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轩里,觥筹交错,酒酣耳热。
腰肢柔曼的舞姬沿着曲水、着乐声而舞,漂亮的婢端着美酒佳肴、款步漫漫穿梭其中。
顾飞羽下了主座,带着袁世介绍给那些世家宗门的家主门主们认识。
“世,这是向辉杜家的杜老爷子。这杜老爷子啊,可是个老酒鬼,你一会儿可得好好敬他两杯。”
杜老爷子连忙起,笑哈哈地道:“顾庄主又在趣老夫了,不就是之前贪了你两壶玉雪酿么,还记恨到现在,也忒是小气了些。”
那杜老爷子没等顾飞羽介绍袁世,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和顾飞羽攀谈起来,显然没将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看在眼里。
顾飞羽也没去帮忙,这世界是看实力的世界,要让人看得起,还得本的骨头硬才行。
袁世微微笑着,直到那杜老爷子说累了,这才道:“在下白莲主事袁世,见过杜老爷子。”
“嗯。”杜老爷子微微点头,算是见过了,敷衍意味明显。
袁世向来耐心好,见此脸上笑意不改,开口道:“杜老爷子的向辉城可是个宝城啊。”
“那还用说。”
“听说向辉城前不久刚刚发生了一场小型地动?”
“哟,你这小子,消息倒是灵通。”
“老爷子可知道,新元前一零五年的时候,向辉城可是曾被当时最大的宗门高山门划为过私人领地的,老爷子就不好奇为什么?”
“嗯,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顾飞羽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心说这袁世还真是个有大才的,这才几句话啊,就得杜老爷子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等他要带袁世去见下一个人的时候,那杜老爷子已经开始和袁世称兄道弟了:“袁老弟啊,一会儿别忘了来陪老哥哥喝两杯啊。”
袁世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却之不恭。”
接下来简直成了他的角戏,恁凭你再难的人,他三言两语之间便能戳中你的软肋,说得你心里熨熨帖帖的。一圈下来,竟多了好多个忘年之交、异姓兄弟。
就算是有些不愿意跟白莲深交的,瞧见他不卑不亢、不谄不媚的度,也对他心存了几分好感。
顾飞羽见此理了理袂,摇着玉骨扇问青寻:“你说你家庄主是不是被人给比下去了?”
青寻忙道:“庄主您在胡说些什么呢,您的光辉可比日月,哪是谁都能比的?要不是今晚您让着他,他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呢。”
顾飞羽听完颇有同感:“唉,谁叫区区舍己为人呢?这事儿要是被七姑娘知道……”
青寻拍拍脯,一脸“我懂的”的神:“庄主放心,您舍己为人的光辉形象,一定会让夫人知道的!”
顾飞羽意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他突地敛了眼睑收了笑意,对青寻道,“你一会儿下去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袁世是什么来头。”
“哎。”青寻领了命令便离开了。
他出去转了一圈,很快就返了回来,却是摇了摇头。
“没人知道那袁世是什么来头,不过倒是有人认出了那边那位小哥的份,庄主要不要猜猜,那位是谁?”
“哦?敢跟你家庄主卖关子?”
顾飞羽作势要,吓得青寻脱口而出。
“他们说那是神言世家的小子岳辛,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白莲的弟子,庄主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的,神言世家的小子,在白莲连个管事都不算,就是一个普通弟子。这说出来,简直跟天上下红雨一样稀奇。
顾飞羽听着翘了嘴角,有笑意在唇畔漾开:“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七姑娘是个有趣人儿,她手底下个个都是有趣人儿。”
说着,他摇着折扇走到袁世边,开口道:“走,带你去见见长虹门的洪门主。”
洪大海自然早就见过袁世了,一瞧见他,就想起那张让他下不来台的嘴,还没等顾飞羽开口介绍,就先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飞羽山庄何时这么喜做好事了?这等小门小户也劳顾大庄主费心费力地牵线搭桥?”
顾飞羽笑意漾开,不紧不慢地道:“白莲主便是区区不日将迎娶过门的妻子,帮他们就相当于帮区区自己,也不算做好事吧。如果这也算做好事的话,那区区倒是挺愿意天天做好事的。”
之前关于他跟那赛貂蝉的种种传言,都不过是私底下的风言风语罢了,也没人太当真。如今顾飞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承认了,这效果就不一样了。
洪大海顿时拍桌而起,怒然道:“你要娶白莲那劳什子主,却把欣儿置于何地?!”
顾飞羽闻言讶异道:“洪伯这话就奇怪了,区区一直把欣儿当妹妹,两家既没有什么文书约定,区区也没有给过什么承诺,为何娶个妻还得扯上欣儿妹妹呢?”
洪大海怒气上涌,涨得脖子通红:“欣儿一直等着当你妻子,你怎能……怎能如此无无义!”
顾飞羽走到正中,环视众人一圈:“劳烦各位给区区评个理,这天底下想要嫁给区区的人多了去了,若是谁想要嫁给区区,区区就得娶,那只怕这飞羽山庄都住不下了。区区虽然能赚两个钱,可也养不起那么多人啊。”
说着,顾大庄主还一副很委屈的表。
“哈哈哈哈……顾庄主真是幽默。”
“这事儿人本来就没错,怎么,我想嫁你就得娶,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洪门主做得太过分了。”
“唉!瞧不出来吗?这些年得了势,便谁都瞧不起了。如今还想连飞羽山庄都压过去呢。”
……
一边倒的言论让洪大海有些发蒙,少有的几句替他说话的也很快被各种纷杂议论给压了过去。
他有些惊讶地扯过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家主:“你刚才说什么?”
他记得的,这位三日前才收了自己十万两的现银,说好了要助他一臂之力的。
那家主看着他,毫不ke气地道:“说你越老越糊涂,越活越回去了!”
“你怎么敢!”
洪大海咬牙切切,还没发作,就听那家主大声嚷嚷开了——
“人了!人了!洪门主当众人了!”
一众批评声立马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似乎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将他淹没。
他怒然大喝:“你们欺我!”
顾飞羽悠然踱回上首的主座上坐下,嘴角噙笑,轻轻一弯:“洪伯,你都当了那么久的长虹门门主了,怎么还不开窍呢?钱不是最重要的,实力才是。你就算是有再多钱,拿出去也是肉子狗,一去不回了。”
洪大海目瞪口呆地望着顾飞羽,手脚都在抑制不住地发抖:“你……你都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联合了一众家族宗门想来瓜分飞羽山庄这块肥肉?”
顾飞羽笑得着实渗人。
“那洪伯知不知道,神兵也跟飞羽山庄结了盟,只要区区一句话,就能断了所有宗门家族的武器供给?”
神兵几乎集中了整个东越大陆近三分之二的锻造师,剩下的三分之一多是被各大家族好好地藏起来着,若是神兵断了武器供给,那那些数量庞大的中等势力想要发展起来,就分外艰难了。
要知道一龙鳞锁子能拍出四百万的高价去,那区区十万两银子,能买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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