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离婚的人们 两重天
作者:我爱狐狸皮大氅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注定仇志鹏要结识陆葳蕤,我即使从中作梗,也挡不了。这是命。

  谁让一个是我未婚夫,一个是住过一条巷弄的发小。

  陆葳蕤的妈妈是我奶奶的干女儿,我奶奶打心眼里喜欢娇媚玲珑的陆葳蕤。我不具有这种风骨,尤其是不爱讲话。嘴巴不甜。

  我也不喜欢我奶奶,但是没办法。我妈是军官,常年在西北,一度,父亲和她关系僵硬。却碍于我妈妈“军官”身份。没敢闹离婚,我知道。都是因为陆葳蕤一家。

  所谓陆葳蕤一家,就是她妈妈带着她。不知道她爸爸是谁,听说。打从她妈妈生下女儿,男人就走了,男人是山东人。一心要生儿子。

  陆葳蕤母女,深得奶奶同情。当然。父亲和陆葳蕤从小一同长大。少不了平时关照。我妈妈不在家,原本不知道,渐渐地,风言风语竟传到了西北。

  我父亲也不是多有本事的男人,就是造船厂工程师,工资地位远不如我妈妈,我觉得,我奶奶肯照顾我,主要是害怕真惹恼了我妈妈。我妈妈是团级干部,整条巷弄,还没有过这么大的官衔。

  高中时,我妈转业,在地方上分了很大的房子,我们一家搬离了巷弄,父亲不久也因为妈妈的关系,调到更好的单位,高三时合家欢乐,我顺风顺水,上了大学。

  由于算是名牌大学,奶奶也有了“风光一把”的念头,摆酒请了弄天堂里老邻居,陆葳蕤母女没到场,奶奶说不怪她们,葳蕤只考了本市专科。

  父亲和我没多少话,但要求严格,工作以后,每月我都要回弄堂看望奶奶。然后我就有了男朋友,又成了未婚夫,这样再去看奶奶,仇志鹏也一起带上。

  我是在固定的日子回去看奶奶,所以,仇志鹏在奶奶家遇上陆葳蕤,仿佛有种策划,那时陆葳蕤早不住家里,偏偏,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地遇上,仇志鹏本来就性格开朗,渐渐过道里就听见那两个人说笑,我在狭小的厨房,一边烧菜,一边生闷气。

  我们终于要到了分手的份儿,就是在仇志鹏第一次认识陆葳蕤三个月后的时候,我想,他其实考虑了很久,为自己开脱,找不那么伤害我的籍口。仇志鹏并不是坏人,甚至也不能说花心,实在是,我没有陆葳蕤那种,走在深巷里,突然遇上她,能叫人惊诧惶惑,不敢相信竟有这等艳遇的美!

  我太普通了,虽说,除了美貌倒不见得别的什么地方比不上陆葳蕤,可这不已经太太太够了?!

  但是解除婚约还是颇为伤神,两家都见过数次面了,连房子都看好了,幸亏没买,我妈妈得知竟是为了陆葳蕤,气得要命!和我父亲吵架,骂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是我头一次听见军人出身的传统正直的妈妈,情状如家庭妇女。

  父亲终于耷拉下脑袋,想安抚我,却又没话可说,我对这个男人,本来就没有更多热情,小时候,就觉得他偏心陆葳蕤,到现在,即使他再表现出偏心,我也早就习惯了。

  但是他破例没有,他单独去找了陆葳蕤妈妈,结果是仇志鹏又找到了我,说我真让他感到意外和失望!

  我终于在愤怒中连旧情残念一把拔掉!我看起来沉稳内敛的表面掩护住了一颗早就不安分的心,分手就分手,我干脆把自己从上海连根拔起,工作也不要了,一个人,跑去了珠海。

  谁也拦不住,等我在珠海混了两个月之后,听说我奶奶被我气病了。

  算我运气好,招聘进入香港中旅,听说我终于在香港工作了,我奶奶那边才终于松了口气。

  在香港工作五年后,调派回上海,我妈妈早就盼着我回来“稳定”,在我离开家以后,父母分居数年。

  但我父亲依然是我父亲,既然我回来了,还是照例要回弄堂看望奶奶,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目光开始浑浊,手脚也不那么麻利,见到我回来,眼里竟有了泪痕。

  不知不觉说起陆葳蕤,仇志鹏和陆葳蕤的一段情,持续不足一年,陆葳蕤又爱上房子更大,有钱有身份的人士,以后或起或落,等到28岁,抱着个孩子,从不见孩子的爸爸,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妈妈当年一样。

  “唉,葳蕤啊,孩子也没有爸爸,不知道靠得上什么人照顾。”奶奶还是关心她的葳蕤。

  能靠得上什么人?当初她妈妈不是靠得上我父亲了?结果还不是一场落寞

  其实现在,即使我父亲去照顾陆葳蕤妈妈,我也没意见了。漂泊路上,我已学会照顾自己,体谅他人,每段情,投入了,也未必有始有终,良心无悔就够了。

  父亲说,我一直是他的骄傲,我继承了他和母亲的所有优点,或许吧?可我不知道,他指的那些优点具体是什么。

  后来我也结婚了,遇上了值得托付的人,父亲说,他从不为我担心,因为,我真正拥有的是我自己。

  另一篇:婚姻(自传性质)

  认识一个四十几岁的“成功男人”,号称儒商,在国外读了很多年书,现在在杭州从事文化、传媒工作,名下还有房地产公司,由于形象比较不坏,感觉很受女性欢迎。

  曾经有大客户推荐我给他的企业做法律顾问,由于那位大客户很有地位,这位儒商亲自约见了我。第一眼,觉得外形比较像濮存昕,不过没有人家白净。

  见面地点是高档会所,午餐时间,正好一边吃,一边聊,我发现他对女服务员都相当客气,言谈也充满了那种说不上来的东西——阳春白雪加上上流主题,飘飘悠悠的,其实不适合我。

  不能说人家不实在,人家是真有钱。

  说着说着,我那位客户谈到了一位电视台女主持人,这时候,谈话气氛已经有所转移,听他那个意思,女主持人和他关系密切,但你又抓不住话柄那种,明知卖弄,人家卖弄的风轻云淡!

  再说着说着,就谈到他对女人的要求,他说,一个女人,最关键不是年轻漂亮,是要让人“舒坦”。他说他就喜欢广东女人,客家媳妇,对丈夫恭顺,照顾家人,识大体,安分,且无欲无求。这样的女人最适合娶回家,江浙一带精明女子太多,尤其是上海姑娘,个个以为男人都是满口袋金钱的傻子。

  没这么夸大吧?

  说到这里,也就顺出了他离异两次,第一位妻子,留学时日本女同学,俩人结婚后,由于文化差异,终于分手,他说,结婚前不知道日本女人比中国女人对丈夫要求更多,毕业后他在东京发展,不顺利,妻子要求太严格,受不了,干脆离婚回国。

  回来后正逢上好时候,他成功了,又娶了一位漂亮的女模特,那时候他也只有三十几岁,妻子小自己九岁,结婚不到两年,性格差异太大,又离婚了。

  当然,离婚并不意味着孤家寡人,实际上作为成功的文化商人,他拥有更多的资源,他有很多女朋友,只是没有遇到理想中那个特别“舒坦”的。也有过性情温柔的小女子,交往时间一长,又显得乏味,何况做他的女人,不能不接受他在外面“很受欢迎”。

  我那时候,还没结婚,客户就开玩笑,说正好介绍我,我呸!

  他还挺认真看了看我,“律政佳人,我就不考虑了,是真的不敢考虑啊,你想,我遇上你,有幸结婚,万一今后风吹草动,我首先就保护不了自己。”

  他还真挺直白。

  其实我当时已经决定和狐狸结婚,晚饭快结束的时候,打电话让狐狸来接我,在会馆门口,一行人正好遇上狐狸,这位儒商和狐狸居然认识,狐狸上前介绍我和他的关系,儒商笑得很欢乐,“我就说了,每个聪明女人,都能找到最合适的下家!”

  我们家狐狸倒也反应快,“她也就是出来装装小聪明,糊涂着呢。”狐狸弯着眼睛笑了。

  回家的路上,我跟狐狸说了儒商关于“舒坦”的说法,狐狸说,“他那是有恋母情节,等于找个妈!”

  狐狸说,最好的婚姻呢,就是打了结婚证,一辈子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