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源一番话,说得所有的大臣面无颜色!因为,这是刺痛了他们的神经。
要说古代什么时候的文人最舒服,首选宋朝,刑不上士大夫,也就是说,无论士大夫犯什么罪,哪怕是杀人,最多也就是流配千里。当然,谋反什么的那是不能忍的,但宋朝的时候已经形成一套完整的以文御武的政策,士大夫想造反也没有人响应。其次,就是明朝了,明朝的文人也和宋朝的文人不逞多让,更有过及,最少,宋朝的士大夫没有明朝的那么牛逼!
就像一个笑话说的,宋朝的士大夫碰到明朝的士大夫,两者可能会发生以下对话:
宋朝士大夫:我们文采最风流,刑不上士大夫。
明朝士大夫:我们可以欺负皇帝。
皇帝很尊重我们,我们都是高新阶级,哪里像你们一样,要贪污。
我们可以欺负皇帝。
我们犯事了最多就是贬官,哪里像你们,不小心会人头落地。
我们可以欺负皇帝,皇帝都怕我们!
能别扯欺负皇帝么?你们这根本就没有一点人臣之道!
好吧,我们随便每个人都可以领兵打仗,你们可以吗?你们太窝囊,竟然让狄青那武夫差点当了宰相,我们呢?所有的武人见了我们都得跪着!
能别提这个问题吗?我们还是来谈怎么欺负皇帝的问题吧,其实我们宋朝还是也可以欺负皇帝的。
这就是明朝文人的特点,一本《三国演义》,其实就是说白了文人心中的渴望,其实他们都认为自己很牛逼,就像现在的学霸一样,认为学习好,什么都是自己的。
什么张飞、关羽、吕布,都是一群蠢蛋,武力牛又如何?不过就是略施小计,就让尔等人头落地。张飞不修道德修武技,结果呢?被人睡梦中割了脑袋。关羽看不起士大夫,结果呢?被多看了几天书的吕蒙轻松搞定。吕布、董卓父子强横无双又如何?最后,一个美人计,父子反目,董卓身死!吕布勇不可当又如何?陈宫略施小计,就断送了卿卿性命。
还是诸葛亮牛逼,连死了都能整死武将,魏延那么牛逼,当他哈哈大笑谁敢杀我的时候,这刀子就从后面捅了出来。
所以,看什么的,还是要结合时代背景来读,在明朝的士大夫眼中,天下皆蠢蛋,唯有他们最牛逼,什么帝王,如果对他们不好,随时都是换主人的。
有大臣马上就不服了,马上开口说道:“陛下之言,乃以便概全也!打仗胜败,乃兵家常事,韩信尚有胯下之辱。更何况其他人乎!昔日阳明先生平定宁王之乱,不过两月而已!”
陆东源听了,只是呵呵一笑,淡淡说道:“世间如王阳明者,几人尔?更何况阳明先生虽大才,但对于蒙古人,好像也是没有多大办法吧?”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阳明先生在,蒙古人不敢南下尔!”大臣们马上不服气的开口。
“汝等告诉朕,现在可有王阳明?”陆东源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下一群人全都沉默了,孙承宗连忙赶快说道:“阳明先生乃百年不世之材,我等不敢比尔!”
孙承宗这样说,就是怕周延儒这混蛋又给自己下绊子,作为明朝仅有的知兵之人,虽然是荣誉,但很多时候,也有可能是满地陷阱。
“朕读书少,只记得战国时有赵括的纸上谈兵,唐严时的自欺欺人,宋朝郭京的装神弄鬼。朕还记得,大明之初立,乃是太祖批坚执锐,轻率徐达、常遇春等悍将打下的江山。所谓国难思良将,家贫思贤妻,我大明目前还不至以此,但与建奴之诸多战争,皆败得令人丧气,每次人数数倍于敌,皆被打得丢盔弃甲,西南两个区区的蛮夷土司,霍乱我西南边陲十年!
朕,不仅要问,朝之良将在何处?朕放眼望去,就无能力挽狂澜之良将。诸位,难道不值得反思?大明现在危如积卵,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轰然倒塌,古人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此事,如果尔等还不重视,山河变色,乃顷刻之间!
以文御武,乃是国策,朕也无意更改之,但是让不熟悉的人在不熟悉的岗位上,乃是一个巨大的灾难!这是对将士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江山社稷的不负责任!假若王化贞此人不为战将,其人可能是一能臣贤相,说不定能造福一方百姓,但是让其处在将帅之位,就是一个巨大的灾难!杨镐其人,当初官风政绩人人称赞,但是让其领兵,就一败涂地!
有人可能以为不以为然,有谁会是天生良将?打仗都是要死人的,都是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对此,朕想问,如此做,我大明有多少将士给汝等学习所谓战争经验?杨镐败了二十万大军,王化贞败了十万大军,朝廷,还有多少大军给汝等自学成才?为培养出一良将,搭上十万将士之性命,纵暴秦也不敢如此做尔?太傅,你对朕之言,如何看?”
陆东源一口气说了好多,最后问孙承宗。孙承宗想了想,最后开口说道:“陛下之言,臣不敢反驳,未经战阵,贸然担任主将,此灭亡之道尔。”
“所以,朕再此立一个规矩,从此后,但凡主将、监军,必要有一定军中资历,无此经历者,不得担任!由兵部牵头,以后每个卫所指挥使,五品以上武官,每三年都要进入兵部主办之军校学习,所学者,战阵知识,古今战例。学习不及格者,不得任职。以后每任主官都要三年进入军校学习一次。拟提拔之武官,都必须进入军校学习。
有志于从事战阵者,秀才皆可报名参与,军校毕业,可授予从八品之职位,举人毕业,可授予七品武职。朝中大臣,无军校经历,必须在军中担任官职五年以上,有战绩者,方可考虑担任主将之职,如洪承畴等取得卓越战绩者,可不受年限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