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是神之所化;能细察入微,亦可纵观沧海,它是人身上最为神秘的部位。
其实每个人与生俱来就有一双冥眼,通俗点说就是能看到鬼(其实没这么简单),但大多数到四五岁后就失去了这种能力,极少数人十岁之前还可以看得到,我就属于那极少数中的一个。
2002年6月,我当时六岁,住在某市周边的一个普通的村子中,家里条件略穷,铁栅栏式的大门上面还有一排类似红樱枪头的尖尖儿,足有两米半高,那时家里的围墙垒的还不到两米。家东边儿有一座关公庙,记得刚打好基础墙的时候,我还跟我们村一个小孩在上面打闹,刚“交手”两招我就哭着回家了,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天生的爱哭鬼。
有天晚上星月无光,有凉风吹动,我不记得我在屋里干啥了,只知道娘拉开了院里的灯去了厕所,我也跟了出去,那时还穿着开裆裤,蹲到院里就尿,这时我忽然看到大门外站着个“人”,那人身材特别魁梧,跟我家大门一般高,我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喊娘,觉得喊了很久娘也不出来,但一直在应着声。后来娘从厕所出来,我连忙指着大门喊:“娘,你看那是啥欸?”
娘一直看着我指的方向跑到我身边,我还在蹲着,娘说什么也没有看到,那时幼小天真,以为娘没看对地方,又使劲指了指大门口,娘依旧是那句话,当我开始着急的时候,门外那人已经不见了。
我忘了是怎么收尾的,只记得后来跟父母说起时,他们都说是关爷(关羽)来看我。那时起我就感觉自己不是常人了,连神仙都会来看我。别看那时小,受西游记影响的我,对神仙可是很神往的。
2003年3月,今年一直在我姥姥家住,跟邻居家的鹏杰玩的很好,有天,他一蹦三跳的来我姥姥家找我,说他爷爷死了,要带着我去他家玩,他家院里有很多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南面车棚里面有个棺材,当然那时候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鹏杰不知何时上到了棺材上面,从高头儿往低头儿滑,看起来很好玩,他又带我去屋里看他爷爷,屋里也是满满的人,一个慈祥老头儿躺在长板上,一动不动,正是鹏杰死去的爷爷,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人,我四处看了看,发现墙角座椅上坐了个人在左顾右盼,那也是个老头儿,仔细看赫然就是鹏杰的爷爷,我很奇怪就小声跟鹏杰说:“欸,你爷爷在那儿坐着呢。”说着我指了指那个墙角,鹏杰看了看,说我胡说八道。这时有一个人拿着一块佛像,将躺在板上这个鹏杰爷爷的嘴扒开,放了进去。
2004年,一个早晨,那时上三年级,已经开始学习英语,每天早早来了就要读单词。还有语上的古诗,有些课还要求背诵全,真是变态。我比较贪玩不爱学习,连作都不会写,总是被老师打骂。昨天老师说要提问古诗了,祈求老天千万不要提到我。
上课铃响之后,我见语老师身上竟然背着个光屁股的婴儿,那婴儿抱着老师的脖子表情好像很凶,老师一直捂着脖子咳嗽,好像很难呼吸。
“咳咳……那个,今天咳咳……提问古诗”老师还在强行说话,“那个咳咳……张宗狄!咳咳咳……朝辞白帝城背……”
也是绝望了,第一个就提我,我站起来吭憋半天,一句也没背出来。
老师还是像从前那样,打手势示意让我过去,我刚走到他旁边,他举起手就要打,就在这时那婴儿突然狠狠的一使劲,老师一下子差点断了气儿一样,脸早已憋的通红。我看不下去了,就跟老师说:“老师,这小孩这么淘气,您把他放下来不就得了吗。”老师起先还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我说你身上背的这小孩真淘气!”我提了提嗓门。
老师不知怎的,脸一下子煞白,表情恐惧,仓惶的跑出去了。那天后,好几天都没来讲课。后来他回来了,脾气却好了很多。
“2005年,正月……”
“够了!!!”坐在我前面的班花高彤彤转过身来突然喊了一声,眼里还透着怒气,这时全班的目光都转向了这里。
“额……班花大人,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怎么了?你每天晚自习都要到处串座不厌其烦的跟别人讲你那些无聊的故事,我耳朵都起茧子了!”高彤说着抠了抠自己的耳朵眼儿。
这么一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女子因为我而红了脸,还真是有些尴尬:“我…说的都是真事儿。”
“切!”高彤一脸的不屑猛地转过身去,长长的马尾辫准确的“扇”了我一耳光;不对,形象的说,是她用辫子把我的头当做陀螺给甩了一下,我靠翻她家东山墙!这种尴尬简直无法化解,只能自然点儿说:“好香的洗发露。”……
高彤本来就长的高,马尾还齐腰,理所当然的成为学校里头发最长的人。这才步入高中第二个星期,我已经跟全班同学熟透了,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别人可能以为还跟我不熟。
旁边的马远同学睁着傻傻的大眼跟我说:“别理她,接着讲。”
高彤猛然扭头愣了过来,马远立时被吓得呆在那里了,现在想起来还想笑。
“咱们去后边儿吧。”马远拉着我坐到了最后一排,“靠!长的高长的漂亮就了不起啊,学习好还有钱了不起啊?愣我!老子早晚把她整到手!”
“说说得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我劝了他一句。
“可不说说就得了呗。”马远突然笑了,“诶,就要放学了,再讲一个吧。”
“那就接着刚才那个吧!”我揉了揉鼻子。
“那是正月初一的时候,父母起五更抚香拜佛,烧元宝放鞭炮,然后就出去拜年了,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因为我在被窝不想起。但也睡不着了,就一直这么干躺着,不知什么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在喊,‘有人吗’。我一下子害怕了,因为父母出去后都要把大门锁上的,而这个声音明显是从屋门口传来的,而且像是某种动物发出的。我一动不动不敢出声,那东西喊了几声不喊了,我以为走了,谁知道它竟然开始推门,屋门本来就没锁,三两声后门就开了,吓得我用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只留一个缝能看到门口,这时怪事发生了,屋门打开之后,一直都没有东西进来,直到父母回来,还说我是不是发烧了。那天晚上听大人们说关公庙里死了一只人脚獾,据说是一种长着人脚的动物,会偷吃小孩。”
说到这,马远突然说:“我听说过,人脚獾一般会在没人住的老房子里面,经常出来偷鸡吃。”这时放学铃声响起,整个楼里面都是那种挪凳子的声音。
“大家先别走,留几个打扫教室的。”劳动委员李丝雨喊道。她是班花同桌,长的还可以,刚才我在她们后面一直说话,她一声没吭,以为她是个软妹子。
正当我纳闷晚自习为什么要打扫卫生时,李丝雨突然喊道:“张宗狄留下扫地,其他人可以放学了!”
我靠,这算公报私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