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离婚的人们 你给的伤有多痛
作者:我爱狐狸皮大氅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在一段关系中,受伤害的往往是无法解脱的那一方。

  梁是我的初恋,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两家住对门,关系非常好。尽管初中毕业我考了重点高中,他在初中部复读。没影响他在我心里的印象。

  后来,我上了大学。梁技校毕业,1992年。对于知识分子家庭,技校毕业的孩子,是种饱含着无奈的耻辱。

  一年后,我大学毕业。我们都留在沈阳。两家已经不在一个小区,依然常来往。我还没有男朋友,我知道父母的心思。梁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文凭太低。

  我在金融部门工作。梁进了工厂,有段日子,好像听说他有了女朋友。偶尔见面时,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们俩都属于无法表达心意的那种人。梁在技术部门。跟几个人开发了一个项目。得了一笔奖金。3000多。我生日那天,用光了奖金,买了一条羊绒裙子,一条珍珠项链,还有一把花,全都送给了我。

  在我们共同努力下,俩家人接受了我们的关系,26岁,我们到大连旅行结婚了。

  梁在企业越来越受重视,28岁我怀孕那年,公司派他去北京学习一年,为了照顾我,他差点放弃了机会,还是我父母一再表示可以照顾好我,让他放心学习,他才只身去了北京。

  如果没有我们一家人的积极配合,或许,今后的命运,是另一回事儿。

  梁到了北京,每天给我打两次长途,发很多条短信,学习很紧张,中间仍抽出时间回来看我,有时在家只能停留半天!

  同学朋友都很羡慕我,有这么个能干又体贴的好丈夫,孩子比预产期早生了两天,梁赶回来,儿子已呱呱落地,尽管生育时他不在身边,我依然没有抱怨。

  孩子四个月,梁结束学习回来了,梁是个很有耐心的爸爸,我们的生活没有因为孩子的出生,多了矛盾,反而因为有了爱的结晶,更加亲密。

  一个人在幸福满溢时,无从察觉危机,梁出差变多了,我以为那是他受提拔必须付出的代价,即使一个月出差好几次,即使去的就是鞍山、抚顺,他回来也都能给我和孩子买点儿东西。

  孩子上学了,我也过了三十岁,三十岁生日那天,梁带着我进了沈阳最贵的饭馆,好好吃了一顿,看着菜谱上吓人的价格,我心里,既不甘心,又充满喜悦。

  如果一辈子都能延续这份安稳幸福,我就没什么不满足了。

  我从来没怀疑过我和梁的感情,而我自己,也是大家心目中典型的贤妻良母。这些年,我们买了新房,买了车,还有了一家不大的店面,我实在想不出我的日子还有什么缺憾。

  34岁的秋天,十月一快到来之前,有天晚上,梁突然很郑重说要跟我商量。我从他凝重的表情中,感到诧异,一直打算带孩子去哪儿玩玩,这事儿也不用这么

  “小娴,我们能不能让亮亮(我们的儿子)捐献骨髓救一个孩子?”

  “捐献骨髓?!”

  “是啊,有个孩子,才六岁,得了白血病,孩子家长和我非常好,医生说,没有合适的骨髓,孩子可能活不过一年。”

  “是嘛?”我还拍了拍梁的手,“这么大的事儿,咱能帮忙也应该,亮亮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我查了资料,放心,我会带亮亮检查身体,一直在亮亮身边。”

  我心里还是觉得很悬,很怕,尽管,我也听说过捐献骨髓,没有太大危险,亮亮毕竟才六岁,再说,还不一定匹配吧?

  第二天,我去同学工作的人民医院了解情况,同学听了我的话,好像有些惊异。“哪有让这么小的孩子捐献骨髓的?是你们家什么人需要啊?”

  “不是我们家什么人,是我老公的朋友的孩子,才五岁。”

  “呦,我们医院上个月刚接受了一位小病人,我们倒是建议那孩子接受骨髓捐献,不会那么巧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发毛,连脚都有点儿站不稳,就问同学能不能带我看看那孩子。

  同学挺爽快,看到那孩子第一眼,我都浑身发凉了,太像了,那孩子,简直就是我们家亮亮的翻版,我们家亮亮,长得跟他爸爸,一摸一样。

  梁是独生子,没有堂哥堂弟、表哥表弟,近亲我都见过,没有长的特别象的,惊人的相似程度,让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同学看出了我几近崩溃,立即带我查找孩子家长资料,是他父母送他住院的,联系人就是孩子爸爸,名字就是梁,连名字带电话,都是他本人笔迹。

  我不知道这一天后来的时间是怎么消失的,晚上六点半,梁像平时一样回到家里,我颤抖的把复印的登记给了他,我已经思维混乱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过了好几天,我才弄清楚,就是那次学习,他和一个女同事有了感情,有了关系,梁说他不能太对不起我,不能离婚,不在乎名分,那个女的,只要爱情,不要名分,在我生下亮亮一年后,她也为他生下了儿子,梁那么多次“出差”,去的就是他另一个家。

  梁说是我太信任,让他更不敢对我不好,可另一边,同样是深深爱他,无怨无悔为他付出的女人。

  梁求我把他怎么样都没关系,但一定要让亮亮救救他的亲弟弟。站在阳光底下,却要接受道德拷问的反倒是我!

  我自己已经受伤,我可以不去计较,可我不能再搭上我的亮亮,同学说,亮亮这个年龄,捐献骨髓不是百分百安全,不是百分百没有影响!

  我把亮亮带回娘家,不敢上班,天天等在亮亮学校门口,怕一不留神,梁带走亮亮去捐献骨髓,惊恐不安的躲了大半个月,梁找到了我,他整个人,眼珠通红,好像脸都没洗。

  “你不用躲了,孩子去了。”

  我迷惘的看着他,“孩子感冒,并发症突发,昨天,去了。”梁哭了,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看见他哭得这么绝望。

  我不知道该不该提离婚,又过了一个多月,梁回来了,说不离婚,那个女人,责怪梁没有尽到父亲的义务,只身远走。

  梁说,以后自己就一个孩子,一定不能再让亮亮,生活在残缺的家庭。

  我的痛,仿佛可以忽略了,因为我还有完整的家,健康幸福的亮亮。

  37岁,我精神变得难以控制,常常做噩梦,在梦里不是杀死了梁,就是被梁偷偷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