头怎么会有些晕了?凤玉娇揉了揉额头。
“玉娇,到了,在这里歇会儿吧?”白姨娘森然一笑,将她往那个小厮面前推。
小厮见了凤玉娇身上华丽的衣裙,手下意识的一缩。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点!等她清醒,你到嘴的鸭子就飞了。”
小厮壮着胆子看向凤玉娇娇美的脸蛋,马上吞了吞口水,猥琐的小眼睛睁得滚圆。
这两妇人说睡这个美人一次,给银子十两,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等好事会落在他的头上。
他伸手就去拉凤玉娇。
凤玉娇晃了晃头,便见一个丑陋的男子向她伸过手来。
“去死!胆子挺肥的竟敢肖想姐!”凤玉娇抬脚朝那男子的下体踢去。
“啊,姑奶奶饶命啊,是……是她们叫我这么做的,说是给我钱,要我……要我睡……”
“回去睡你老娘!”凤玉娇又补上一脚!
男子滚到一边昏死过去了。
啊——
她怎么还有力气?
白姨娘与宋嬷嬷双双大吃一惊,坏了,她清醒后向侯爷告状,她们还能活?
跑!
跑?
“站住——”
凤玉娇紧跑两步抓住白姨娘的头发,同时抬起一脚将宋嬷嬷踢倒在地。
“啊,好疼!”宋嬷嬷一摸嘴巴,满嘴是血,牙还掉了一颗。
“哪来的恶人?你们是谁?敢算计姑奶奶?找死!”凤玉娇抬手一挥,白姨娘被扇到地上去了。“告诉你,姐不光是击剑冠军,还是跆拳道黑带九段高手。打不死你丫的!”
她晃晃悠悠的在白姨娘身上又补上了两脚。
白姨娘痛得想叫又不敢叫,那个昏死的小厮还在,要是将人喊来了,当下一对质,她的脸就丢尽了。但看玉娇神志不清的样子,分明还是中了媚药啊,怎么还会有力气?
“玉娇,我是你姨娘啊,你……你怎么能打姨娘呢?”
“姨娘?打得便是你!”前世里,她母亲的妹妹插足父母的婚姻,母亲抑郁而死,她成了孤儿。早就想打那个贱女人了,如今送上门来,正好出出这口气。
一脚重重的踢去,白姨娘惨叫一声,被踢到一旁的荷花池里,此时没有荷花,只有满池子的淤泥。
……
安阳睿坐到酒席上,几杯酒下肚,想到白灵儿毁了容的脸,凤玉娇冷淡的表情,更觉得心中烦躁不安,索性悄悄离开席面去散步。
他穿过长廊,绕过一丛花墙,正要去叫在偏厅守候的随从四喜,却见前面花墙的门洞里走过去一个人,参差的花枝中,那人身姿旖旎,着一身紫貂大氅。
他眼睛一眯,悄悄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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