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正欲启程开拔,刘邦派的信使匆匆而到,并把其密信递交给项藉。
项藉读信后大喜,忙把它递给陈远,陈远细看一遍,亦是高兴万分。
刘邦信中说:他大军已至咸阳,还没待进攻夺取咸阳,怎奈京城内发生兵变,秦二世和丞相赵高均被叛乱兵士杀死。
咸阳兵变将士已派人联系投降事宜。
刘邦说面对如此巨大事项,不知该如何做之,特遣信使告知给二位兄弟,如何定夺,还需你们下令安排。如此云云。
“大哥何必因此事差一信使过来?既然咸阳守将愿意投诚,大哥把他们接收了就是!来此信深意为何?”项藉不解地问陈远。
陈远沉思了一下,言道:
“可能是大哥自觉实力倘小,自己接收咸阳城后,怕成为各种势力攻击的靶子。大哥如此行事,倒不失是一个明智之举。”
“嗯,三弟分析得有道理。大哥做事一向稳重细致,喜欢走一步看三步,擅长做长远打算,不会为局部的些小利益而影响了整体大局。”
项藉点头言道,并反问陈远:“三弟,此事我们当如何对之?”
“既然大哥给我们来信,想征求你我兄弟的意见,一是说明自己无贪功之念。
“二是大哥仍把自己的武装看成是楚国的一支义军,有了重大军情,自己不擅自做主,要先向我们兄弟禀报,这是对我俩的尊重和信任,认得清当今的形势。
“依小弟之见,二哥就给大哥回书一封,让他先把咸阳顺利接收过来,把秦帝国的军队调出咸阳城,由大哥的军队接管咸阳守务。
“城内一切都先按原来模式运作,待我们大军到达后,再做定夺。”
项藉点头赞同,言道:“如此甚好!如不先把咸阳城抓紧接收过来,迟则恐事变,再横生枝节,徒徒浪费我们不必要的精力。”
他说后,就按刚才陈远说的意思,给刘邦回了一封信,用密封封好交给刘邦的信使,让其速回咸阳。
待刘邦信使走后,项藉和陈远进行商议后,就改变以前作战计划,不再攻城掠地,而是率领大军真奔咸阳而来。
大秦帝国皇帝死亡,丞相赵高被杀的消息,这时早已传至秦帝国的四面八方。
而且都知道咸阳城已被大楚的一支部队所攻克,整个华夏大部分都已归于楚。
所以项藉与陈远所过之处,秦帝国城池和军队皆望风而降,没做任何的抵抗就弃械投降,改旗易帜。
两个月不到,他们就浩浩荡荡地开赴到了咸阳。
刘邦正望眼欲穿,等着他们的到来。
还没待大军把营寨扎好,刘邦就赶紧到项藉的中军帐汇报事项。
原来刘邦一军,单独走一线向咸阳进发,一路攻城夺地,发展势力。
他礼贤下士,不断吸纳贤才良士到自己麾下效力,实力快速增长。
谋士张良乃一雄才大略之人,文韬武略无所不精,谋略臆断无所不准,帮助刘邦排难除险,度过无数难关。
刘邦军纪严明,大军所过之处秋毫不犯,深得百姓拥护。以至刘邦威信日隆,投者渐多,还没到汉中,军队就已有了八万多人。
他手下文臣武将,人才济济。刘邦对投奔他的人都一视同仁,赏罚分明,所以手下人员都倾心辅助于他。
等军队攻克汉中后,刘邦就依陈远先前的嘱咐,迅速稳定当地局势,发展势力。
他关注民生,积极发展生产,使当地百姓很快就生活富足起来,老百姓对刘邦的拥护,超过了以前对秦帝国的拥护。
刘邦看汉中民心已归附于自己,基础稳固,已无后顾之忧,就和张良商议进军咸阳事宜。
最后决定让主力和大部分的文武手下留下来固守和发展汉中,分少部分兵力去咸阳,准备和项藉与陈远的大军合攻咸阳。
他以萧何为主将,曹参,乐清、夏侯婴、周勃,窦虎为副将和绝大多数的文职人员,统统留下来固守汉中。
自己则只带张良、樊哙、陈平三人率领三万人马杀奔咸阳而来。
其大军到咸阳后,并没逼迫咸阳守军,只是在咸阳城五十里外安营扎寨,既不前进挑战,更不攻城,一心只等项藉与陈远来后再图谋京城。
岂料镇守咸阳的守军早已痛恨秦庭昏聩、奸臣擅权日久,先前是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如今见刘邦大军到来,知道大秦帝国已形同朽木,大势已去,不会长久。
他们就发动兵变杀死秦二世胡亥和专权丞相赵高,整个咸阳城被军管戒严起来。他们派使者出城和刘邦谈判,愿意归顺于刘邦。
刘邦见事态急转直下,令他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应对。
他只得对前来谈判的使者说:
“你们权且先按当前事态继续维持下去,如此大事,我一个小小的领兵军官,还不敢擅自做主接受你们的条件,待报与我大楚主帅知晓后,我这里领得命令,再做定夺。
“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你们是诚心归顺我大楚,定不会亏待于你们。
“你们回去后,告知守城主将,务必维护好城内治安,不可懈怠,不可欺凌百姓,不可动用抢劫秦帝国的任何财物,一切维持好现状。
“胆敢作乱抢夺百姓财物,趁火打劫,制造恐慌者,格杀勿论!”
谈判使者得到刘邦这些言语后,就回城交差去了。
看到使者离去,刘邦忍不住骂骂咧咧道:
“城中这帮脓包,老子还没派兵开打,就乖乖地来献城于我,真令我有些招架不住!”
他扭头问身边的张良:“张兄弟,如此事态,我们当如何为之?”
张良思忖了片刻,言道:
“秦军守将发动兵变,实出我意料之外。不过刚才刘兄之处置,亦是恰到好处,不失偏颇,不但能使城中局势得到稳定,也给我们时间好好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樊哙不屑一顾地言道:“我看你们太小心翼翼了,到手的肥肉不吃,扭扭捏捏,偏偏等什么楚军主帅的命令后再做行动,全是多此一举!
“以我的意见,咱们干脆现在就进入咸阳城,刘兄弟来当皇帝,我等兄弟们也能捞个一官半职,岂不痛快!”
刘邦赶紧止住他道:“樊兄弟休且胡言乱语,以我军之实力,岂可窥视皇帝之位?到时皇帝没当成,脑袋倒先哐的一声落了地。”
樊哙不服气道:“谁不服咱们就和他干仗,还怕了他不成!咱们自从起兵以来怕过谁?以我说,刘兄先把这个皇帝位子占下再说!”
张良知道此事体大,丝毫马虎不得。
他更知道当前局势的严重性和微妙复杂性,就劝樊哙道:
“樊兄,休要再言,刘兄深谋远略,是为将来长远着想。如今天下,兵戈四起,群雄辈出,我们只不过是众多义军中的一支,而且实力并不算太强盛。
“如今我们羽翼未丰,岂能承受得住风吹雨打!如若我们贸然进入咸阳城,则天下群雄会把矛头指向我们,那我们岂不是被架上烈火炙烤?
“真如那样,危矣。我们万万不可为贪图虚名薄利,仰慕浮华,爱慕虚荣而失去我们先前努力打拼下来的一切。”
樊哙听后不理解,不甘心,言道:“依张兄所言,只要我们进了咸阳城就会丧命不成?”
张良斩钉截铁地答道:“是的!樊兄试想,只要我们一进入咸阳城,势必成为众矢之的,你岂不知出头的鸟先亡,出头的椽子先烂。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先不说别的群豪会把我们当成死对头,会想方设法置我们于死地。就是刘兄的的两位义弟项、陈二位英雄那里就通不过去。”
“项藉、陈远二位都是刘兄的义弟,刘兄做了皇帝,他们知道了难道会杀了刘兄不成?”樊哙反问道。
张良答道:“项、陈二位兄弟,都是当世独一无二的豪杰人物,把义气大于一切,刘兄弟做皇帝,他们纵是心有微词,但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彭城的楚王以及楚国的那些元老会怎么想?项、陈二兄弟的那些手下又会怎么想?他们会服气于一个实力远不如他们的武装?
“项、陈二位虽说在他们军中说话一言九鼎,重如泰山,无人敢反驳,但他们毕竟是受命于楚王而替天行道的,他们名义上还受楚王节制管辖。
“如果楚王下令让项、陈二位把我们铲除,那你让他们如何去做?像英布也是和项、陈二位平起平坐的将军,他会容忍刘兄弟来做皇帝?
“据我所知,项、陈军中的主要将军,重要谋士,大多为彭城项家的原有旧臣,他们只忠心耿耿于项家而不尊楚王。
“如果他们这些人见我们得了咸阳,又不知深浅地当什么皇帝,他们如若瞒着项、陈二位把我们置于死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等项、陈二位知道真相之后,我们早已人头落地成了鬼魂,到那时他们还能怎么说呢?
“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明哲保身,先求自保,低下身姿,韬光养晦,努力发展自己的实力,以图后继!
“以在下拙见,刘兄弟抓紧把咸阳现状速报与项、陈二位兄弟,让他们拿出意见,以决定我们的行止。”
刘邦点头赞同,言道:“张兄弟所言,正合吾意!我现在就修书给两位贤弟,请求下一步动向。”
待信使带回项藉的亲笔回信,刘邦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就按信中指示,让军队迅速接管了咸阳城。
不过他本人并没有踏进咸阳城半步,依旧住在城外的军营里,等候着项、陈二位的到来。
待项藉和陈远率大军到达咸阳后,刘邦就迫不及待地前去与他们相见。
“二位贤弟总算来了,你们再不来,大哥我就要疯了!”刘邦擦着额头的汗珠对着项、陈二人抱怨道。
陈远笑道:“大哥何出此言?二哥不是已在信中对你做了具体安排,要你安心在这里等我们到来,有什么可急的呢?”
“三弟有所不知,大哥我接下咸阳城,如同接下一烫手山芋,吃又不敢吃,拿在手里烫得疼啊!三弟不身临其境,不知其中滋味。
“大哥我这些天终日提心吊胆,夙夜不宁,寝食难安,总怕你们到来之前出什么差错,没法向两位兄弟交代呀!”
刘邦不住地诉苦,项陈二人只听得哈哈大笑。
项藉笑道:“大哥太谨小慎微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还会把我们兄弟吃了不成!”
刘邦苦笑道:“大哥我没什么实力,挺不起腰杆。说话自然没二弟硬气,如不自量力,忘乎所以,那不是找揍吗?
“实不瞒两位弟弟,得到咸阳城这么长日子,大哥我就没敢踏进过半步。
“不知人家秦帝国皇帝老儿的金銮殿是何种样子,也不知道皇宫是何种气派,大哥我对那里和你们一样都是一无所知,你们说大哥冤不冤?”
二人听刘邦如此说,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项藉将信将疑地盯着刘邦道:“大哥不是在给我们说笑话吧?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么多天,大哥说什么也得到皇宫里面开开眼界啊!”
刘邦答道:“大哥我什么时候在二位兄弟面前说过谎话?做过就是做过,没做就是没做,大哥我犯得着说谎么。”
陈远提议道:“既然大哥还没去过皇宫,那咱们兄弟就去那里开开眼界,看看秦帝国皇帝办公住宿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如此一说,项藉和刘邦立即一致赞同,就各自上马进了咸阳城。
三人赶到皇宫,见宫门外有重兵把守,大门紧锁。
刘邦命令士兵把宫门打开。
三人站在阔大壮观,雄伟巍峨,气势恢宏的排场大门前,放眼望去,里面宽阔敞当,深不到头。
宫中原有人员被遣散一空,整个皇宫大院,冷冷清清,阴森恐怖,冷风逼人。
三人下来台阶,往里行进,但见落叶满地,随风纷飞,东西乱窜。
穿过一片极其宽阔的广场大道,满眼尽是亭台楼榭,凤阁龙楼,雕梁画栋。
平整宽敞的大路两侧,典雅精致的院落,密布左右,排列有序,错落有致。
来到秦帝国皇帝的议事大殿,只见满眼辉煌,更令他们目不暇接,眼界大开。
偌大空间,不见一根顶梁柱子,大殿四周,明亮大窗立于四方。窗与窗间,龙柱相连。
大殿门口,二龙戏珠,龙翔凤翥的吉祥彩画,高立于门墙两侧。殿中扶手,均是黄金装饰,光彩夺目,流光溢彩,金碧辉煌。
九九台阶上,龙座居于中央。三人围着那大秦帝国皇帝的宝座转着看了又看。
“以前那皇帝就是坐在这个椅子上发号施令的?”
项藉双手抚摸着龙椅,拨弄了一番,好奇地问道。
他问这话,等于是白问,他们三人哪个以前也没见过如此宏大的场面。
项藉纵是出身高贵,但以前原楚国排场与大秦帝国的排场不可同日而语,没得法比。
秦帝国富拥四海,实力雄厚,远非一个诸侯国可比得上的。
陈远和刘邦都是出自平民家庭,更难得见上大世面,所以今天三人所见,都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奇稀罕物件,都不知其中的所以然。
“应该是吧,二哥你看这台阶下的空敞场地,应该是文武百官站立的地方。”
陈远指着台阶下的大片空档地域接话道。
刘邦也忍不住赞叹道:
“秦帝国的金銮殿,果然不同凡响!这种地方,如在以前,岂是我们兄弟能闲逛的地方!真不敢想象,我们也有站在这华夏最巅峰地方上的时刻!”
“是啊,这终不负我们兄弟奋斗一场,秦帝国的一切,最终都到了我们兄弟之手。”项藉豪气纵横地接道。
三人在皇宫转着观赏了大半晌,该看的,想看的都看了看,该发的感慨都发了发,最后走出皇宫。
刘邦又让兵士把宫门锁好,他们三人又回了城外的军营。
刘邦忽然想起一事,忙向二人言道:“二位贤弟,大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现在告知你们,请你们拿主意。”
二人忙问何事。
刘邦道:“现如今秦帝国的国库,和秦帝国皇帝在咸阳城西骊山之上建的二三百里的阿房宫,大哥我都派重兵把守着,如何处之,还请你们做主!”
项藉想都没想,随口说道:
“秦帝国国库里的金银财宝,都是民脂民膏,属于不义之财。那些财宝,统统按各军将士贡献的大小分发下去,或多或少,人人有份,不可寒了三军将士的心。
“至于那阿房宫,那更是秦帝国皇帝老儿穷奢极欲,贪图欢娱,大兴土木,劳役百姓的罪证。留之于它,百姓见之怨恨愤怒,就干脆一把火把它烧掉,给天下百姓一扬眉吐气的畅快!”
陈远和刘邦见项藉如此安排,他们也都不好反驳什么,都点头赞同。
项藉一句话,使秦帝国良苦用心,费尽钱财建了多年的阿房宫,足足烧了三个多月还余烟未净。
后世很多文人骚客对他此举,颇有微词,褒贬不一。但在当时,此决定确实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百姓见到阿房宫被焚,均拍手称赞,跃耀欢庆。
一扫秦帝国时的奢侈萎靡,铺张排场的风气。风清正气,积极向上的新风悄然上扬。
兄弟三人久未聚在一起,项藉忙命手下张置酒席,一是欢庆兄弟重逢,二是庆贺他们所建立的丰功伟业。三人痛饮至晚方散。
正是:青春志气高无敌,跃马舞戟世间稀。
腐朽势力终被摧,改天换日新天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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