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帝我怕谁 第两百零九章 要之何用?
作者:九峰山人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考生罢考,考生打架!这两件事,对于朝廷来说,都是大事,因为参与人的身份都不一样,作为预备官员,他们属于国家朝廷的精英!能够考中举人的,哪怕是最偏僻的省份,这举人的含金量都很高,高到什么程度,一个省可能因教育水平的不同,但少的可能就十多人,多的,可能就二三十人!特别是南北榜实行以后,江西、江南两省的人数被大幅度压缩,最多也就二三十人。

  在明朝,有个说法,就是内阁半江西。江西的考生考中比率是最大的,后来朱元璋以为考官舞弊,杀了几任考官,都还是那样,实在没法,才采取南北榜。意思就是南方的一个榜,北方另一个榜。

  但是虽然采取了这种主动平衡的方法,南方派在朝廷的比率还是最高的。其实按党争的说法,也可以看出优劣,东林崛起后,分布着东林、昆党、齐党、浙党、楚党、宣党、晋党。这些是成规模的,有些则是乡党,就是按地域形成的小团体。但总体说,北方党派,就只有齐党和晋党成气候。

  但无论什么党派,对于每年所出的举人,真的没有多少!如东林,那是举人大户,毕竟他规模最大,是一个形成理念的流派,他不分地域,所以许多以地域划分的党派,碰见东林,那就是被打得喊爸爸!因为人家规模大啊,群殴都能干死你。

  而这次的事件,陆东源无疑是一再挑战东林党的神经!史可法等人为何发怒,因为这个问题,涉及到了东林的根基!陆东源的出发点很好,那就是警惕所有人,放下党派之争,全力治国。但是东林党人却不这么想!

  东林党是一个很顽固的群体,这么说吧,其实到了天启朝,就只有两个党派,一个是东林党,另一个,则是阉党!如果真以为阉党就是魏忠贤那群没卵子的人就错了。其实阉党,包括了除东林党之外的其他党,因为东林党人太猛了,他不分地域,只看理念,而且他的理念很有迷惑性。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看看,这个理念比起由乡党形成的党派来说,迷惑力多强?基本读书人,都是张继所说的“齐家治国平天下”理念的门徒,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而且这有纲领的流氓,那就更可怕!

  但看着对联,就该知道,他们是把皇帝给放在一边的,作为一个集权专制统治者,谁都不能容忍自己被弱化,被图章化!

  所以,陆东源为何会下那么重的手,史可法又如何?虽然他以后的行为很让人佩服,但是,首先要认清一个前提,那就是史可法是东林党人,所以,他在历史上是被大书特书的,因为,这明史是东林党人写的。

  在历史上,投降清朝的人很多,但保持气节的人更多。李自成占领期间,投降李自成的文人,别说文人了,就连秀才都没有几个,为何李岩和牛金星能得以大用?因为他们俩是唯二投降李自成的文人。当然,孔圣人的后代衍圣公那个更是把变脸技术发挥到极致。

  作为一个统治者,哪怕手下的人平时千好万好,但触碰到龙之逆鳞,那就是没得商量。比如,张居正,当初作为万历的老师,早年丧父的万历其实是把张居正当父亲看待的,但是有一天,万历去张居正府上一看,马上就三观奔溃了,因为自己视若父亲的人,当面告诉自己要节俭,背后却奢侈无双,万历感觉受了欺骗,所以才会把死了的张居正鞭尸。

  陆东源现在的心情很难过,虽然他早知道东林党是什么尿性,但是被自己看重的人背后来那么一刀,这心情是非常不好的!说实话,陆东源自从当了这个皇帝,自认是非常仁和的,许多人,因为陆东源的坚持,都没有被大肆打击。在他主政的这段时间,不说政清人和,但至少杀戮很少!对于阉党的清算,陆东源控制在了很小的范围。

  本来一伙人倒台,伴随着的,是大范围的清洗。陆东源为了保持平衡,都尽量少开杀戮。还有对于东林党人,虽然他一直保持着警惕,但是对于能用之人,他都能摒除观念,把韩爌等人给提拔上来。

  还有史可法等人当初的逼宫,陆东源也只是训斥教育为主,根本就不想加以打击。但是陆东源对于这次发生的事,那是真的气愤难平!

  陆东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呆了好长时间,因为他很气愤,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人!杀人一时爽,但后遗症很大!特别是面对的是国家的预备干部,说实话,只要成为举人,到了最后,基本上都有一官半职,都是朝廷统治的基础,养才不易!一年能参加最高级别的春闱的人最多也不过五六百人,随便杀了一个,都是朝廷的损失。

  太监们知道皇帝在发怒,也是离得远远的,对此,他们还是感激皇帝的,因为他没有向自己这些可怜人发火。很快,只听屋里一阵兵兵乓乓的声音,接着,陆东源拉开门,阴着脸说道:“摆驾靶场!”

  到了靶场,只见陆东源一言不发的接过太监们装填好的火铳,对着靶子扣下了扳机,打完一枪,陆东源就扔给边上的人,又接过另一支枪。靶场上出现了啪啪啪的单调声音,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声音。

  很快,陆东源就打了五六十枪,打过枪的人都知道,因为枪有后坐力,这时间一长,肩膀就会受不了。所以,陆东源扔下枪,抢过侍卫腰中的腰刀,对着靶子发泄般的劈砍起来。

  待发泄得差不多,陆东源扔下手中的腰刀,淡淡说道:“回宫!”

  但是陆东源刚来到御书房,只见一群人已经候在了那里,陆东源看了看,只见内阁的人差不多都到了,于是他淡淡说道:“你们都来了?有何事?”

  一群人见了,连忙行礼道:“有事面呈陛下!”

  “进来吧!”陆东源一边说完,一边走进了御书房,自顾坐在龙椅上,只见刚才狼藉的现场已经没有了,一个崭新的杯子放在了陆东源的面前,边上侍立的太监马上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感觉有点口渴的陆东源拿起喝了一大口,感觉温度刚好,显然,这是太监们早有准备的。

  “不错,看赏!”陆东源淡淡的说道,现在他终于知道明朝的许多皇帝为何喜欢用阉人了,因为这些人贴心啊,不像这些大臣,整天就给自己添堵。

  “众卿所来何事?”

  施鳯来拱拱手,开口说道:“听闻陛下心情不爽,故来看望!”

  “还没被气死!你们有心了!说吧,什么事!”陆东源没好气的说道,他在心里想,见到你们就不爽!

  “陛下,听闻刚才下达命令,剥夺锁厅试考生参考资格,可有此事?”韩爌连忙站出来问道。

  “是有那么一回事!”陆东源点头道。

  “陛下,臣认为此处罚过重!考生皆年轻气盛之辈,陛下不宜与其计较,为首者革除功名,发配戍边,余者取消三五年考试资格,此惩罚较重!朝廷养士不易,如此重罚,恐寒士子之心!”韩爌连忙开口道。

  陆东源没有回答,反而看向其他人,开口问:“你们也认为,朕处罚过重?”

  大家的心猛的一跳,只见施鳯来带头说道:“陛下纲常独断,吾等没有意见!但臣以为,虽然考生有该重罚的理由,但像韩大人说说,朝廷养士不易,况陛下历来宽宏,贸然重罚,恐损陛下宽宏仁厚之名!”

  陆东源笑笑,看着其他人,问道:“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再迟钝的人也知道皇帝不满了,一个个不敢出声,孙承宗暗暗叹了一口气,只有硬着头皮说道:“朝廷养士不易,故请陛下宽宏!”

  陆东源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但是却是冷笑,他笑过几声后,啪的又把一个崭新的杯子扔到了地上,怒道:“汝等皆道养士不易,但朕就易了?你们当朕是什么?摆设?一个图章?”

  “汝等皆叫朕宽宏,但朕问汝等,近一年来,朕所作所为何如?还不够宽宏?朕一年来,可妄开过大狱?如朕这都不叫宽宏,那汝等告诉朕,什么是宽宏?

  朕是天子,自从大病初愈,幡然悔悟,念及朝廷之不易,国事之艰难,无不呕心沥血,含辛茹苦。所作所为,皆是为朝廷保留元气,此次朕出题,汝等难道没有一丝触动?

  朕为何要出此题,乃是提醒汝等,若再争执于党派之争,则汉、唐、宋三朝之变故,将不远于前,汝等,可有思量?

  一群狂生,不思朝廷之艰难,肆意妄为,敢于挑战朕之权威,朕想问,他们的眼中,可还有朕?还当不当朕是天子?若全是此等无君无忠义之狂徒,此等国士,朕要之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