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三十五章,患难真情,夜捉奸细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吴王府馨香居内殿。

  正在吃饭的谢惜月突觉心口疼的厉害,她一把捂住心口,面色惨白。侍女见状大惊失色,忙上前服侍,有个侍女就要去告诉安紫萝,却被谢惜月喊了回来。

  谢惜月从没心口疼的毛病,今日却疼的额上冒汗,双手冰冷,脸色也白的吓人,侍女慌了,哭着求她恩准去请太医。正乱着,安紫萝匆匆赶来,看到谢惜月的样子也着实吓了一跳,急命人请太医。

  ……

  树林里。

  李恪怔怔看着萧七儿,直到她向他伸手求救他才木讷的跑了过去,将其抱在怀里,手触到她胸前的血受惊似的缩了回去,继而将其拦腰抱起向树林深处跑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李恪终于在萧七儿昏昏欲睡时找到了一座破庙。李恪跑进去将萧七儿放下,匆匆查看了她的伤口,道:“七儿,我必须先把这箭拔出来,止血,虽然会很疼,但……”

  萧七儿虚弱的摇头,一把握住他的手抬起头艰难道:“没关系,没,关系。我,我,不怕……但,但,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丢下我。”

  李恪没来由一阵心酸忙连连点头。他四周望去,见香案上有香炉,急忙跑去将那香炉捧来,拂去香炉里面的浮土,取出里面的香灰放置一旁备用。

  随即双膝跪于地上,迟疑的将手放于萧七儿胸前,突然发力将她胸前的衣服用力撕开,紧紧抓住箭柄,却始终不忍去拔。萧七儿看着他,额上的汗珠滴进眼睛里酸涩的难受,她将手触到胸前的伤口,一阵钻心之痛险些令她背过气去。

  “我,我,忍得住,忍得住……你……拔……拔。”

  冷静如李恪第一次感到心乱,他紧紧握住箭柄,让萧七儿咬住他的一只手,深呼一口气。这种事讲究的是快、准、狠,不能有半点闪失。李恪握着箭柄的手,一次次的松开再握住,额上的汗水顺着面颊流。就在萧七儿心急如焚时,只听“噗”的一声,利箭干净利落的脱离了萧七儿的身体。

  就在那一瞬,萧七儿牙关发狠闭合,触到的却是李恪的手背。她上身抬起,睁大了眼睛望着屋顶,箭离开身体的一瞬一点也不疼,可当它被拔出来,胸口却像被撕扯着一样痛,疼的不知身在何处。

  鲜红的血水溅了李恪一脸,他来不及擦,抓起香灰凑近萧七儿的伤口,再看他的手,一排鲜红的牙齿印赫然醒目。但,他抓着香灰的手却停住了,他将脸转向一边,手一抖香灰洒在了萧七儿脸上。

  令人眩晕的疼痛过后是清醒,这才是痛苦的开始,因为能清清楚楚的感到切骨的疼痛却又无可奈何。

  萧七儿哼哼了一声,摇了摇头咧了嘴角道:“刚才……什么没看到?这会儿了……又在这儿……避讳什么呢?”她咳了一声,用力抓住李恪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一口冷气吸入体内已让她忘记了呼吸,险些窒息掉。

  李恪呆愣愣看着萧七儿的前胸,额上汗水直流。但,李恪在处理情绪方面最是厉害的,能从困境忧虑,或者急躁中迅速恢复冷静。很快,恢复冷静的他全神贯注将香灰洒在萧七儿的伤口周围,最后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将她的伤口包扎好。

  待一切妥当,月光隔门而入,洒在彼此脸上,凝上了一层清冷的神色。萧七儿虚弱的躺在地上已昏昏欲睡,仿佛梦中又遇到了方才的惊险,一个哆嗦。李恪俯身单膝跪在她旁边,小心的将她的头托起放在自己的臂弯。

  惊险,他李恪从未怕过,死亡,他更不曾害怕。只是方才那一刻,他有些害怕,他怕萧七儿就这么死了。直到现在他仍然恍惚,不太相信萧七儿真的不顾性命救了他,不太确定萧七儿能不能活下来。直到耳边传来她虚弱有节奏的呼吸,他才确信她仍在身旁,她不会死去。

  不多时,王正与穆辰逸踉踉跄跄跑进破庙,彼此相见,却是无言。穆辰逸两人形容狼狈,想必定是经过了一场恶斗。

  “殿下,您说这是谁干的?”

  “王府有内奸。”李恪答非所问。

  王正闻言神色紧张,双手紧握一副大敌当前的形容。李恪则与穆辰逸相视一笑,似是已将那内奸捏在了手里。

  ……

  翌日,萧七儿在西厢房的床榻上醒来,她稍动了动身子便牵扯到伤口,不由吸了几口凉气。袭香与凌波忙上前端水递药,凌波则望着她直笑。

  “姑娘受伤了,这些天就不要出去了,我们只说姑娘是昨晚得了风寒,今日在屋里养病。”

  萧七儿就着袭香的手喝了水,刚能发出声音便道:“殿下呢?”

  “殿下受伤了,在那边养伤呢,今日皇上召见都去不了,皇上还特意派了御医来检查殿下的伤势!怎么好好的一个打猎竟扯出这么多事,究竟是那个短命鬼这般阴狠……”

  袭香絮絮叨叨的咒骂着她口中的“短命鬼”,萧七儿却并未听下去。李从志派了御医来?萧七儿顿时心凉了半截。刚才听说李恪受伤,她以为是骗对手的招数,但御医来检查就必定是真伤了。

  萧七儿掀开被子下床就走。按说儿子生病,父亲派人看望无可厚非,但李从志竟派了个御医来,这分明是要验伤,这奉命是不信任。想不到李从志竟疑他至此。

  来至东阁门前,萧七儿已出了一身的冷汗。隔窗望去,李恪虚弱的躺在床上,左边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还隐隐渗着血。而床边的安紫萝正一勺一勺的喂他喝药。

  萧七儿被这一画面灼到了眼睛转身就走,胸口堵得难受,心里有点疼,竟比那伤口还疼。自始至终,她都不愿承认:安紫萝才是李恪明媒正娶的妻子。安紫萝对李恪的爱才是光明正大的,自己的爱纵然深如大海,如今都上不得台面。如此想着不觉已是泪流满面,揩去眼泪见袭香追来便说是伤口疼的厉害才流泪,袭香将信将疑。

  提到伤口,萧七儿倒是想起了更重要的事。她旁敲侧击的向袭香打听了王府里侍女和侍卫的来源情况,便开始思索。袭香见她时而蹙眉,时而微笑也不敢贸然开口只在一旁守着。

  “殿下的伤是他自己刺伤的,不关刺客的事儿。你说皇上听了这个消息会是怎样的反应,会不会治殿下一个欺君之罪?”萧七儿扬了扬眉毛,冲袭香笑着。

  袭香登时心下一沉,小脸儿惨白,忙上前捂住萧七儿的嘴,气急败坏,道:“我的姑奶奶,这话可是乱说的?你是要害死殿下啊?怎么,你如今竟是这般不知轻重了?”

  萧七儿得意一笑回身又向东阁走去,来至门前猛然将门推开,房内安紫萝倒是一愣,见是她忙又满脸堆笑,拉了她坐到李恪床边。萧七儿方才是带着破坏氛围的心情来的,如今被安紫萝热情招待倒显得不好意思起来。

  正尴尬着,穆辰逸来访。安紫萝知他们要商量要事便出殿离开,并命王正王直守护东阁。

  ……

  是夜。

  月色朦胧,一黑衣女子回身望了一眼,闪身躲进了房间,瞥见桌角的字条,立即紧张起来。她跑过去,一把抓起那字条,拿到灯下观看。女子看着字条渐渐皱起了眉头,她回身从枕下取出一把短剑握在手里,将字条烧掉便向外奔去。

  女子一副做贼心虚的神态不断回头张望,突然一翻身越过一道墙,缓缓向墙根贴去,在墙上叩了三下。

  “怎么现在才来?”墙那边传来声音。

  “我听说我的上线被他们抓了,他手里有李恪欺君的证据,可是真的?那字条是你留的吗?”

  “如果你连我的字都分辨不出来,还怎么办事?”墙那边的人有些恼怒。

  “是是是,您说的是,是我多心了,可我怎么样才能救走他?”

  “没有人说要救他,李恪已经怀疑了,所以必须要送一个人出去。你的任务就是拿到他手中的证据,离开……知道了吗?”

  女子回头四下望了一眼,道:“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做。”

  墙那边沉默了很久,缓缓道:“去吧,万事小心。”

  女子答应离开。片刻,月光下有人拨动竹子,却是穆辰逸,他回头冲王正道:“你也该回去了,不要伤及无辜。”

  王正郑重点头,转身离去。穆辰逸一松手,竹子在他面前晃动,斑驳的月影落在他脸上,隐着淡淡的笑。

  ……

  “着火了,着火了,马房着火啦,快救火啊……”一阵敲锣伴着呐喊声震碎了夜的宁静。府内众人一窝蜂涌向马房,就连地牢门口的把守都被调去救火。如今,地牢门前竟无一人把守。

  方才那女子回头望一眼火光冲天的马房,探头向大牢看去,果见里边空无一人,想必都去救火了。王府上下都知道李恪最喜欢的除了兰花就是马匹,若他的马出事,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所以这看大牢的职责竟也抵不过去邀功。黑衣女子鄙夷的笑着一闪身进了地牢。

  相对于马房那边的热闹和火光冲天,后花园中就显得凋零寂寞。寂静无人的碎石子路上一人匆匆而行,刚走至荷花池前却听身后一声喝令“站住……”呼啦一下围上了一群护卫。

  数十灯笼瞬间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一下打破了方才的黑暗寂静。灯光下所有的东西都原形毕露,那步履匆匆之人竟是王府的侍女,侍女陪笑道:“各位大哥,有什么事吗?我是馨香居的,姑姑身子不适,我去拿些药来。”

  “不行,你不知道今晚任何人都不可肆意行动吗?这是王妃下的命令,谁敢不从?”声音从黝黑的面孔下传来。

  侍女哆嗦了一下,凑近了护卫道:“究竟是什么事?为何突然之间不让在夜间行动了呢?是殿下有什么事了吗?”

  “放肆,这也是你能乱说的吗?赶紧离开……”护卫大吼一声,那侍女连连称是跌跌撞撞的沿原路返回。刚走出护卫的视线便又折身回来,轻灵的跳到假山后贴耳向这边听来。

  “我听说,是穆先生抓到了奸细,正在审问呢,穆先生审问,一定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对了,还有七儿姑娘呢,七儿姑娘向来诡计多端的……哈哈哈……”

  “少说两句。不想活了吧?”

  侍女听到此处转身便走,但刚一转身却发出一声惊呼,顿时四周多出了无数火把,而她已被一张巨大的网网在了中间。

  举火把的侍卫中露出一张女孩的脸,是萧七儿。这时一个身形高大的侍卫跑来,将一包东西拆开了让萧七儿看,萧七儿看了,轻轻一笑道:“果然是你。等你很久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