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门紧闭的室内,从外面透进来的光亮照亮了房间,茶壶茶杯被放置到了一旁,现在的小几上摆着的是一个棋盘,烟白两子在上面交错。而在棋盘的旁边,则盖着审神者的烟色面具。
在这个房间内的人,却不止审神者一个。
“哈~欠。”男性打呵欠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房内显得特别突兀,在审神者收回落下白子的手之后,明石透过镜片扫了一眼棋局,撑着脸懒洋洋地抓了一枚烟子,随意地放置在一处,看起来根本就没有用心在下棋。
“你输了哦,明石。”棋局已定,明石的败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嗯嗯,我知道。”干脆把整个头靠在桌子上的明石用倾斜的视角看着审神者耐心地拈起一粒粒棋子,将其烟白归类放入棋瓮中,直到棋盘上空空如也才又撑起头来,再次执烟随意地落下一子。
不过几分钟后,他又无力地倒在桌子上。“输了呀输了呀。”如此摆着手的他声音听起来相当漫不经心,很是让人怀疑他究竟有没有用心在下棋。
审神者也不恼,只是轻笑一声,再次收拾好棋子然后和他摆开新的棋局。
如此往复几次之后,明石干脆后仰着躺在了榻榻米上,有气无力地说着。“我请求停止碾压战,谢谢咯。”
审神者闻言便开始收起棋盘和棋子。“明明是因为你一直在乱下才输得那么快。”
明石摘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没啥区别的啦,我们的棋力不在一个层次,乱下和认真下的结果都是输,还不如干脆点快一点”“也能多偷懒一点,是吧?”
审神者抢过了明石的话头,后者笑了一声,伸了个懒腰。
“是呀,不愧是我的主人。”
“我想尽量避免徒劳的功夫哩。”视线内出现了一瓣小橘子,明石“啊”地张开口,橘子不偏不倚地落入了他的口中,他一边说着“多谢款待”一边开始嚼嚼嚼,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说的也是。”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明石和自己的水平不同的审神者收获了明石无言的一个白眼,她也浑不在意。“有些事情可不是靠努力就能解决的。”
“……你是在嘲讽我吗?用着听起来很厉害的话在嘲讽我吗?”明石借重新戴上眼镜的动作掩去一瞬间眼里的晦涩。
“怎么会。”审神者轻而易举地拨开了这个话题,她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手撑着腿慢慢站了起来。“虽然不想破坏你现在的状态,不过到训练的时间了哦。”
明石听着她的话,“哎呀”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跟着站了起来。难得穿着出阵服的他把自己的本体刀从小几下划拉了出来拿在手里,基本上除了审神者以外,这座本丸里的付丧神都没怎么见过他穿着出阵服的模样,就连萤丸和爱染这两个来派的后辈也是如此。
俯下身拿起审神者的面具将其盖回到她的脸上,明石推开门。“走啦走啦。”
脸重新被面具覆盖住的审神者应了一声,和他一起向手合场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的手合场是空无一人的,进入之后下了禁制,审神者伸出一只手,一把与明石的本体刀一模一样的太刀便出现在了她的右手中,两人同时用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放在刀柄上,这样的僵持似乎只有短短的一瞬,似乎又漫长得不得了,真正的刀剑交错在一瞬间爆发,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刀,雪亮的刀光划过,而后在碰撞的时候发出了金石碰撞的清脆响声。
明石的眼睛沉着而肃然地观察着审神者的一举一动,原本的慵懒早已褪得干干净净,毫不犹豫地抬起脚要踹向她的心口时被她轻易地侧身躲过,与此同时审神者也踢出了凌厉的一脚,力道之迅猛让明石不得不先放弃和她的僵持,退后以寻求找到她更多的破绽。
虽然他的观察力出众,但是和她相比还是稍嫌不足,不过即便如此,这却是即使努力没什么用也必须要努力去做的事情。
明石的速度也是相当不错的,找到一处细微的破绽时他便毫不犹豫地发挥自己的速度,迅速地将刀挥劈下来,不过依然没有伤到她,仅仅只是割破了她肩膀上的布料罢了,审神者本人却借由这个拉近距离的机会,狠狠地用刀柄捅入了他的心窝,身体的本能反应让明石痛苦地退后了半步,来不及整理好呼吸和堵在喉咙里的咳嗽,因为审神者又一次攻了上来。
他在一个审神者认为必定会避开的攻击中选择了不避让,就是抓住着细微的判断失误给审神者造成的一瞬间困惑,他的左手握住刀柄,刀锋的一侧已经贴在了审神者细细的脖子上,当他正想要咧嘴笑着说些什么的时候,胸口传来的一样感觉让他不由得低下眼看,审神者的刀尖也同样抵在了他的心口。
毫无疑问,这又成了一盘死局,双方再次分离开来,明石随意地揉了一把因战斗而有些散乱的头发,左手执刀,面上带着略显扭曲的笑容与审神者相对。而早已高高束起长发的审神者也同样换为左手执刀——仔细一看的话,可以发现他们俩执刀的手型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偏差。
双方的呼吸声升起而后落下,在重叠的一瞬间,身影再次交错——
“啊——我一年的运动量——”回到审神者的房间,脱下破破烂烂的外套的明石只穿着同样有好几处划破痕迹的白衬衫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
审神者看着那样的他,无可奈何地摇头笑笑,她的烟衣上也有好几处被刀划破的痕迹,不过比起明石来说要好得太多了。
俯下身取过他系在腰上的刀,拿出修复工具开始为他修复损伤,明石看着那样低垂着头的审神者,微微起身伸过手,摘下了她的面具放在了一旁。
“好看的脸应该露出来嘛。”他如此说着。
“这样的脸可不能算是好看啊。”审神者虽如此反驳着他,却没有将面具重新戴回脸上,依然认真仔细地用灵力快速修补着在刚刚和她的战斗中受损的明石的本体刀。
明石又盯着审神者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慢腾腾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串小铃铛,在审神者察觉到并且投来疑惑的视线时,他无谓地笑笑,手腕一摇一晃,竟然以一定的节奏开始用这串小铃铛奏出了旋律。
怔然过后,审神者露出恬静的笑容,继续修复着明石的刀身。
在这样慢悠悠的,懒洋洋的铃声中,明石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审神者聊着。
“第一次和你合作的时候,说实话,真是吓了我一跳呀。”
“是吗?我记得明石可是很勇敢地冲了上去保护我喔。”
明石露出苦笑。“毕竟你当时故意没跟我讲全,害我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那次真是累死我了。”
“不过以结果来说,你的确达成了不用出阵的目的,就不用那么在意过程了。”
“哈……怎么可能不在意。”明石伸手戳了戳审神者的额头。“毕竟我要拼上性命去保护你呀。”
“嗯?其实不用那样也”被明石冷漠地捏住脸的审神者乖乖地住了嘴。
看着审神者一边伸出手揉自己刚才捏住的地方,一边继续拿着修复工具在自己的本体刀上忙碌的明石又躺了回去,仍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铃铛。
“还有啊,我当时只是开玩笑说你给我看看脸,你居然就真的摘了下来,吓了我一大跳哦?”像是抱怨但又缺少了怨气的话语听上去只是普通的碎碎念罢了。
“因为当时认真地当作交换条件了嘛,再说,我的脸大概迟早有一天要真正面向大家的。”审神者抚摸着自己的眼部位置,淡然地说着。
明石盯着她的动作,无奈地笑笑。“到时候真的展露出来,特别是那几个,会哭的吧?”
“……?”见审神者露出困惑的神色他也不解答,自顾自地又换了个话题。
“话说回来,在这里不用那么累也行的吧?我的本体也已经修复完毕了。”从审神者手中拿回自己的刀收入刀鞘内,明石如此说着。
审神者怔然,挂着的微笑如消失的涟漪般慢慢隐去,她微微垂下身子,说着“也是呢”。
明石一下子坐起身,拿过她的面具给她罩上,而后嘱咐她。“我马上就回来,你在这里待着不要动喔,啊,记得我跟你说的,放松。”
审神者颇为乖巧地应了一声,明石便放心地拉开门,快步走向了来派的房间。
待他换好自己的内番服,夹着之前审神者送给他的大枕头回到审神者房间时,原本被他叮嘱要“放松”的审神者已经倚在了小茶几上,陷入了浅浅的睡眠之中。
尽管他已经尽量放轻脚步了,但是在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审神者还是被惊动了。
“谁?”
她如此问着。
“是我啦,明石哟。”明石立刻出声回应她。“你继续保持那样的状态,放心吧,只是带来了能让你休息得更好的东西而已。”
揽过审神者的身体,将她的头和颈部都放在了枕头上,柔软的枕头立刻陷下去了一大片,审神者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枕头。
“有懒惰的气息呢。”
“请说成悠闲的气息,谢谢。”明石背靠着茶几坐下,目光柔和。“我就在这里,你好好休息吧。”
“……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我知道明老板很帅!
谢谢!别夸奖他!夸了他也不会勤奋起来的!
战斗的那一段实际上就是婶儿模仿着明石和他对打
也就是让明石与自己战斗
他们的话里其实有很大的信息量
不过都是后面才会让你们觉得“喔——这个意思啊”的东西
所以没怎么看懂没关系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