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洲的一只蝴蝶扇了扇翅膀,然后就形成了一场风暴,这就是蝴蝶效应。连一只蝴蝶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更何况这本身就是由皇帝组织发动的风暴。
这个影响力,那就是一场海啸!一场山东官场上的大地震!
能够干得起私盐买卖的,还有组织海商的,都是有一定实力的人,没有一定实力的人,根本就做不了,不说本钱的事,就说官面这块,还没有开始,就被一巴掌给拍死了。
这次的行动,来得很是迅猛!因为陆东源是唯恐不乱,要的就是铲除旧有的势力。山东所有的官面人物,都没有参与在里面,包括地方官员、锦衣卫、卫所官兵等等。
本来办理这些事情,有地方官员的参与,可能更便利一点,但地方官员参与不好的一方面就是,难免会有掣肘和通风报信,毕竟谁没有几个亲朋古旧?
而且政治有时候很肮脏,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之间可能会有妥协什么的。陆东源很不喜欢见到这一幕,再说,妥协什么的,也必须是由自己来衡量。
所以,所有的行动都是雷厉风行,宛若一场风暴,一夜之间,由王黑七处为突破口,山东地面在两三天之内,仿佛是遭了一场狂暴的龙卷风袭击!
被端了的私盐团伙不下五伙人,而且都还是平时规模实力非常大的组织,被杀被抓的人,不下五六百人,监狱为之人满为患,这其中,还包括几个监狱的典狱长。
被牵连出来的世家大族,所经历的情况都是一样的,一群官军围了宅子,按族谱抓人。有人仗着是地方大族,还想顽抗一下的,丘八们有多少会放在眼里的?
但这次他们踢到了铁板,当他们摆出自己是读书人的架势时,丘八们也亮出了自己的腰牌,锦衣卫!这是陆东源让人赶制的,为的就是方便行动!
有些世家大族还想着,能够得到官面上人物的援手,但是这个事态让他们失望了,许多官员,也是被抓了,大家在监狱里执手相看泪眼!
短短的几天,被牵扯到的世家大族不下二十余户,而被牵扯到的官员,那就更多了,从盐政司到巡检司,以及课税司,地方主政官员、主簿、县丞,人数不下上百人!
当官场上的人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全都面面相觑,这个消息太震惊了,这是要搞事情啊!这等规模,从一开始就闹那么大,到最后,这规模可就小不了!
这个事,包括孙承宗等人,也是到了最后才知道,他们也被吓住了,一个个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去年的山西走私大案。这个规模,也快和山西走私案差不多了。
事实证明,大家还是想得简单了,因为,这只是私盐案,还有走私案!朱绍炎得到命令,自然又不想让单权宁把风头给抢了过去,他也开始行动了。
这个时候,正是前往倭国、朝鲜的大好时候,许多走私海商都在拼命的囤积货物,等到入秋信风一起,那就百千海船入海,前去倭国捞金。
而朱绍炎的突然袭击,自然让囤积货物的海商们人赃并获,这次受牵连的世家大族和官员,也不下于走私案。
这下大家都坐不住了,这样的搞法,那是要把山东的官员给一网打尽啊!
首先表态的,自然是袁可立,他作为山东的最高官员,自然是要对此事有个态度,不过,他见到皇帝的第一件事,就是自请处罚!
“臣作为山东巡抚,治下发生如此大的案件,臣,难辞其咎,故而,臣自请辞官,以正纲纪!”袁可立沉声开口道。
陆东源摆摆手,沉声说道:“此事现在正在审理中,到底情况如何,还不敢妄下结论,但卿作为一地主官,虽有失察之责,但卿刚担此重任,与卿无多大关联,卿可安心!”
“臣安心不了!”袁可立沉声说道:“治下发生如此大案,但臣却没有耳闻,此乃臣之失职,竟然要劳动陛下动手,臣,感到羞愧万分!”
陆东源一听这个话,就知道袁可立有情绪了,对此,陆东源沉声说道:“知道羞愧就好,但汝下面官员,有些人别说羞愧了,连羞耻之心都没有了!
这是经办人员初步呈上之奏报,汝可看看!看完了,你告诉朕,朕应不应该动手管?”
袁可立接过奏报看了起来,他看着看着,脸色铁青,朝着陆东源一拱手,说道:“陛下,此等人咎由自取,不严惩,不以正国法纲纪!”
陆东源点点头,对袁可立说道:“知道就好,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可千万别弄混淆了!”
袁可立点点头,不发一言的退了回去,他心里知道,这是皇帝在警告自己,千万别搅和进去。
当袁可立离开行銮,回到办公之地,早已经等候的官员们马上围了过去,问道:“总督大人,情况如何?”
“此事陛下自有定论!我等不应参与其中!”袁可立看着自己的下属们,沉声交代道。
“可总督大人,那么多人涉案,我等岂能坐视不管?且不说陛下让新军拿人已经不对,就说此次那么多士绅涉案,我等岂能坐视?此等皆我鲁地之精英啊!”
下属们怎么可能听得见袁可立的话,他们这次来,就是想让袁可立站出来,劝皇帝放过这些涉案的士绅一马,不然的话,这齐地的官场,将要被挖空!
“本官已经说了,此事是非自有定论,我等不应该多言,为何汝等还一直纠缠?老夫知道,这其中涉及到诸位之亲朋故友,但越是这样,汝等就更不应该为其求情!
诸位可知,此案是由陛下亲自批准,其中案情,本官略有了解,此乃惊天大案,这个时候,汝等不规避,为何还想参与其中,难道就不怕和他们一个下场?”
袁可立的话一出口,下属的官员们马上就沉默了,好久,才有人说道:“我们即使想退,也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