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离婚的人们 天际(中篇连载十六)另一篇:昼与夜
作者:我爱狐狸皮大氅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大学的最后一个春节,孟依依在哈尔滨度过的,孟慈生总算在那个挂靠公司找到了位置。离开政府部门,既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也没有顾虑中的那么坏。做了两三笔生意,扣除人情打点。居然赚了万!当然和孟慈生一贯的圆滑精明脱不了关系,孟慈生依赖人脉关系金钱开路。哈雪也找到了角色,帮丈夫周璇、应酬,哈雪东北人的爽气,好酒量。渐渐在圈里出了名。

  春节将至。这夫妻两忙着打点人情,孟依依无聊。打算回县城看老同学,又不想再遇上佐峄城。在学校天天看着他也无所谓,可要是回到一起生长的那个小城?心底会痛。

  她大姨让他们全家去哈尔滨。孟慈生夫妻两没空,干脆买了机票,送依依去机场。让她一个人去了哈尔滨。

  佐峄城回县城是因为左冰洋住院了,疲劳导致肝肾老化。梅丽乐怀孕了。没法去医院照顾他。佐峄城骨子里还是个乖孩子。让他回去,也就回去了。

  也没回家住,带着行李去了小六子家,天天从小六家往医院里赶,小六对他说,让左叔悠着点儿,都这么大年纪了,别太折腾了!佐峄城给了小六一拳,“去你的!”

  只见过梅丽乐一面,在医院门口,这位大着肚子的县委夫人,在司机和医护人员的陪同下,亲自到医院检查自己的身体,左冰洋的病房她是不去的,肝病,弄不好要传染,她肚里怀着的孩子呢!

  佐峄城在心里狠狠呸了那个肥胖愚蠢的妇人,想起自己妈妈林北方住院,佐冰洋来的不那么情愿,这会儿真好,左冰洋真遇上和他一路的人了!

  佐峄城看得很清楚,做儿子要尽义务,至于情感上,对左冰洋他已经没有多少热心去维护了。

  开春前左冰洋出了院,佐峄城已经向学校请了大半个月假了,不能再耽搁儿子学习,尤其不能再耽搁的是左冰洋作为县委的工作——你需要休息,工作可不能停,你一直休息,那就意味你的位置要换人了

  梅丽乐在左冰洋出院不久就生下一个娃娃,女娃娃,可怕的女娃娃,长得跟他们教委某个领导最小的孩子,一模一样!巴掌大的县城,地方一小,可就什么都藏不住!

  左冰洋又一次陷入名誉危机,这件事儿直接导致他在以后的仕途中,再也没有进步!若不是有修方健上面力挺,左冰洋所有的前途,都该到此为止了!

  他离了婚,离过第一次,还怕第二次么?他疯狂了,至少别人这么看,他留了一份清醒,还知道要靠着市里的当权人物,自己的老同学呢!

  上级把他派到另一个县级市,职位不变,这个县级市更加贫困,不过于面子总算是说得过去了。左冰洋也知道,自己的政治前途,可就只剩“面子”了。

  左冰洋把父母从驻马店接到了身边,这样也是一个家,这个家里,再也不要惹是生非的女主人了!

  左冰洋从此仿佛清心寡欲了,这也好,和台湾出家的林北方,隔着海峡,遥遥相对了。

  家里又挂出了林北方的照片,外来不知情的,还以为那就是左的妻子,一个非常漂亮清高的上海女人。左的妈妈会告诉人家,城城妈身体不好,去台湾休养了

  梅丽乐的一切都消灭了,真的是片甲不留,搬家时整理出很多林北方的东西,又都摆设了出来,现在的左冰洋,还真象周园朴,你不服都不行了!就是不知道,台北的林北方会不会不时打喷嚏

  左冰洋开通了国际长途,市委家电话是公费的,直拨过好几回,林北方客气的接过几次,但都是听他说得多,后来某一次,林北方说了,你要再有事儿,就让城城告诉我好了,我一天的时间,都是有安排的,有时不方便接电话。

  于是左冰洋的国际长途,就那麽寂寞的开了,搁置了。

  (明天继续!)

  另一篇:昼与夜

  肃慕从云南回来联络过我三次,说是给我带了普洱茶,让我一定出来见个面。

  我平时各种忙,并且和一个充满文艺情怀的前客户也没必要见面,碍于他的热情,事不过三,周二下班去附近的街边cafe馆见了面。

  除了那一罐暗红色的普洱茶,还有ipad里大量的风景照,都是从单反导出来的,一张张解说,一张张自我点评,逼迫我欣赏。

  风景照,茶马古道,都是蓝天白云民族少女那些个,我内心想说——我的时间真的有限,即便停下来欣赏——感觉这些照片,并不是那么值得欣赏。

  半个多小时才算放下pad,然后表情一变,很严肃,略带伤感和风情的问我——你猜我在云南多久?

  那照片显示的时间不就有两个月么?

  我装作不知道,笑,皮笑肉不笑。

  “两个月!放下了一切,去云南两个月,因为那是,那是她一直渴望的丽江。”

  她?我似乎听说过他为一个什么死了的女人离了婚,但是细节不明,毕竟有六年没什么来往。

  昂起脸,应该是角度大于45,“我以为,以为她的突然离去是我最大的伤,曾经没有勇气打破的枷锁,被我硬生生掰断,可你知道么?你绝对想不到生活有多么可笑!我t从云南回来,才知道她是因为另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去赴约出了车祸死的!”

  呃!我用鼓励的眼神鼓捣他八卦八卦。

  “唉!痛苦成了笑话,儿子暑假也不愿意见我,我付出,承受——现在成了巨大的笑话。”

  “你怎么才知道那个女的是因为和另一个人见面?也许就是出门办事儿吧?”我眨眨眼,天真善良状。

  “从云南回来,意外遇见我和她共同的熟人,你可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笑话?那位熟人,在她遭遇车祸那天也死了丈夫,我当时沉浸在痛苦中,并没有探究其他因素,何况我也不能去她的葬礼,甚至不能公开送她最后一程,别的事儿,就都不清楚。”

  “我不能原谅自己没有和她最后道别,我也从来没遇上一个女人像她那样,安静,顺从,具备一切东方女性的温柔,从不要求,甚至不肯收千元以上的礼物。我们没有利益关系,甚至连**都不是最主要,她总是那么娴静温柔,安静的像一幅仕女图。她的婚姻很不幸,男人既没能力,也没担当,但是她有儿子,舍不得放弃抚养权。我跟她的情况何其相似?我的妻子你多少知道,岳父那个家族,无论男女都一个模式,我承认妻子对我事业有帮助,我当时考虑问题太复杂,没有离婚的勇气,而她,也不要求我离婚,只是告诉我,我的存在让她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男人可以真心爱她,让她对自己也有了珍惜的理由。”

  “但是你说她又跟别的男人——有感情戏?”

  “何止!那位熟人,最后给我看了十几张不堪的照片,那种程度,她就像个廉价的野鸡,那些照片还不是和熟人的老公拍的,第三个男人,应该说除了她丈夫之外的第三个男人,那么我呢?我算第四者还是第五者?”

  “可笑的是,还没有完,昨天我又得知,在她的葬礼上,他们单位副校长的前妻带人去骂,骂她终于死了,死了活该,害人害己。”

  从肃慕那么文艺的口中喷涌出怨妇的宣泄颇为有趣,估计就是白莲花死后,他愧疚与勇气不足,终于跑回家离婚,接着去处寻找失落的爱的情怀,等回来以后,迎接他的竟然不止一盆两盆狗血!

  但是,跟我说有什么用呢?

  这罐二两的普洱应该不会白白投资,还有cafe28元。

  “你希望我能,做些什么?”

  “嗯?”他好像清醒过来,又表现出被我误会。

  “说说吧,你想复婚还是怎么着?”

  “你真是个,真是个,人精!就是,这次回来,暑假了,我想见见儿子,没想到,儿子不肯见我,你也知道我前妻一家,复婚,估计不可能了,其实离婚之后,我也想了我和他们家的矛盾,不能说都是单方面,但是如果不是我——”他又仰头,略大于45度,“不说了,如果不是我太看重想当然的感情,并非要闹到离婚的矛盾,我前妻那个人,你应该知道,就算明知有错,她也会不管不顾,如果她答应的没那么痛快,那么之后,可能很短时间,我就会知道后面这些事。最糟糕的是儿子误解了,以为我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父子情,十四岁的男孩,怎么能理解父母的矛盾不应该牵扯孩子,孩子很无辜,我现在,只为了孩子心痛,无论如何,你经验丰富,至少能给我和孩子一个重建信任的机会。”

  他前妻的家族成员也有我的客户,他没有对我说实话,见儿子不过是为了复婚,想利用我去说服前妻,简直——脑子有洞!

  死了的那位,简直就是中国版的昼颜,人死了,咱也不能说私生活不检点就死了活该,不过嘛,这个肃2,文艺的且傻b,还投入得不要不要的!

  那你倒是别后悔离婚啊,爱人死了,你管她生前是个什么样的鸡?你爱她,相信她,不就成了?!傻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