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文官们来说,一天的生活是这样的,早上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吃过早餐,和小妾调一下情,然后开始上班,和同僚们发表一下高论,讨论一下人们道德的沦丧,以及皇帝的**,然后在我等要劝阻皇帝,重振朝纲的慷慨激昂声中,结束一天的工作。
什么?没有干工作?开什么玩笑!我等道德君子整天忧国忧民的,这就是我们的工作,至于干事,这都是下面人的事,我等只要忧国忧民就好了。
道德君子们忙啊,忙得连家都回不了,因为还有无数的酒宴等着呢!错了,是诗会,道德君子们怎么会是贪杯好色之人呢?大家也就是相互的讨论文章,至于在酒色之间如何能提高学问,那就是他们的不传之秘了。
这就是文官们日常的生活,很悠闲,很轻松!不过这两天时间大家不讨论皇帝的**了,他们换了话题,那就是审计这个事。
对于审计,大家是不喜欢的,但是如果倒霉的是别人,他们是会很喜闻乐见的,如果倒霉的人还是自己平时就看不起的阉人,那就是值得奔走相告了。他娘的,那些个没卵子的凭什么就能登高位,而自己等人却要寒窗苦读才能有机会?
“听说了吗?最近骆养性整天黑着脸,而且他还被皇帝给训斥了,说他隐瞒家产!”有个文官很是高兴的开口。
“骆养性最近可是流年不利啊!哈哈!”有人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不光骆养性,是宫里好多人都流年不利!”马上有人补刀。他的话又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他们觉得最近心情真是太爽了。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最近宫里负责打板子的手都打肿了,有人已经提出要修养一段时间。”
“这可是千古奇观啊,打板子的人连手都打肿了!那这样说的话,宫里的人岂不是好多都是下不了床,走不得路?”
想到一群人躺在榻上辗转难侧的样子,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非常得意,有人笑着说道:“原本我认为张溥两人乃是毛头小子,也就是小打小闹,没有想到两人这一来就是大动作,大块人心啊!”
“有道是不是猛龙不过江,初生牛犊不怕虎,张溥和黄宗羲两人可都是后起之秀,以后我等又多一得力干将!”有人很是欣慰的说道。
但也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有人就说道:“两人乃专职审计,吾就怕也对我等进行审计,到时我等将如何?”
“我等和那些阉人能一样?大家都是谦谦君子,怕他们作甚?更何况,张溥两人乃我等名教中人,怎么会和大家过不去?他们就不会考虑以后怎么在士林立足的问题?”有人不以为然的开口。
其他人恍然大悟,连声说道:“对,都是自己人,都有香火之情,他们怎么会和我们过不去!”
虽然大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中却有计较,有人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后,这个家产还是要分割一下,自己的账目也要重新整理一下,不能当出头鸟,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出事了,可没有人会拉你的。
在一般官员普遍看笑话的情况下,内阁却感到忧心忡忡,因为,他们正在开会,会议的议题,那就是在内阁和六部进行审计。
“陛下,进行审计,臣认为不现实,如果这样搞,那岂不是告诉官员们,陛下对大家不信任?况且六部事务繁多,若进行审计,容易对此进行掣肘,臣的观点,还是缓行为妙!”施鳯来作为首辅,理所当然的要站出来反对,因为他知道如果实施的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陆东源听着,冷冷的开口说道:“照你的说法,那就是朕不相信宫中的人了,越是信任,朕就更不想有人犯错误!这是关心和爱护,怎么能说是不信任?还有,所谓的掣肘之说就是一派胡言!
朕听说过一句夷人的名言,没有监督的权利,就会导致**!所以,审计势在必行!此次审计,先从六部开始,五品以上官员都必须如实申报自己的财产!这没有商量的余地,汝等都是朕之肱骨,那就给大家做个表率,先从诸位开始!”
施鳯来还想再说,孙承宗已经站了出来,大声表态道:“君子坦荡荡,这有什么避讳的,不过是些阿堵物而已,老夫第一个申报!老夫京城有宅子一栋,老家宅子一栋,老家有良田千亩,其中有一部分是陛下御赐之地。
家中有金银细软,大概价值在上万两,其中有一部分是御赐之物。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了,详细清单过后我会提供出来,逐一登记!”
“既然孙阁老都带头了,那老夫也不能落于人后,回去后老夫会专门理个清单出来,到时和孙阁老比一比,看谁的家产多一点!”孙承宗哈哈大笑道,
有个说法,当初的时候,孙承宗能成为天启和崇祯两人的老师,并不是他能服众的结果,毕竟担任帝师的好处大家都知道,本来是轮不到孙承宗上位的。大家争抢的,是担任福王世子的老师,因为那时看起来福王担任皇帝的几率很大,孙承宗纯粹就是烧冷炤,捡漏。
孙承宗能担任帝师,就是因为他倔,没有人喜欢,所以才打发他烧冷炤。而同理,徐光启也是一样,属于被打发的,虽然徐光启属于学霸类型的人物,但是徐光启的爱好是不被主流接受的,大家认为,这有点不登大雅之堂。
这两人这样的做派,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很得罪人的,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大家不是说好一起共进退的吗?但见大势已去,施鳯来只有跟着站了出来表态道:“臣作为内阁首辅,也不能落于人后,臣会把财产清单提供出来!”
这下大家都不能装哑巴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表态说道:“臣愿提供财产清单!”
“好,非常好!卿等果然不愧是朕的肱骨!”陆东源很是高兴的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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