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离婚的人们 化雨成烟
作者:我爱狐狸皮大氅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多少江南旧事?

  沿着石板铺成的河畔,绕着白色围墙,转过一片竹林。这一段,渐渐没了行人,四月稍晚。原本有些燥热的太阳底下,不知不觉。抛在了后边。

  河水在这一片积成渊潭,再往下。当然也流动,脉波也看不见,孙寄看着暗绿的水面发呆。

  清明前后没有来,心里压着呢。人生有那么多必须。即使大男人,有几个真得顶天立地?

  镇子里传说晞月是被水鬼拉走的。孙寄也不认为一贯开朗的她会笨到自杀。是啊,为了一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自杀。晞月你不就是要多傻有多傻?

  婚没离成,到见证了诀别。等到晞月身子白漂漂的浮出水潭,这才有人发现!

  晞月是孤女,数年前就没了父母亲人。一时找不到她的亲属,镇长按规矩安葬了晞月。这时才有上级公安部门提供资料。晞月是已婚。丈夫是在大城市的孙寄。

  孙寄见到的就是镇外半坡上的新坟。并不是他预想中的结果,淘淘怀着他的骨肉,他只能给将要出生的婴儿,一个安定,没有存心断绝晞月生存的权利,他凭什么呀?

  镇里人对他冷眼,孙寄提出自己承担丧葬费,会计告诉他,晞月住的老宅没了继承人,镇政府决定开放景点,所以,孙寄不必在承担费用了,晞月以为镇里做了大贡献。

  这是孙寄第一次到晞月的老家,完全没想到是这般庞大的格局!晞月的祖上曾是当地的首富,大宅建于明代,规模、工艺堪称古典建筑艺术精品。

  早已经被确定“文化遗产保护单位”,晞月家低调,父母在的时候,不同意对外开放,诺大的套院,只能引着游人墙外拍片。现在镇里觉得“晞月做了好事”。

  孙寄提出了遗产继承权,一则,他就有这个现成的权利,又则,这里仿佛有晞月的影子,孙寄不想对游人开放,让晞月从此烟消云散。

  到底是自私,孙寄内心,还是想保有晞月,淘淘是不可能为了他舍弃生命,这世上再不会有一个女子对自己如此痴情!

  他甚至考虑,也不再迎娶淘淘,孩子到可以跟着自己,名字也突然冒了出来,“溪园”。

  镇里人无奈的看着孙寄交接大宅过户,镇长几次找孙寄“沟通”,孙寄仍坚持尊重岳父母当初的意愿。

  于是,镇里谣言起了,陈世美霸占秦香莲遗产,早晚等着大宅闹鬼!

  孙寄无心贪财,至少他自己清楚,大院不出让,不开放,一年光维护的费用也少不了几千,等于只出不进。

  反正这段时间,在城里也无聊,结束了生意,拿着余钱,投资投资股市,大把空闲,仰靠着藤椅,看晞月家古旧的书。

  淘淘腹中的胎儿四五个月了才接来住,孙寄不去管镇里人怎么看,淘淘兴奋地一间一间屋子实地考察,随便估算也能得出巨额遗产价值无限!

  淘淘生下婴儿,才满月就被孙寄送回上海,孙寄又雇了保姆,在大宅里照看婴儿。

  淘淘当然不服,两个人闹来闹去,差不多义断情绝,孙寄死了一个原配,还怎么会在乎再气跑一个女人?

  真上人都说住在大院里的女婿很怪,一张脸常年煞白,保姆买菜时总有人问,那家女婿吃不吃人饭?

  孙寄三十三岁,毫无征兆死在了竹塌上,淘淘找来,才发现儿子还没上户口,孙寄家人不同意所谓的孙子继承遗产,凡俗间,又一场争夺!

  第三篇:赶夜寺

  书生倒是没遇上妖怪,妖怪太自以为是!

  沈芭铎一心想离开郭轲,七年了,他还不曾离婚,倒是他那两个孩子,越来越象大人了。

  郭太太呢,依旧肥且庸俗,金银珠宝少不了的,一来公司前呼后拥,唯恐人家不知道她是老板娘。

  沈芭铎为公司的付出,她看到了么?!

  二十四岁陷入不伦恋,以为什么都不求,又以为三两年可上位,转眼都七年了!

  三十一岁在上海也不算太高龄,然而,青春美貌是没得出卖了,要嫁得好,看来看去,还得眼前这个。不然白白搭上了青春美色不说,那么多加班,那么多策划,同舟共济,不就为了有一天不分彼此么?

  不分彼此,还差个名分啊!

  沈芭铎去杭州见自己的大学同学,人家去年结婚了,圈里人都传说她那个男人是玻璃,谁知道呢?看上去蛮不错。沈宝铎苦笑,连玻璃只要漂亮有钱,自己都看着眼红了。身后那个,明明身价几千万,可哪敢亮出来招摇啊!

  可恨女同学,领着个玻璃,得了个宝似的显摆,那么大个男人缺心眼一般,服务生上汤,明明专业素质,他竟然小心的侧过身子挡着她——烫得到么?!

  沈芭铎没有这样的场面,不是说她的他多么不体贴,大众场合,总是预想不到会遇见谁,他是有身份的人,绯闻对他的企业没好处,他对她的好,逗留在床上了。

  沈芭铎笑了,玻璃小心的替他的老婆吹面前的热汤,他能做的,恐怕就是形而上吧?

  女同学拍拍玻璃老公的手,“好啦~”

  女同学算得上乖张狡猾,眉眼里显然看透了宝铎在想什么邪恶。

  “芭铎,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哦,还没打算呢,工作太忙了。”

  “再忙也要结婚啊。”玻璃开口了,语气很顺畅呢,“结婚有很多好处,是吧,老婆?”玻璃对宝铎的女同学笑。

  再也看不下去了,沈芭铎顾不得这一桌大菜,“你两慢慢幸福吧,说实在的,你们不要生气,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玻璃!”

  女同学阴险的笑了,“芭铎,没人会和你生气,只要你自己不生气。”

  看看吧,你没结婚,什么样的,都能欺负你!

  沈芭铎无力的又坐下了,五点半之前,都不必动身,她要在这里等他一起去西溪。与其漫无目的,不如看看玻璃夫妻还有什么花招。

  果然是人间极品,玻璃一边吃甜品,一边望着玻璃老婆笑,有什么可笑的!不得不承认,如果那不是玻璃,那个男人,模样气质是动人的。

  芭铎也笑了,眼光媚色,玻璃微微愣住,有微微皱眉,然后,竟大大咧咧一页一页翻菜谱玩儿,真是玻璃啊,面对沈宝铎,也能毫无兴趣!

  沈芭铎愿意,身后就有一干热爱自己身体的男人,这几年真的很节制,很专心对一个人,唉!

  下午又约了几个同学喝茶,玻璃夫妻逛街去了,无意看着那个高大帅气牵着女同学的手,心里还是一阵酸楚,长相身材哪一点儿也不如自己,只能嫁一个玻璃!

  手指上倒是六十几万的卡地亚钻戒,又能怎么样?上海那个肥婆,脖子上的翡翠,两百万呢!

  原配大多不是无知,就是不得已。

  沈芭铎更愿意相信玻璃的妻子,很不得已!

  高层白领,早没了十年前的风光,现在一样为金融危恐慌,名牌包袋只能买打折货,自己辛辛苦苦,便宜了肥婆!

  肥婆住别墅,自己住120平米公寓,虽说都是浦东,价格差远了,薪水也没见涨,怕别人议论,这些年首饰、拎包也得了一些,总要代表公司充场面,有时觉得自己是个道具。

  临别的时候,玻璃夫妻开着车来了,那个玻璃,竟然开了灵宝坚尼,借来得阀?看样子不可能,借来的没有那一脸淡定平易。

  为什么男人总是别人的好?哪怕就是个玻璃?

  到西溪已近黄昏,本来沿河边漫步,谁知电话还是跟了来,肥婆他妈住院,好端端的周末,又泡了汤能拦住他不去?两家父母多年相交,本来就一个石库门,又何况亲戚连着亲戚,上海人,最顾得脸面。

  索性自己留在这,天黑了,原来夜晚过于安静,有风吹过荒草,“西溪且留住”,哼,赶夜寺一般,她没遇见书生,倒被自己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