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源的心情很好,这是明摆着的事情,自从吃过午饭之后,陆东源的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笑意,这下大家就很好奇,皇帝到底是因为什么高兴的呢?
但是大家又不好问,只得把这个疑问埋在心里,但这个就像猫爪子在心里挠一样,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就想弄个清楚。
到了休息的时候,孙承宗看着还是兴高采烈的陆东源,实在是忍不住了,厚着脸皮的问道:“看陛下今天都非常高兴,臣很好奇,不知到底是何事?”
“没什么大事,小事一桩,就是朕和人打赌,赌赢了!”陆东源笑呵呵的开口。
孙承宗一听这个,眉头就皱了起来,打赌这个事,很容易上瘾的,要说赌兴最重的,还是宋朝那一群皇帝。宋太祖和人打赌,连华山都送了出去。
而其他的几个皇帝也不例外,宋朝的仁宗皇帝,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妇人摔跤,这,这就有点有辱斯文了。
明朝的皇帝虽然爱好广泛,都不走寻常路,但是对于赌,却不怎么爱好,莫非,这大明朝终于要出一个好赌的皇帝?想到这,孙承宗就有点坐不住了。
因为他是帝师,皇帝教导不好,他可是有责任的,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为了皇帝不误入歧途,孙承宗还是硬着头皮的开口说道:“陛下,赌博害人害己,万不可沉迷其中!”
陆东源一听,就知道这老先生想歪了,如果自己不解释清楚,估计他会唠叨好半天,这老头都六十多的人了,正是最为唠叨之时,为了自己的耳根清净,陆东源决定招了。
“太傅想差了,朕没有赌金钱什么的,只是和阮大铖赌个口而已,玩笑来着的!”
不想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坏了,特别是一听见阮大铖的名字,孙承宗的眼睛马上就瞪起来,冷冷说道:“阮集之此人道德败坏,又是混不吝之人,陛下最好少亲近这种人!”
“他不是和太傅一样,被写在《点将录》里面吗?为何太傅对他如此大意见?”
陆东源想趁机修复一下阮大铖这人和孙承宗等人的关系,阮大铖这人说能力也不算强,性格又是那种不吃亏的,报复心重,而且做人向来没什么底线。
但是自己没有能用的人了,而且是这种用着放心的,因为这家伙的性格决定了,他根本就是没多少朋友那种,不过这人也有优点,骨头还是硬,至少不会出卖自己的尊严。
至少阮大铖没有投靠满清,这是最重要的一条!而且这家伙如果用对地方,其实还是不错的,比如当下这种事。
“老夫不屑于与他为伍!”孙承宗怒气冲冲的开口道,说到这《点将录》,孙承宗就生气,阮大铖这家伙竟然排在自己下面两位,一锅汤里混进了一颗老鼠屎。
陆东源笑着摇头说道:“太傅你也别生气了,话说回来,是你们得罪阮大铖在先,说好让人家当官,结果人家屁颠屁颠来了,你们又把位置让给别人了,这不是耍人吗?”
“这和老臣没有关系,朝廷之官位,岂能私相授受?”孙承宗很是正色的开口,他私底下,还是对叶向高等人有所不满,你们这样干,不被人说成是东林党才怪。
“是朕口误!此事和太傅没有关系!”看孙承宗一脸的认真,陆东源连忙回答,然后接着说道:“过去的事,朕不想提,叶向高之事也好,阮大铖之事也罢,朕只是不想看到党争!”
听见这个话,孙承宗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他知道这是皇帝的底线,谁触犯了,谁就没有好下场。叶向高为何没有翻案?就是皇帝不想。包括韩爌的离京,这都是挑起党争的后果。
“臣向陛下保证,老臣做事,只对事,不对人!而且臣也不会拉帮结派!这是老臣的承诺,若有一天臣违反这个承诺,那陛下大可以责罚臣!”
陆东源点点头,看了一眼袁可立,沉声说道:“只对事,不对人!这话说得容易,但做起来难啊!如今时局艰难,唯有君臣同结一心,努力做事,方能有好的结果!
假如还像北宋徽宗时期那样党争不断,相互内讧,唯一的结局,就是让金人又重新占据中原。故此,朕的底线就是不许结党!谁敢踩这条底线,就别怪朕对谁不客气!”
袁可立在边上也回过味来了,这些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这是在告诫自己呢,想到这,袁可立本来还是准备坚决反对马士英过来干这登莱巡抚的。但是他不准备坚持了。
皇帝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而且又把自己身边的人下派过来,这目的很明显,就是敲打自己了,怕自己尾大不掉。所以,袁可立马上在边上表态道:
“陛下之言,臣等谨记于心,只对事,不对人!此当为吾等臣子之座右铭!”
陆东源听了,很满意,他对于袁可立的上道感到很高兴。说实话,对于袁可立,陆东源可是有点头疼的,袁可立这人,在封疆大吏中来说,是属于能力最强的。
但这搞事的能力,也很强!这老先生当初的时候,可是连连向着魏忠贤开炮的,现在来看,老魏这人还是不错的,他只是把袁可立撵下来,没有要了袁可立的命。
可能老魏也是很清楚,这人能力很强,不能胡乱杀了吧。而且最后又同意让袁可立官复原职,这也很是够意思。
哎,想到这,陆东源都有点怀念老魏,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是不想杀老魏的,许多事,如果老魏在的话,根本就不用自己那么操劳的。
哎,事过境迁,再回忆也没有用!陆东源叹了一口气,对孙承宗说道:“太傅不是想知道朕为何那么高兴吗?这事,和阮大铖有关系,有时这阮大铖,天生就适合干宣传这种事!
还记得那十万辽东难民吗?当初的时候,大家都担心这里面有后金的探子,但是锦衣卫甄别了好长时间,也只是找出了一部分,而且,都是一些小角色!”
孙承宗吃惊了,大叫道:“陛下是说,这些人里面,还有隐藏较深的?”
“对!你们能想得到,苦读了十年圣贤书的书生,平时乐善好施,一心为公的人,会是鞑子细作吗?”陆东源看着一群大臣问道。
“这,这也能当探子?简直白读了圣贤书!”孙承宗听了,愤怒的大声骂道。
“仗义每多屠狗辈,最是负心读书人啊!”陆东源叹了一口气,也不怕在座的几个读书人生气,淡淡说道:“你们知道为何他会死心塌地的为建奴卖命?因为建奴给他封了官,承诺以后给他当知县!”
“一个知县就能让他把圣贤之言给忘记了?如此之人该死!”孙承宗被陆东源这句话给说出了火气,同时又被这斯文败类给气到了。
“还有建奴每年给一千两银子,以及,他留在辽东的两个美妾。如果他不干,那就是人头落地,所以,他爽快的答应了!”陆东源淡淡的说道。
“斯文败类!”孙承宗怒气冲冲的说道:“这等人,一定要杀头,用大刑!”
陆东源点点头,对此他也很赞成,只要敢于跨出这一步,那就没有可说的了,这样的人,如果不被揪出来,以后的危害会更大!
“他是怎么被揪出来的?”这个话题很沉重,袁可立不想皇帝接着打击读书人,连忙转移话题说道。
听到袁可立提问,陆东源马上就得意了,嘴唇咧开大笑道:“这,就是朕高兴的地方了,前段时间朕不是写了个剧本吗?让阮大铖照着演,但是他却觉得这剧本不行。”
“然后呢?”这事孙承宗有所听闻,当时他听了,可是背地里笑半天,觉得皇帝这是自取其辱,一个半文盲竟然也写剧本了,这就像乞丐考状元一样,太匪夷所思了。
“然后,朕就和阮集之打赌了,于是,朕的剧本一演,那是人山人海,大家反响好得要命,而大家受感召之下,就开始到处找细作,这些人就被揪出来了!”
大家听了陆东源的话,觉得是在听天书,这可能吗?这不是扯的吗?这事说了,谁会相信?
会不会是阮大铖和骆养性这两个混蛋联起手来,一起故意哄骗皇帝的吧?孙承宗很是疑惑的想,毕竟这些东西,要想造假太简单了,相互这么一配合,然后就以假乱真了。
孙承宗看了一眼袁可立,袁可立也是轻轻的摇摇头,显然他也是不相信,这怎么可能?而且袁可立还想得更深,会不会骆养性故意这样干,目的,是为了败坏读书人的名声?
越是这样想,袁可立就感到越可疑,于是,他大着胆子的开口道:“陛下,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造假,哄骗蒙蔽陛下?”
“此事很有可能!阮大铖这人,人品本来就不端!”孙承宗在边上点头说道。
“你们不相信?”陆东源很是郁闷的问。
“不相信!”就连卢象升也在边上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