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敢娶我吗 第七十四章:噩耗初到,恶有恶报
作者:萤照公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夕阳西下,吴王府被晚霞笼罩起来,恍如人间仙境。侍女、侍从开始忙碌,安紫萝一身家常衣服呆立着,远眺着不远处的房间,那房间早早亮起了灯,窗上映着屋内人的影子,那影子也如安紫萝一般是呆呆的。

  江南道一案李恪始终未能如皇帝所愿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来,李恪担心着母亲杨曼婷无暇顾及,二来,那日李恪自长安殿离去,李从志便命刘丞派了人前往江南道调查,至今仍不知消息。

  那日,李恪回到府中倒头便睡,直睡到第三日日上三竿方醒。他自赋闲在家,整日郁郁寡欢,将自己关在房中研习琴谱,每当黄昏时总要弹上一曲。

  安紫萝自小擅长玉磬,又知琴曲,她与李恪既是夫妻,也是琴曲上的知音,故能听出李恪琴音中的无奈和伤心。安紫萝不敢上前安慰,只默默站在院中听着哀伤的乐曲流泪。不知为何,今日,李恪没有弹琴,倒望着窗棂发呆。

  十几天来,都是袭香在李恪身边伺候,安紫萝虽心有怨言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李恪最信任的人是袭香。他最信任她,安紫萝一阵心酸,忙将视线转移到晚霞上,如此便逼回了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转眸又见袭香捧了食盒向书房走去,安紫萝仿佛被刺了眼睛转身离开。

  袭香得到恩准,在送饭时间或者要紧时刻可进入书房,故此她便只轻轻敲了房门房中李恪便知是她,泛白的嘴唇轻启,吐了两个字“进来”。

  袭香推门入内不敢抬头看李恪,只低头将手中饭菜放于桌上,笑道:“殿下定要保养好身子,不管什么坎儿都能过去的……殿下谁不想,也,也该为萧姑娘想想,她在宫里,也不易……”

  眼角余光掠过李恪黯淡的眸光,心里一酸滴下泪来忙转头擦了。李恪见状并未说什么只淡淡笑着。本来要拒绝袭香送上的羹但转眸看到她手腕上的烫伤,心里一软还是接了过去。

  那伤是袭香上次做饭时烫的。每当李恪不顺心时总爱吃袭香做的饭菜,因为小时候也是如此。但那日袭香见李恪心情沉重,面色尤其难看,心里着急,做饭时便手忙脚乱,不小心烫伤了手腕。

  如此真心实意的举动,到惹得府内人闲言碎语的说袭香是为讨好李恪故意为之,袭香想到这些每每哭到半夜。这些,李恪自然都知道,故此对袭香尤其客气关心。当然,每当两人单独相处时不免有点小尴尬。

  李恪看了看令人垂涎欲滴的羹品依旧没胃口,便放下,接过袭香递来的筷子,随意的问着:“近日来,宫中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袭香忙上前为李恪倒了酒,送至他面前,柔声道:“宫里也没有什么消息,王妃带来安太傅的消息,说江南道一事只查到了两个人跟殿下有关,听说,听说撤职了……其他,其他也没什么消息,杨贵妃的意思,殿下就在府中休养着,时机一到再进宫也不迟。”

  李恪点头嗯了一声,无力的翻着菜。尽管菜品看上去鲜艳可口,可无奈他没一点儿胃口。

  “贵妃的病怎么样?”李恪将酒杯放在嘴边,细细想了一下又将酒杯放下,缓步越过书桌,坐到了后面。

  袭香依然笑着,“怕是早已好了,前几日王妃跟谢姑姑才进了宫,说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王妃说了,她明日再进宫一次,望望贵妃,殿下就放心吧。”

  李恪依然点头嗯了一声,沉默许久方又抓起书本看,片刻,眼光从书本中滑落,沿着纸张的边缘斜向盘中的点心上。袭香见状以为李恪想吃点心,心里高兴忙要上前奉上,却见李恪忽然起身,一把抓了一块点心,急命袭香关上房门。

  袭香依命行事再回过身来,却见李恪已将掰成两瓣的点心扔到盘里,点心中间有个小缝隙。而李恪此时,手中捻着一方纸认真看着,纸上不断掉落点心屑,很明显这纸是出自点心中的小缝隙。

  “去,传王妃来。”

  李恪语调冰冷,仿佛还带着一丝颤抖。袭香不敢耽搁,急忙拉了门跑出去。不多时,袭香与安紫萝一并走来,安紫萝香汗淋漓,袭香一脸担忧。待安紫萝步入书房,袭香忙关了房门守在外面。

  安紫萝多日不见李恪,今日一见,他竟脸色发白,嘴唇发干,安紫萝胸口一紧,滴下泪来,忙用手捂了嘴巴。李恪缓缓睁开眼睛,望她一眼,猛然坐直了身子,安紫萝一个哆嗦忙附身施礼。

  “宫里是不是有你的人?”李恪开门见山。

  “殿下在说什么?妾不明白……”

  李恪冷笑一声,将手中字条丢过来,瞪了安紫萝一眼,冷冷道:“这是你让人逼得她吧,是不是?”李恪一闪身已来至安紫萝面前,他面色冰冷,双眼微红,吓人的紧。

  安紫萝不明所以,但看李恪的态度早已冷汗淋漓,忙摊开那字条,细细看去不禁呆了。突然,安紫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像决堤洪水般涌出,哭道:“殿下明鉴,殿下明鉴,妾就算是再怎么恨她也不会做出此等事来,妾万万不会这样做,殿下你要相信我啊,殿下……”安紫萝一心想要撇清自己一着急便拉了李恪的衣角。

  李恪猛然一甩,居高临下望着地上那卑微女人,冷冷道:“要我信你,我怎么信你?你以往的所作所为,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只是给你面子不予追究,没想到你这样得寸进尺……她是我最好的棋子,你这样,是毁了我,你明不明白?”

  言语间,一阵恍惚,李恪直觉眼前一个满面鲜血的女子向他走来,他觉一阵眩晕忙用手支在桌上,安紫萝急忙爬起身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

  “殿下,就算我恨她,想要她死,可是,她对于殿下的价值我又怎会不知?我这一生全赖殿下而活,殿下好,就是我安紫萝好,我又怎会傻到阻拦殿下的大业?还请殿下明鉴啊……”

  安紫萝不断抹着眼泪模样极其可怜,但语气中却多少有点心虚。李恪一把将她推开,不知怎么了,不管她怎样泪流满面,李恪依然觉得她在说谎。

  “我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若被我查出你暗地里做手脚,到时休怪本王无情。出去,出去。”虽不信任,到底还是没有证据,但若真有证据证明安紫萝谋害萧婧晗,他李恪真的会为了萧婧晗的脸治罪安紫萝?会吗?这个问题恐怕连李恪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安紫萝听李恪如此说如得****,对李恪千恩万谢,旋即出了殿门方擦了额上的汗珠。此时的安紫萝已是面如黄土,身子发虚,幸亏灵儿跑来才将她扶回了的寝殿。

  ……

  皇宫北苑暗房中,秦秋蕙蓬头垢面躲在角落,口里念念有词,细细听去却是:“太妃冤枉,太妃冤枉……你这贱人,竟敢害我……”

  这时,牢门打开,秦秋蕙抬头望去,只见一条黑影压下来,她心里一阵害怕跌坐在地上。那黑影慢慢变小,最后成了一个小黑点,一浑身黑衣之人便出现在秦秋蕙面前。那人蒙着面看不清是谁,他蹲下身子,冲秦秋蕙微微一笑。

  秦秋蕙忙扑了过去,拉了那人苦苦哀求:“救我救我,我不想在这里,我没有划破她的脸,不是我,不是我,都是,都是我平时对她不好,她要害我,要害我,你要救我,你要救我……”

  黑衣人依然笑着,冲秦秋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秦秋蕙忙闭了嘴,呆望着他。

  黑衣人从身后取出一瓶酒并一个杯子,摆在地上,倒了杯酒送到秦秋蕙的嘴边道:“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你既是我的人,我就一定会为你出头的,今日来,只想跟你说,再隐忍几日,我定想办法救你出去,辛苦了。”听声音竟是个女子。

  秦秋蕙接过酒杯,木讷点头,看一眼手中酒杯,身子一僵,突然将杯子扔到一边,张牙舞爪的呼喊:“你想害死我吗?我知道了,你是想害死我。处处为难那萧侍女都是你们指示的,你们怕我将你们指出来?所以才来杀我的……我不喝,我不喝……”

  秦秋蕙挥舞着双手,躲到墙角,惊恐的望着面前之人。

  “今日来,就是要与你商议如何救你,想不到你竟这样不识好歹,我会怕你一个小小的宫婢?就算你把我供出来又如何?你以为,就这点罪名就能把我打倒吗?那你也太小看了我。”

  黑衣女子捡起地上酒杯,用衣袖擦了擦,重新倒上酒水,随即端起酒杯,冲秦秋蕙一举,一饮而尽,继而倒过酒杯让秦秋蕙看。秦秋蕙看着酒杯面上渐渐有了喜悦,忙爬向黑衣女子。

  再三确认了黑衣女子的目的,秦秋蕙方放松了警惕,一面说她与孙太妃那日的谋面根本什么都没说,一来,她那几日高烧烧坏了嗓子说不得话,二来,那晚孙太妃一直很困很早便睡着了。第二日,孙太妃也高热,众人都说是她传的,便将她回送孙太妃提前指派好的地方——暗房。

  黑衣女子边听边点头,又命秦秋蕙讲了萧婧晗划伤脸的真相,听完后只冷冷一笑,“果然是个贱人。”

  说话间,秦秋蕙已喝下了黑衣女子递来的酒水。之后,黑衣女子不再说话直望着秦秋蕙笑,待秦秋蕙欲问情由之时,却只张了张嘴没发出声来。秦秋蕙预感到绝境的来临,脸色渐白,忙看向黑衣女子,而黑衣女子只轻轻一笑,起身整了整衣服。

  秦秋蕙如鲠在喉,不断后仰着伸直脖子,双目中渐渐逼出眼泪,指着黑衣女子浑身发抖,而黑衣女子只冷眼旁观,笑道:“得罪了,可不能因你一小小宫婢毁了我。”

  黑衣女子一面说一面收拾酒杯,秦秋蕙见状忙拉住她的衣角却被她一脚踢开。秦秋蕙不甘心的匍匐向前抓了黑衣女子的脚腕,黑衣女子冷冷笑着,附身看了秦秋蕙一眼自袖中掏出一金簪用力插在秦秋蕙手背上,秦秋蕙痛苦的一声怪吼忙将手松开。

  红色的血水在灯光下变成了暗红,很快便染红了地上的稻草。

  黑衣女子一闪身出了大牢,紧接着一声笨重的牢门关闭之声彻底斩断了秦秋蕙的所有期望……秦秋蕙疯一般扑向铁门,张着嘴,流着泪,却没人听到她的呼喊声。

  她用力挥舞着双手,鼻涕眼泪流的满脸皆是,她将手抠在墙上,牢门上,指甲猛然剥落,蹦出很远,血水顺着指尖流,染红了地面。但秦秋蕙没低头去看,只顾张着嘴,将头撞在牢门上,一时之间不成了样子。

  后墙小窗镶着当空圆月,格外美丽。纯洁冰冷的月光透窗而入,宁静祥和,在秦秋蕙怪吼的间隙,还能听到窗外夜风吹过树枝发出的沙沙声,和窗外看守的窃窃私语。

  这时,角落里一白衣人闪身而过,向大牢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