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年秀才试圆满完成，更是出了一个女案首，没有任何男女偏见的美名令着府尹大人名扬天下，就连太后于朝堂之上也是多加夸赞，而下官与大人再次联手……”
巡视完考场见并无不妥之处，走出院门的杨戬面对依旧为副考的王轩的恭维皮笑肉不笑，见到贡院门外排列一堆的作弊学子大手一挥无比霸气的道：“依律全部革除功名，每个考生名字记录在案，十年之内不得再考。”
听见那些考生哀嚎求饶的声音，杨戬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再面向王轩时眼中的冷厉好像在说：如若你做弊坏了规矩，落入到自己手里不就是革官的事情了，还要打入大牢听审的。
王轩咽了咽口水，连忙拱手附和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更可况是为朝廷取仕的科场了。这些考生想起作弊之日起就应该料到有今日之果，该罚。”
对于杨戬坚持自己心中道义，强势的秉公科考完全不顾太后的颜面，王轩也是暗暗心惊。他不会认为杨府尹所说的是虚言，如若真的犯了事革官入牢已经成必定的事。
还好今日自己就不是来作弊的，松口气余，对于太后下达的旨意王轩也还是有些疑惑的。
他此次的任务不是帮助李风月，反而是要搜罗她作弊的证据，再是秘密呈上京城。
这就是让帮其做过一次弊的王轩疑惑了，但做官十余年能够左右逢源官运亨通最为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既然是太后下来的旨意他无条件遵从执行就好了，该有的功劳一样都不会少。
随着人流依次进入考场，很快也就是轮到了李风月。眼见着蔡姬也是安然无恙的进入了科场，李风月先把保状和家状奉上证明自己身份无误之后，再是把手中篮子递上。
王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近前，李风月也认出了这位当日在科场中帮助过自己的人，见他亲自搜查篮子也并未怀疑什么反而是善意的朝他笑了一笑。
除了笔墨纸砚之外就只带了些水和吃食，检查不出什么来的王轩抬头见到李风月柔笑中带有自信满满的面容，心中更加疑虑。
一连几日王同知都待在科场之内，为的就是避嫌，确保不会把考试题目什么的泄漏出去。与世隔绝外面的消息自然也传不进来，他并不知道李风月与曹贤于府院门外比试的事情。
在王轩心里还把李风月定位在连论语都不会背的伪才子上，而此刻见着她自信的笑容自然认定其中有鬼，万一做了小抄什么的也定会放在身上。
见王轩欲动身，站立一旁的杨戬反而是冷笑道：“站立在前一位大美人，怕同知大人搜身查作弊是假，占便宜反倒是真的。”
“府尹大人还请慎言，本官秉公之心天地可鉴。她一介女子与着众学子一同参加科考多有不便，如若不搜就这般放进考场自然是不妥的也是对其他考生的不公平。”扫视了一眼李风月，王轩转过身来反而是为一众学子的公平权益争起了理来。
好似早有预料一般，杨戬拍了拍手顿时从考场之中走出一位六十老媪，笑道：“自本官立了第一位女案首之日便早有准备了。”
既然杨戬有了准备，算盘已经落空的王轩自然是不能纠缠下去，露出马脚。
忽然想起密信之中所言的秘密二字，警醒的王轩反而是盼望着李风月不要那么愚蠢的作弊了。要真落到杨戬手里，不管是不是从他手中出来的案首，在众目睽睽之下定然会毫不留情的收押起来听候发落的。
老媪把李风月带进了隔间密室之中，后面的学子才走过三两个，一刻钟的时间两人便走了出来。
老媪在前走到杨戬身旁密语一阵便退下，而系着腰带的李风月慢慢走来拿起放置一旁的篮子时，只见杨府尹面无表情的挥挥手让她进去，注视着一切的王轩顿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李风月朝着杨戬行了一福礼，便随着带路的衙役进入考场。
贡院之中的考场与着府院里的也差别不了多少，一个用了许久而另一个不过就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罢了。
贡院之中有着上万房间，都是单间，做这般多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单间也称作号房，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几乎就是一个笼形的小型监狱。
这次的运气可就没那么好了，李风月的位置为丙三纵二，所去不远的就是臭气哄哄的厕所。
望着眼前这狭小的空间，还好李风月体型娇小倒也能够挤身进去，比起那些身材高大挤缩在狭小号房之内怨声载道的学子们是要好上了不少。
走进单间后接而就被锁门，李风月拿着三只蜡烛在这封闭压抑的号房室内倒也是能够自得其乐。跪地而坐在案桌上整齐的整理好笔墨纸砚。
随后等不了多久考卷由门缝小开口中递来，李风月便赶忙阅卷做题。就是想趁着现在时候还早并未有多少人上如厕气味较小的时候，快些答完试卷直接睡觉。
考试分三天也分三场，第一场只是开胃前菜所以题型也不算难，《四书》中试和论共三道，每道两百字以上。再然后就是最为简单的帖经和墨义了。
事实再次证明历史虽然会被改变但大略方向总是不会变的，四书中没了朱子，反而来了个候子的《集注》。昨日晚间李风月手中拿的也是这本集注，虽然深沉内容认识不够深刻，但是解答起来还算游刃有余。
四书不过三道，每道两百字，在脑中一考虑不过半响李风月便快速完成。
接下来瞧着那劲帖和墨义之下不少三五十题的默写和问答题，李风月便是头大如牛。不过还好的是四书五经都被她熟络在了脑中，看见前文也就马上能够想到下文不用浪费多少时间，几乎是笔不停歇的作答。
这时已经是开考之后的第三个时辰了，王轩作为副考在巡视完贡院上万单间之后，来到了门上名列丙三纵二的单间之外。
见着守在门外腰胸挺拔目不斜视的兵士，王轩也是笑道：“在外抗敌的皆是如此猛士，我大晋何有如此颓势？”
面对副考的夸赞，那兵丁依旧目不斜视不作回应，王轩也不在意接而道：“把房门打开，本考官见见里面学子的作答情况。”
“同知大人，此恐不合规矩。”一直冷漠少言的兵士这时才是回应道。
王轩笑言：“本官为考官，看学子科考情形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