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娘在吃过早饭的后大家都上地干活的时候，抓住了“小偷”。

　　但是，由于“小偷”反应太快，还是让他从娘的手里逃走了。不过，娘“看清”了肯定是十弟或十一弟。

　　娘也没有继续追赶，毕竟我们都是小伙子了，她也追不上。

　　吃上午饭了，我们都来了，十弟十一弟一个也不少，我们一样打打闹闹地吃着。他们两个也像没事一样，看不出有任何犯错的痕迹。娘与往常一样，盛着饭。然后，看着一群如狼似虎地儿子，大口地吃着，她好像很是开心，脸上不时地自然地流出笑意。

　　吃过饭了，我们继续谈论着学校的新鲜事，打着闹着，娘刷好碗了。走到了院子里。静静地把院门关上了。

　　“老十、十一跪下。”娘的脸色变了，手里拿着一根有手腕这么粗的棍子。

　　他们都没有跑，十一弟像往常一样自觉先跪下了，十弟看着娘脸色刷地就变了。但是，也冷静地跪下了。

　　“谁的事？”娘用棍子指着他们两个，厉声地问。

　　他们都没有说话。十一弟很平静。十弟不时地看着娘。

　　“谁的事？”娘再次问到。

　　“十一，你就承认吧，害的我一起与你罚跪！真是的！”十弟不耐烦地说。

　　十一弟依然什么也不说。只是用平静地眼光看着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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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的棍子像雨点一样的落下来了。只是几秒的时间，鲜血顺着他缺乏营养的白皙的脸留下来了。他没有哭，也没有流泪，更没有求饶，只是看着十弟。十弟在他的眼光中，感到了恐惧，在娘打着十一弟的时候，他像风一样的翻墙跑了。

　　看到这种情形，娘也明白了。

　　这时，村里的画匠老孙头来了。

　　“十一，十一，走跟我吃狗肉去！”很是快乐地走过来了。

　　当他走到跟前时，惊呆了。他急忙用手捂住了十一弟头上的伤口。

　　“蛮子，你干啥呀，你咋这么狠呢！这孩子怎么啦！”他满脸心疼地说。

　　娘说，在吃过早饭的时候，十一弟偷了家里的豆子。

　　“放屁，十一在天不亮的时候，就被我喊走了，早饭在我哪儿吃的，跟着我干了一上午的活，连撒尿我们都是一起的。”他几乎是要用唾沫把娘给淹死。

　　“嗨。”娘受挫了，一下坐在了地上，用手搓着她花白的头发。

　　“你生的孩子，自己分不清。老十是一个单眼皮，一个双眼皮；十一两个都是双眼皮！什么人呢！”老孙头捂着十一弟的头气哼哼地走了。

　　娘让我把大哥、三哥与六哥，特别是傻嫂都叫来了。娘千叮嘱万嘱咐，一旦发现十弟有什么事，千万不能手软，决不能让他再走上二哥的老路！

　　上午了，大哥与娘一起去了老孙头的家。

　　“娘。”十一弟头上缠着一圈圈的纱布慌忙站起来了，他的眼睛有些肿肿。他正帮助老孙头糊纸罩呢。（就是农村有人去世的时候，作为一种纪念的风俗，用纸与苇子所制作的各种丧葬东西）

　　十一弟是老孙头从小看好的徒弟。他说，在全村人中，只有十一弟能做他的徒弟。老孙头是方圆的名人，棋琴书画，样样精通，无论是什么样的技术活，他都是专家。特别是在红白事与过年的时候，执笔的人就是他，还画的一手好画。十一弟，从小也喜欢看，爱跟着他玩，就这样他们有了缘分。

　　娘把十一弟拉到跟前，仔细地看着他的头。

　　“十一，疼吗？”娘很心疼地问。

　　十一弟低下了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搓着手。

　　“我说，蛮子，你眼睛看不清，你不能问吗？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打出个好歹来，你不心疼吗，真是的，没有见过这么心狠的！”老孙头很是生气。

　　“跟着你师父好好学吧！”娘好像无奈又难过的走了。

　　十一弟看着娘远去，没有动，脸上滑下了两颗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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