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不任性 112.冷静的蓝姐
作者:神经刀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上帝,到底是有多么无聊,才会给我开这种玩笑啊?!

  从大喜,到大悲,最后直至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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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背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父亲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这个在我心中,天一样的男人,此刻却是那么地无助。

  车坏了,我们都傻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柔弱地身影,走出人群;她跑过去,打开车门,咬牙把二叔拖了下来。

  二叔受的伤不重,就脑袋撞破了点皮;被蓝姐拉下来的时候,嘴里还打着呼噜。

  蓝姐什么话都没说,直接钻进车里,不停地打火。

  我们都看着她,车子响了又灭,灭了又响。

  一分钟过去了,我们都绝望了;有几个亲戚,已经打电话,管别人家叫车了。

  可蓝姐还是很认真地,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火。

  她就像一只,与上帝搏斗的蚂蚁一样,明知道无济于事,却还拼命努力去做,她真的好傻啊!

  我哭着,对她喊,“姐,别打了,没用的……”

  轰轰轰……

  我刚喊完,车子竟然就奇迹般地发动了!

  那时,我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蓝姐很严肃地一踩油门,车子就从树上爬了下来。

  “别愣了,快上车!”蓝姐“轰轰”踩了两下油门。

  我赶紧背着我爸,三两步就冲进了车里。

  其他人还要往车里钻,蓝姐一脚油门,嗖地一下蹿走了。

  在车上,我爸已经开始翻白眼了;他的脚蹬在车门上,浑身绷得跟弓弦似得,喉咙里有口气,怎么都喘不上来。

  我给他捋着胸口、顺着气,过了老半天,他似乎舒服点了,可身体还是绷得跟石头似得。

  听着我爸垂死挣扎的呻吟,蓝姐面无表情,她很认真、很细心地开着车。

  像山里这种土路,坑坑洼洼的,蓝姐应该一辈子都没走过。

  可是现在,她却能把车开得又快、又平稳。

  我爱蓝姐,但此刻,心里更多的是感激。

  她为了救我父亲的生命,努力强迫自己,从一个没有主见的女人,变得如此冷静。

  车子开得飞快,但很少有颠簸;我给蓝姐指着路,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进了县医院。

  那个时候,我父亲的脸,都已经变紫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有一丝眼白,露在外面。

  我着急地厉害,蓝姐还没把车停稳,我就拉开车门,抱着父亲跳了下去。

  在院子里,我大喊着救人!

  值班室里的护士,远远地就看见了我。

  透过窗户,我看见她在打电话;当我冲到大楼门口的时候,医生们已经抬着担架,迎了出来。

  上帝是冷漠的,也是善良的;当我听见医生说“还有救”的时候,眼里的泪水,就再也止不住了。

  父亲被送进了急救室,我就靠在墙边哭,全是无声的眼泪。

  蓝姐匆忙跑过来,她着急问,“叔叔呢?!”

  我转头,看了看急救室的门。

  蓝姐抿着嘴,紧紧抓着我的手;她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想给我鼓励,给我面对一切的勇气。

  我们俩就那么站在走廊里,她鼻子上的血,已经干了;不太雅观,有点像小日本。

  我就说,“姐,去洗把脸吧。”

  蓝姐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跑去了洗手间。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我的心都痛死了;我们之间,到底还要经历多少磨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手术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蓝姐出来了,脸也洗干净了,又恢复了往日的美丽。

  只不过,她变得忧郁了,眼睛肿肿的,看上去心事重重。

  我拉着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她愧疚地看着我说,“王宇,姐是不是个扫把星?”

  我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她说,“不准说傻话,你是个好女人,要不是你,我父亲或许现在就没了。”

  蓝姐就低下了头,小声说,叔叔都是我害的,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姐这辈子都是罪人!

  “屁!”我咬牙说,“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那个贱人!如果我父亲真出了事,我第一个宰了她!”

  蓝姐赶紧捂住我的嘴,“别说胡话,叔叔一定会好起来的!”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家里的亲戚们都来了。

  我妈跑在最前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小宇,你爸呢?他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医生说,还有救的!”我一说,就哭了。

  “那就好、那就好,主耶稣基督保佑!”我妈赶紧闭上眼睛祈祷。

  啪!

  “你个贱人!”

  听到声音,我浑身一凉!

  “你还有脸在这儿,你个老娘们!”

  是小姑,她来了,而且又把蓝姐打了!

  蓝姐捂着脸,把头压得很低很低,她是个不会反抗的女人。

  “你个老娘们,勾引我们家小宇,也不嫌害臊!要是我哥出了事,你就等着赔钱吧!赔得你倾家荡产!”

  你妈!!!

  我咬着牙,一拳抡在了她脑袋上!

  我冲过去又要踢她,亲戚们赶紧把我拦住了。

  小姑趴在地上,使劲甩了甩脑袋,接着嚎啕大哭。

  “你个王八操的!你敢打你小姑,大逆不道啊!!!大家都来评评理啊!”

  她就是一个泼妇,十足的泼妇!完全不知道脸面是什么东西,我们王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败类?!

  我不去管她,赶紧跑到蓝姐身边,“姐你没事吧?她打疼你了没?!”

  蓝姐哭着说,“小宇,她是小姑,你不该打她的。”

  “呵!”我冷笑着,看了小姑一眼。

  她趴在地上,又打滚、又蹬腿。

  接着护士长就来了,“这是谁家的家属?赶紧弄走!不然我叫保安,直接扔出去!”

  几个亲戚这才冲上去,把小姑架起来,往外走。

  小姑挣扎着,像个流氓一样,对蓝姐吼着,“你等着,我要让你们家赔钱!赔上几个亿!”

  我冷冷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无知的泼妇,被一步一步抬了出去。

  耳根清净了,可手术室里,仍旧没有动静。

  在场的亲戚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

  开始谁也不吭声,后来就开始争论,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

  “都是那个野娘们,要不是她搅合,这事儿就不会发生。”

  “哎?这话可不对!要不是老王的儿媳妇,大咱们小宇八岁;这件事,她就是再怎么搅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一提“八岁”这个词,那些人又沉默了。

  有的亲戚生气,一甩胳膊,转头就走了。

  我妈赶紧跑过去,问他们干什么?怎么说走就走?

  他们甩开我妈,冷言冷语说,“我们王家,丢不起这人!这是你们自己家的事,可别把我们整个王家,都搀和进去!”

  就这一句话,顶得我妈,半天没说出来话。

  接着,还没等我爸醒来,亲戚们又一个个,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