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汇这一鲁莽,把他老子也连累了进来。
容煜本就捏了丁尚书无数的罪证,加上没经请示私用兵权,即便上折时不说前话,也足以把丁尚书拉下马来。
容煜喝足了酒,皎洁月色下仰颊叹了口气,人生无常,官场险恶,今日他得意,明日又是谁得意。
何德抱着壶子酒出来,酣话道:“王爷不必忧心,还有何德帮着你。”
容煜如水的眼睛盯着陪了他好些年的何德,“本王从招揽你那天开始,便没几日让你安生过,惭愧的很。”
何德坐了草地上,吸了口清新的凉风,“江湖中一路风霜,官场却比江湖稳当,王爷再说这些伤怀的话,七尺高的汉子听了,也是揪心。”
容煜低头默了默,抬起脸,金钰正从帐篷款步出来,笑颜似花,阿罗多姿,如月宫中的仙子。
“王爷还没睡”,金钰声如黄莺般清脆。
容煜有一时出神,勾起唇角:“时辰还早,现下不困”,瞧着何德知趣的走了,无拘无束的又说:“钰儿还是那般好看。”
金钰脸颊一热,连耳根子都红了,“王爷惯会取笑人。”
容煜说那话没旁的用意,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欣赏,可人家姑娘的脑袋都重了。容煜蜷了拳头唇边清了清嗓子,掩住丝丝尴尬,“杨兄弟入朝,本王会好好顾着他的安危。”
远处的马摇着尾打了个响鼻,金钰一下定住神,微微欠身,柔声道:“钰儿替夫君谢过王爷。”
容煜手指点去金钰的粉鼻,有些说不出的气愤,“再这么守规矩,本王便恼你了。”
金钰忙了话,“别恼,别恼,钰儿这就把谢恩的话收回去”,眼风瞥了杨休从酒桌下来,把话补妥,“王爷没把钰儿当外人,钰儿也把王爷当自己人,以后有了难处,钰儿有力出力,没力请了帮手给力。”
容煜抬了抬眉,金钰的帮手恐怕只有李纯、杨休和青离,胸宽心开的目送金钰去接杨休,钻了他帐篷入睡。
杨休酒酣至半,鼻子嗅了金钰沐浴后身上的皂角香气,心驰神漾之余不忘探话,“九王与钰儿说了啥。”
金钰抱着杨休的胳膊走入帐篷,推入屏风后的洗浴,“王爷说杨兄弟有了难处,尽管找他。”
杨休宽衣解带,骨节分明的手指触了金钰不点而丹的唇摩挲,勾住她的腰带一挑,痴迷道:“为夫还没洗,钰儿与为夫一起。”
金钰被热气的氤氲熏得飞了神,醒来时落入了浴桶内,热扑扑的心感触杨休急促的唇,在她嫩白的脖子上索取,再是背脊、腰侧,辗转到胸前,迷迷瞪瞪时,是一通接着一通收拾。
“夫君越发的坏了”,金钰床榻上一阵气愤。
杨休从屏风后静静出来,环了手,微垂眼睑瞧住撒气的妻子,如何都看不腻味,走过去近了打量,金钰大呼而起,“滚出去睡。”
出去只有席地可卧,吃不准还会被不知名儿的虫子咬,哪里肯的杨休细了眼笑道:“大不了为夫今晚不碰你。”
时近子夜,马上会是新的一日,杨休与金钰咬着字眼玩。
金钰吃了好几回教训,变乖的下地铺席子,铁定与杨休分了睡。
地下和床上,杨休若是有心,金钰也跑不开,笑了笑徒劳的妻子,准备领了妻命,安静去睡。
可杨休刚卧下身,何德着急的声伴着兵士的惨叫传来,“出事儿了,杨兄弟快出来。”
夜半来事,委实折磨人。
杨休利索的披外衣。
先他一步出去的金钰望着好些兵士面部扭曲,捂着肚子地上打滚个不住。
“何德,他们是吃坏东西了么”,金钰首想的是饮食问题。
容煜跑过来有些喘,“不会是吃食的问题。”
想到什么的何德补了话,“这些兵士是太子殿下招安后的。”
“丁汇麾下的兵士”,金钰脑子炸开,“不好。”
何德要问情由。
金钰张惶的掠身而上,捏出术力团了万数,凝起醒魂术和压蛊术为一注,极力的压下蛊毒之祸。
容煜仰脖关切金钰的举止,扭头与何德忙道:“青离呢,还有李纯,把他们都叫起来。”
“他们酒吃深了,醒不来”,何德也是急。
容煜朝何德拔高声音,“想办法呀。”
出来的杨休闻声去吃酒的屋子内,喝翻过去的青离和李纯趴了桌上酣睡正浓。
杨休忙摇了摇李纯,没有醒来,接而是青离,也是如此。
李纯醒不醒不打紧,青离是帝君的修为,更为要紧。
杨休情急之下,朝他耳中大吼一声,“离弟,钰儿不好了。”
“钰儿”二字出口,齐齐都醒的两人闪电般的夺门而出,直起精神的仰面上空。
空中昏过去的金钰,凤羽单手抱住,另一只手以天魔咒为引,把潜在兵士丹田内的蛊寸寸赶着,透过前胸的气道,抵出嘴外。
出体的乌黑大虫在如水的月华下泛着幽深的亮。
围观的兵士、太子容郗、九王容煜皆是麻着头皮的缩了缩脖子后,两厢交头议论起来。
青离和杨休并肩同望了凤羽接连掐出魔灭,燃起幽蓝的火焚尽害人之物,不过是一小会儿时间。
轻松如斯的他点身而落,交了金钰去杨休怀中。再是极快捏住了容郗的嘴,在他惶恐下,几个指法,把他体内深处的噬心蛊从左心房吸出,除去了他胸闷的苦楚。
木定望着的容煜张口呆定。
太子兄长病情时好时恶,尽是这些邪物在作祟。
容郗的左膀茂才手指蜷紧,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紧了牙齿咯咯的响,沉沉道:“请异士指点,如何找出下蛊之人。”
凤羽抬袖拭了拭额上和满脸的汗,“母蛊在谁那,便从谁那找凶手”,嗟叹一声又道:“不过,子蛊毁去了,母蛊就一同去了。”
弦外之音,你们要寻主使,实在是难。
容郗吃了个大头怨,泄不下这口气,昂首对凤羽央道:“异士能为高深,定有好的法子。”
凤羽手上的灰蛊吱吱了两声,摆了摆头和尾。
青离长眉攒动一下。
杨休也是挑了挑眉。
三人皆想在这灰蛊上做文章。
凤羽拍拍杨休的肩,“这蛊虽噬心,用了折扇打它,它也不敢造次。”
“凤叔叔是要杨休养着它?”,杨休退避三舍,硬着脖子不点头。
凤羽低头瞧了极丑的蛊,手掌捏成拳,震碎了外身,抽出了它吞噬心的本能,指尖再是一弹,蛊虫几个翻滚,落了地上时涨成了双角貔貅的外形。
金芒貔貅震天一吼,地下大动,狂风大躁。
气势一住,那混乱的天象拢了回去。
而那威风凛凛的貔貅变成温顺的样儿摇尾走去杨休,脑袋热情的拱蹭了他左腿,张嘴圆出了人话,“主公。”
这蛊虫如何成了辟邪的貔貅?
在场的众数,好大半回不过魂。
青离放了神识,把貔貅的皮毛和肉身逐一的内外看了看。
确然是貔貅。
连仙格都是。
青离两指掐了下颌冥思反复,这造化之术使出来,果然非同凡响,反观本人,修为没能上至太虚,更别提仰止和绝天。
是以,这等好本事,只能望尘莫及。
凤羽脸上堆了厚厚的笑,“现下杨休孩儿满意了吧。”
能不满意吗?
杨休紧了紧怀中的金钰,“凤叔叔这么用心,杨休十分满意。”
凤羽笑着又道:“端午近了,你婶母让本君带话,你和青离一起去灵界用饭。”
杨休低头瞧了歪在脚下不走的貔貅,点头笑着送走凤羽,天色已是大晓。
青离仰看金乌出云,云霞晕开了彩花,迈步靠近容郗,拱手道:“猴头山下的事,太子尽早禀了圣上。”
容郗跨上俊马,居高而温声道:“木兄弟早日返京”,话落,并了李纯拉转马头,领着共计两万三千数的兵士浩然离开大山,进发皇城。
青离揉按了有些乏的两颊,农舍里去补眠。
杨休没有阖眼的照看至金钰眨开眼睫,淡哂道:“钰儿可算醒了,为夫担心坏了。”
“外面”,金钰喉咙一阵紧。
杨休指尖捏了杯子,贴了她菱唇,润了嗓子,轻放回杌子徐徐道:“凤羽来过,乱了的情势,他压了下来。”
金钰双足下地,趴了床旁的貔貅,嘴里咕噜了两声,呼呼的沉沉睡去。
“它是哪来的”,金钰眼睛快惊掉了。
杨休俯身摸了摸大家伙的头。
它头上的两只金角些些动了下。
金钰蹲下,触了触它其中的一只角。
貔貅打开一只眼,望住那可人儿的蓝宝石眼珠转了一轮,不着痕迹的采去了她的气息后骨碌的爬身起来,去院子内玩耍了。
金钰跟着走出。
何许端了满盆煮烂的肉,去喂貔貅。
貔貅尾巴摇了摇,冷着脸去桃树下,昂着脑袋,流口水的瞅看红透的蜜桃。
金钰撸起袖管,抱着树干,嗖嗖的灵巧爬上去,摘下的一个一个桃往下扔。
杨休踱步出来,笑瞧着树上的桃儿落的快,闪着胖胖身子的貔貅,树下张嘴接的快。
何许啧啧两声,“这颗树上的桃儿不够它吃的。”
貔貅吐出的核直射嚼舌的何许。
何许避身的快,躲了过去。
噗!噗!噗!
貔貅嘴里的桃核齐齐出口,劈天盖地的压了何许。
砰!砰!砰!
吃不了兜着走的何许躲不过,全身上下立马鼓起了包,腰都直不起的歪了地上。
恶趣了的貔貅直起身拍着胸脯,嘴里呼出十分得意的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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