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本来就是万物汇集之地,不说各种各样的货物,就连消息,在京城里也是传的最快的。
陆东源的限时坦白令一出来,马上就引起了大家的热议,没法,因为这个政策,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啊!
而且这个政策的出台可是很不顺利,当初的时候,内阁也和曹化淳一个观点,就是认为这种事有可能会流于形式,沦落为一纸空文,有损朝廷的威严。
于是内阁封还了,不认同这个命令的出台,但陆东源却坚持,而内阁也是卯上了,纷纷认为,这种政策对于朝廷的影响很大,不仅影响朝廷稳定,还有损威望。
所以,陆东源无奈之下,也是发狠了,你们不让我发,那好,我先收拾我宫中的人,还有厂卫,这你们就管不了吧?发不了中旨,那我就发口谕。
“我看难啊!想洪武太祖那会,贪污一两银子就扒皮充草,比现在的砍头可是严厉多了,但照样还不是有人贪污?这会就更不用说了,这天下,谁人不贪?
就前两天被银子压死的那个房县县令,好家伙,刚出京的时候,穷得叮当响,还欠了一屁股债,结果,才干了两年知县,就赚下了上万两家产,你们说,这能禁止得了?”
有人对此事的态度是根本就不看好,这贪污的形成,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怎么可能会因为皇帝的一个命令,就改变了?连圣人之言都改变不了,更何况是一个皇帝的话。
“对头,你们不知道啊,在这京城周围当官啊,大家都赚不了多少钱,像在江南那些地方当官,那才是不得了,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贪得狠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马上就有人出声附和,言语中,不乏有羡慕。
“别以为江南的官员就好当,江南那地,有功名的人太多,如果不能和当地处理好关系,别说捞钱了,有可能连这官都当不了!”有人马上出声反对道。
“不说那个事,别人当不当官,干我们屁事,喝酒喝酒!”有人见有可能吵起来,连忙岔开了话题。
一群人喝了口酒,接着,还是又有人提起话题,开口说道:“你们说,这次万岁爷让宫中的公公和锦衣卫的官爷首先交代问题,这事,能不能成?”
“你这就是瞎操心,这事是你应该管的?”有人不屑的反驳道。
“这怎么就不是我该操心的?如果连万岁爷的身边人都主动交代问题,管住了,那其他官员不是也得跟着?这样的话,以后咱们做生意不是少了一些盘剥?”
有人喝了一口酒,不屑的说道:“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天真,历朝历代,贪腐的事还少了?这能完全杜绝得了?更何况,官员贪污,有锦衣卫和御史台监督,但这公公们和锦衣卫贪污,谁来管?”
“万岁爷出台了这个命令,那就证明他准备管,这天下的事,只要万岁爷想做,就没有做不了的!”被反问的人不服气的开口。
“得!不和你说!”大家都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深入,如果继续说下去,那就是议论皇帝了,那是大罪。所以大家都明智的装昏。
而刚说话的人,也被别人的人用杀人的眼光提醒,说话者醒悟过来,一阵后怕,也是闭口不语,专心的埋头吃菜,不敢再说话。
在这些人的楼上,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话,比起这些小人物,他们的胆子无疑就大了许多,毕竟他们就是专门监督这个的锦衣卫。
“百户大人,你也听到下面的百姓怎么说了,依卑职认为,此事还是没有必要慌张!百姓们不知道,我们知道啊!这万岁爷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的!比如这次的中旨···”
“住口!不许妄言圣人!”百户冷冷的一喝,示意属下把门窗关上,才冷冷的开口说道:“你们别忘了,万岁可能拿那群文官无法,但对于我等,就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百户的话,让一群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久,才有人轻声的说道:“但我们就是专门负责为万岁探听消息的,除了东厂,有谁能监督得了我们?东厂不说,谁知道?”
一群人连忙点头,是啊,东厂不说,皇帝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而且,东厂那些人,也不见得就比自己干净!
百户听了,点点头,这话在理,于是他开口说道:“弟兄们最近时间都盯紧了,特别是东厂那边,如果东厂的人不动,咱们也不动!”
“那万一东厂的人动了呢?”有下属小心的问道。
“那就主动交代问题,难道你想进诏狱走一遭?”百户没好气的骂道。
那下属一听诏狱的大名,吓了一跳,那地方虽然是自己人的地,但那地方还是少去为好。
“此事咱们都不要出头,让指挥使大人和厂公去协调就是,不过骆大人也专门交代了,一是让大家伙都老实一点,最近不要闹出什么事来!
第二,有些手尾赶快处理了,特别是那些混账事,都给老子夹起尾巴做人,谁敢再弄出混账事,不要骆大人动手,老子第一个就先宰了你们!”
“是!”一群人听了,连忙低声应道,他们在心里想,看来等回去收拾一下手尾,比如收受地头蛇孝敬的事,还有一些见不得台面的事,都要暂时先收敛。
而在王体乾的一个外室房里,王体乾和骆养性两人相对而坐,王体乾新纳的妾事很懂事,给两人上了茶之后,就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此事,不好办啊!”王体乾叹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不好办?陛下消息来源,不过是你我二人而已,只要我们两个不说,陛下怎么会知道?陛下此举,不过是为收税而已!大不了咱们像曹化淳学习一下就可!
名下的土地,该交税就交,如果有家人胡作非为的,那就收拾一下,这样一来,咱们岂不是就能交差了?”骆养性很是不以为然的开口。
“如此做的话,你以为就能糊弄过去?”王体乾略带嘲讽的开口。
“不够的话,咱们两边都扔出去几个替死鬼,这样的话,就能交差了!”骆养性说出了自己考虑的答案,他的心中早有腹稿,趁着这个机会,把不服气自己的弄倒两个就是了。
“替死鬼倒是有,但杂家就怕过不了曹化淳那一关啊!”王体乾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他现在是东厂厂公,但是曹化淳还是司礼监太监呢。
而且曹化淳在宫中的势力并不差,这东厂里,谁知道有没有他安插的人。别以为曹化淳失势,这老家伙的位置还稳当着呢,而且他那干儿子桑德功可也不是什么善茬。
“那就不要动曹化淳的人,动我们自己的人!”骆养性想了想,开口说道。
“暂时先这样吧!”王体乾叹了口气,决定先观望一下。
而在宫中,也有人在谈论,如果王体乾和骆养性知道,他们可能会被吓一跳,因为正谈论着他们两人有可能联手的问题。
“骆养性和王体乾两人,是不会那么老实的按照朕的吩咐去做的,所以朕就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曹公,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陆东源叹息着开口。
曹化淳恭敬的回答道:“请陛下放心,老奴绝对不会让两人在老奴的眼前打马虎眼!”
“这有一些情报,是关于锦衣卫和东厂的,你拿去看一下,而且朕没猜错的话,王体乾的东厂不会是铁板一块,这里面应该有你的人吧?给朕盯紧了他们,朕倒要看看,他们会怎么做!”
曹化淳的脊背冷汗都出来了,他连忙解释道:“老奴,老奴没有刻意在东厂安置人手,不过是以前的一些属下罢了!”
“不必解释,朕了解!”陆东源摆手,对曹化淳说道:“朕既然把事情委托于你,就是相信你,你尽管去做好了,不过你要注意两点!”
“请陛下明示!”曹化淳连忙说道。
“一、朕最反感党争,所以,朕希望你一视同仁,犯错不要紧,只要在规定时间坦白,改过自新,那就无事,朕不希望事情最后变成打击异己!
二、此事朕是认真的,不希望看到用几个替死鬼就收场,这次的事,可以理解成为大清洗,目的,就是为了净化秩序,所以,你大可以大胆的去做,朕在背后支持你!”
曹化淳一听,感觉身上的压力很重,他开口说道:“就怕老奴做事不利,辜负陛下之期望!”
“放心,认真做事的人,朕是不会亏待的!王体乾和骆养性两人,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早该敲打敲打了!”陆东源沉声说道。
“老奴明白了!”
“明白就好!他们两人之事,先暂时放一两天,先把宫中清理一遍吧,先把声势做出来,让观望的人明白,此次不是只是杀鸡儆猴那么简单,朕这次,是要彻底的清洗!”
“是!”曹化淳沉声应道,他现在感觉身上的担子很重,他在脑子里计划着,要如何才能先声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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