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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离散
“你，还好吗？”
“我很好呀，嘿嘿。”
“哦……那就好。”——前记
一.混蛋
“主人。”
手机的顶端伴随着一声萌萌的声音闪烁了一下，穆欣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那是一个陌生的头像，但备注却是极为的熟悉。
“混蛋。”
这是穆欣给那个人打的备注。
自从和他分手以后，在那个夜晚大闹了一场以后，两人至少有两年没有联系了吧。可是两年后的今天，他怎么又会联系上了自己呢？
“你还好吗？”
“我很好呀，嘿嘿。”
“哦……那就好。”
“嗯？怎么找我有事吗？”
穆欣想了想，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
消息并没有立即传来，似乎在对方短暂的沉默后，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那个，能陪我故地重游一下吗？”
二.三年
故地。
穆欣自然清楚他所谓的故地是什么地方。
时间调回到三年前。
如果可以的话，穆欣宁愿不去回忆自己高中三年的青春。
三.相遇
穆欣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毫无悬念地进入了市重点，而且是实验班。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她报名的那一天，会遇到他——宁泽。
“咦？穆欣？”
宁泽也发现了穆欣，随即便走了过来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你也进了这所学校。”
穆欣略带着一丝意外道。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穆欣却是很清楚，宁泽其实是一个伪学霸。
是的就是伪学霸。
平常在学校里，宁泽总是抽出书本一个人默默地看着，但是私底下，若不是一次偶遇，穆欣才不会知道他玩得有多疯。
每天下午放学，宁泽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去了网吧，有时候玩到半夜，有时候则选择了通宵。
当穆欣第一次在网吧发现宁泽时，两人都微微一愣，紧接着宁泽则是头也不回地往外跑。穆欣看着他狂奔的样子，忽然间想起了受惊的兔子。
在那之后的一个月，宁泽没有再来网吧，而穆欣则时时刻刻感觉有双眼睛盯上了自己。就像黑夜里被狼盯住一般，穆欣感觉脊骨在发凉。
直到某一个放学的下午，宁泽找上了她。
“我上网的事，你不会说出去吧。”宁泽瞪着双眼死死地盯住穆欣，如同狼的双眼。穆欣又感受到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脊骨不禁发凉，脑袋机械地点了一下。
“哦，那就好，谢谢。”宁泽转过身，随意道。
“嗯。”穆欣松了一口气。
“你……”宁泽突然转过身，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她，“真的不会？”
“额…”
有那么一瞬间，穆欣感觉有些无语。
“嗯。”
“那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准你喜欢！”
宁泽开心地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啦。”
四.有那么一瞬间，面前的男孩子有点可爱
穆欣原以为宁泽会带她去网吧公园之类的，但是她感觉自己的想法真的太天真了。
是的，那是一条大街！
喧闹的大街。
“就是这儿？”等到两人停下，穆欣环顾一下四周，疑惑道。
“嗯。”宁泽点点头。
“确定，你不是在耍我？”穆欣皱起眉头，双眼死死盯着宁泽，眉宇之间多了一丝怒气。
“怎么？你不喜欢？”宁泽一愣。
“我喜欢安静！”
其实，穆欣是不想发火的，但是周围实在是太吵了，如她所说，她喜欢安静，比如一个人的黑夜。
穆欣说完转身就走。
“哎……”宁泽想挽留，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在原地看着穆欣远去。
第二天，穆欣的桌子上多了一张纸条和一瓶牛奶。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那个地方，不过，我知道你不会生气的对吧，嘿嘿。”
穆欣看完轻轻将纸条夹在了书中。
有那么一瞬间，穆欣觉得这个少年有那么些可爱。
五.“你要去哪？”“力所能及的地方。”
初中三年，穆欣和宁泽的交集也就那么一次。
不过，宁泽依旧会去网吧，只是初三那年，网吧那个熟悉的位置上少了一个少年。
“你准备报考哪所学校？”
“同学们，该努力了，进一个好的高中你的未来就有了保障。”
“同学，写份同学录吧。”
“这道题？又错了？！”
中考临近，班上的气氛似乎更加活跃，这样的话语每天都在教室里回荡。
“同学，你要去哪？”
穆欣正在思考一个数学题，这时她的手肘被同桌碰了碰，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同学，你要去哪？”
接过纸条，穆欣环顾了一下教室，每个人都在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她找不出这纸条的主人，只是这字迹有那么几分熟悉。
“力所能及的地方。”
穆欣想了想，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写上了这几个字。
六.再相逢
就这样，穆欣到了高中，而在第一天遇到了宁泽。
“咦？穆欣？”
“没想到，你也考进了这所学校。”
宁泽给了她一个白眼。
“你在几班？”
“一班。”
“哦。”
“我在十二班。”
“哦，那我先去报道了，你……”
“我也去了。”
“好，拜，有机会见。”
“拜。”
穆欣转过身，突然间，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她的心中升起，熟悉，就好像当初她转身离开一样。
穆欣微微偏过头，宁泽已经没了身影，可能是去报道了吧。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转头的那瞬，一道身影闪进了人群。
再相见已是高一的学期结束。
“考的怎样？”
“还行吧，嘿嘿。”
“嗯。”
……
短暂的沉默后，宁泽抬起眸子，“穆欣，你还喜欢安静吗？”
“啥？”
“安静呀，你当初不是说，你喜欢安静嘛。”
“额……”
穆欣感觉有些混乱，同时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他不会以为安静是一个人吧。
“嗯？”
“喜欢。”
“哦，那晚点再去吧，过会儿要安静些。”
穆欣看着宁泽，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看一个男孩子。
面相普通，却有一双清澈的眸子，如同含着水一般。
“你不会拒绝吧。”
宁泽看着她，夸张地做了一个鬼脸。
“噗呲。”穆欣被她逗笑了，“好我去，我也很好奇那里有什么，居然那么吸引你。”
“嗯。”宁泽认真地点了点头。
大概十一点，穆欣和宁泽来到了故地。
那条喧闹的街道。
只是，此刻的街道显得安静。
“你看那儿！”宁泽欢呼着指着天上。
黑夜如幕，穆欣抬头看去，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没什么啊？”
穆欣认真地看了几眼，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映入眼帘的是无边的黑幕。
“你在仔细看看一定有的。”
“比如，一抹光亮。”
经宁泽提醒，穆欣似乎真的看见一丝光亮，只是很微弱，即使在满天黑色中也难以显示出它的存在。
“它叫阿泽。”
宁泽看着天空，面带着微笑解释道：“它是我的梦，我的一切。”
穆欣震惊，怎么，会有人把一丝光亮当做自己的梦。
“嘿嘿。”
宁泽偏过头对她嘿嘿一笑，却未发现她的异常。
“我在小学的时候，大家都是我有病，因为我不合群，我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玩，因为我看他们就想看到坏人一般，总是很想揍一顿。在学校的时间，我把它交给了书本，放学后我把它交给了游戏。”
“在游戏中，我有自己的公会，那好像是我的另一个世界，我有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我有自己的媳妇，有我们的孩子，我在游戏中构造了一个属于我的世界，但在现实中阻挡别人进来。”
“不过，你是个例外，嘿嘿。”
宁泽又对她嘿嘿一笑，可是穆欣总觉得那抹笑很苦涩，把自己交给虚幻，这样的人究竟是怎样的？
“直到有一天，我走到这里的时候，我看见了它，阿泽，我抬头一看，它很亮，在黑夜中亮得刺眼，如同太阳一般。当初我带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带你看它，谁知道，你喜欢安静就没看到。”
“你……”穆欣打断了他的诉说，“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穆欣偏过脑袋，认真地看着宁泽，隐隐间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额？”宁泽一时语塞，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当初的那张纸条是你写的吧。”
穆欣看着他，似乎自己已经看穿了一切。
宁泽没有说话，只是从裤兜中拿出一张纸条。
“同学，你要去哪？”
“力所能及的地方。”
“其实，我喜欢你。”宁泽低着头，红着脸说道。
穆欣早已看穿了一切，当听到这句话时，她的脸也微微红了一下，不过，她倒是很镇静。
“你要我做你女朋友？”
“嗯。”
“好吧，看在阿泽的份上。”
七.有些乐章，或许从一开始，唱的就是曲终人散
宁泽和穆欣在一起了。
两人都感觉如梦一般，就这样在一起了。
只是，有些乐章，一旦奏响，或许会是曲终人散。
“穆欣，分手吧。”
高考前夕的一个夜晚，宁泽找到了穆欣，淡淡地说道。
“什么？！”穆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和宁泽并没有闹过什么太大的矛盾。
“我累了。”宁泽淡淡道。
“呵呵。”穆欣惨然一笑，“在阿泽的面前，你忘了对我说的话了吗？”
“我没有，你不弃，我不离，但阿泽死了。”
“宁泽，你混蛋！”
穆欣嘶吼一声，他凭什么，凭什么用莫须有的东西来了结这段感情。
是的，当初她根本没有看到阿泽，漆黑的幕布下，映入眼帘的只有黑暗。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阿泽，有的不过是一个整天被网瘾缠住的混蛋！”
“不！我看见过它，我看见过它，阿泽，我见到过，它是我的一切啊！我……我怎么……怎么会骗自己。”宁泽红着双眼，泪水顺着清澈的眸子淌出。
“可是，它死了。”
“混蛋！！！”
穆欣咬牙切齿地回应了一句，转身便离去。
她的身后，宁泽蹲在地上，任由泪水流出。
我们在年少时并不知道，有些乐章，一旦奏响，唱的便是曲终人散。
八.你失去了阿泽，为什么也要把我丢掉？
毕业后，穆欣来到了另一个城市。
时常脑海中依旧会浮现那个夜晚，她也时常在想，为什么他失去了阿泽还丢掉自己？难道，我没有那一束光重要？想到这儿，穆欣便更加坚定，不再去理那个混蛋！只是，包括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她都保留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九.故地
拉回思绪，穆欣决定陪他故地重游一次，或许，会解开很多事情。
当穆欣再见到宁泽的时候，她又一次震惊，那光秃秃的脑袋和他的面庞极不相符。
她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似乎她又猜到了什么。
宁泽坐在轮椅上，眸子不再清澈，只是那一排牙齿依旧洁白。
“走吧。”
穆欣为宁泽推着轮椅，游过了他们记忆中的地方。
“去阿泽那儿吧。”
宁泽轻轻拍打了一下穆欣的手背。
“嗯。”
微风轻轻吹拂着两人的面庞。
宁泽抬头望着黑夜，眸子如黑幕一般。
“我没有几天的时间了。”宁泽微笑着。
穆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眼眶一热，泪水又流了出来。
宁泽竭力站起身。
穆欣一愣，他什么时候有的腿疾？
见到她的疑惑，宁泽嘿嘿一笑，解释道：“那晚被车撞了一下。”
眼泪再次流淌，却怎么也止不住。
宁泽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喃：“当初阿泽走了，如今，又回来了。”
十.曲终
阿泽是宁泽的一切，而宁泽把穆欣当成了阿泽，当初他得知自己患的病时，他决定放手，将阿泽放飞远方；如今，阿泽回来了，他可以走了。
青春，奏响的是一曲离歌，曲终，人散。
（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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