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女儿这般模样,二姨娘不禁皱了皱眉,有些不满道:“哥哥嫂嫂怎么就欺负起妹妹来了,公子是闲来无事?”
卢桢卿微微一笑,道:“本公子是闲来无事,但我这位好妹妹却是苦心孤诣。”
二姨娘有些听不懂卢桢卿的话,回头看了卢璐瑶一眼。
卢璐瑶有些心虚地垂了垂眸子,很快又抬起头,义正言辞地说道:“娘亲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也不知道哥哥是去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
卢桢卿在圆桌边坐下来,优哉游哉地倒了杯茶喝,似乎是把二姨娘的院子当做了自己的一般。他朝杜七七看了一眼,道:“娘子也累了吧,快点坐下来喝杯茶。”
杜七七倒是十分配合地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接过茶杯一言不发。
卢桢卿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对卢璐瑶道:“你不承认也无妨,你哥哥嫂嫂有的是时间,要不就在这里陪着你耗下去,要不就去母亲那里好好说道说道。”
二姨娘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卢璐瑶一眼,说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事,你倒是同我好好说说。”
卢璐瑶迟疑了一瞬,才犹豫着开口道:“哥哥说我在他们出行的马车上面动了手脚,有意联合陈邱沅加害他们。”
听到卢璐瑶的话,二姨娘似是气恼得张了张口,但最终并没有说些什么。
卢桢卿见到二姨娘的神色,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是并没有点破,而是问卢璐瑶:“清者自清嘛,怎么样,要不要同我一道去母亲那里说道?”
卢夫人平日里瞧着温和慈祥,但卢璐瑶很是清楚,这位嫡母罚起人来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卢桢卿是她的嫡子,就算不是自己做错了事,嫡母也会有所偏帮的,更何况这件事她的确参与了。
如此想着,卢璐瑶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好,我承认,但是这件事同我娘亲无关。随你怎么处置我都好,可终究不能连累我娘亲。”
卢桢卿微微挑了挑眉,一副很是乐意的样子,说道:“好说好说,那你就随你哥哥走一趟吧。”
卢璐瑶不解道:“去哪里?”
“咱们私下里解决如何?”卢桢卿的眼底透出一抹坏笑,倒是令卢璐瑶和二姨娘看了有些害怕。
这个小祖宗整人的法子可是一点不比卢夫人罚人的花样少,虽说是卢璐瑶不对,但是二姨娘到底还是有些害怕卢桢卿会欺负自己女儿的。
于是她张口道:“你妹妹年幼不懂事,这次就算了吧,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她的。”
卢桢卿却道:“十二岁的姑娘家了,再过两年可就及笄了,到了该许人家的年纪了。要是觉得自己疏于管教,要不哥哥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嗯?”
最后那一声“嗯?”倒是令二姨娘和卢璐瑶听了毛骨悚然。
他那些狐朋狗友哪个不是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空有家业和权势,却都是些不成气候的人。要是卢璐瑶嫁过去,可就是一辈子都难以出头了。
想到这里,二姨娘忙朝卢璐瑶递了个眼神,道:“你就去向你哥哥赔个不是吧。”
卢璐瑶迟疑着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跟随在卢桢卿和杜七七身后。
杜七七轻声问卢桢卿:“相公当真要处罚她?”
“那是自然的,她害得我娘子受惊吓,我岂能坐视不理。不过这一笔账我先记着,下次她要是再耍花腔,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不敢再犯。”卢桢卿挑了挑眉,回过头去看卢璐瑶。
卢璐瑶见到卢桢卿的眼神,心里又是一阵发寒,这个哥哥不会又要同小时候一样,找丫鬟拿鸡毛来给自己挠脚底心吧。
卢桢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小时候的那些玩意儿都玩腻了,今天我们玩一些新花样如何?”
“什么新花样?”卢璐瑶眨了眨眼,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与卢璐瑶勾结在一处了。
卢桢卿道:“这些年,你身边的体己钱应当也不少了吧,贡献一些出来,给你哥哥的小跟班和你嫂嫂的丫鬟置办些喜庆些的衣裳。”
听到卢桢卿让自己把体己的银两拿出来给两个奴才办婚事,卢璐瑶的一双眼睛顿时睁得滚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哥嫂二人。
杜七七已经明白了卢桢卿如此做的意图,倒是不由扬起了一抹浅笑。
卢璐瑶道:“哥哥你是知道的,我一个庶出女儿,还没及笄呢,能存下什么体己来。左不过就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父母亲的赏赐。”
卢桢卿一副丝毫不介意的样子:“多少都是一片心意嘛,你哥哥嫂嫂的奴才成亲,虽说不是什么要紧事,但到底也算是府里的一件喜事,你送些体己过来添添喜气也是好的。”
感情哥嫂二人是想让自己将两个奴才的婚事包办了呢,卢桢卿的算盘倒是打得响,自己的奴才办婚事,却要她这个做妹妹的破费。
可是她不答应又能如何呢,回头同陈邱沅勾结的事一旦捅到卢夫人那里,怕是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如此想着,卢璐瑶只得硬着头皮点头道:“哥哥说得在理。”
卢桢卿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就去取了送过来吧,我和你嫂子在院子外头等你。”
“这么急?”卢璐瑶有些诧异。
“口说无凭,立字据又怕被母亲瞧见了罚你,哥哥可都是为你好。”卢桢卿说到这里,自己都快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卢璐瑶在心里将他骂了无数遍,最终还是乖乖地回去取银子了。
等到卢璐瑶走后,杜七七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拍了拍卢桢卿的肩膀,看着卢璐瑶的背影道:“要是让陈邱沅知道,你妹妹拿体己为湘儿她们办婚事,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晕过去呢。”
卢桢卿道:“还没进门就急着拉拢府里人,我这次倒要看她一张脸往哪里搁。”
杜七七心想,难怪卢璐瑶有些惧怕卢桢卿呢。他有时候看着是在欺负人,实际上做的可都是断人后路的事。
这人还真是有点腹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