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兰进门时,季府的雅侍已经侍候夏信芳洗漱完毕。
许是昨儿个夜里酒喝的多了,起来时脑袋会有些胀痛,便瞧见屋子里的软塌上夏信芳蹙眉半躺,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年正替她揉按太阳穴。
夏芷兰期上身去,摆摆手阻止了欲要行礼的雅侍,动了动唇形,“你且先退下罢。”
少年含蓄浅笑,微点了头,负手一弯腰退下。
夏芷兰在软榻后方站好,替代了方才少年的位置,手指轻柔的搭在她的上额两侧,力道平缓而舒坦领夏信芳低吟一声。
纤长的睫毛宛如蝶翼一般轻颤,夏信芳抬头半眯着眼望着窗外的瑟瑟的枝头,好不惬意,似是无意问到,“怎么来了也不叫我?”
夏芷兰浅笑道:“见你睡的不安稳,更是不敢打扰。”
“竟说些胡话。”夏信芳身子后仰,脸颊顺着夏芷兰的手乖顺的蹭了蹭,“昨儿一夜未归,想必听风在宫里都等急了。”
“我已吩咐人前去通报,你且不必忧心。”手指传来酥麻细腻的触感,夏芷兰倾身下巴抵在她额头。
“哼哼……”夏信芳闷笑一声,“你倒是想的周全。”
“信芳……?”
“嗯?”
“信芳以为什么是江山社稷?”
“江山社稷?”夏信芳挣了挣,坐起身扭头回望夏芷兰,“芷兰曾说,民为贵,百姓安居乐业,君王才可以治理好的江山,我觉得这句话很是说到要点。”
“那,如果用皇女的身份去换取一百个百姓的性命,信芳又是作何看?”
“自然是愿意的。”
夏信芳眯眯眼,笑的格外亲和让人找不出一丝虚假之意。
“哦?这又是为何?你真当觉得拿皇女身份去做交换是值得的?”显然夏信芳迅速给出的答案让她有些诧异。
“若是没了身份,我却还活着,而她们,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没有家人,也看不见这么美的天空,更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芷兰,你可知,一个人若是活着,都能做些什么?”
字字珠玑落在心里,夏芷兰突然捂嘴低低笑了两声,心里似乎又做下什么决定。
“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起这个了?可是前朝的大臣又拿你的身世做文章了?”语毕,她眉间蹙得更紧了,一丝担忧不自觉坦露出来。
夏芷兰摇头,眉头不自觉拢了拢,一双眸子却像会发光的星子一般定定的望着面前浅笑温和的面孔。
“信芳。”
“嗯?”
“放眼将来,你会是以为出色的女帝,不过,凡事不可优柔寡断,这一点你还需像我学习。”
见她说的认真,夏信芳勾唇一笑,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这次便没有了那般冲动,只要芷兰高兴,偶尔顺着她也未尝不可。
夏信芳挑眉,调侃笑道:“一切都听你的,我若是称帝,你可就得当我的军师,一辈子扶持我。”
衣袖下的拳头紧了紧,夏芷兰点头回应,“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