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离婚的人们 锦绣
作者:我爱狐狸皮大氅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穿墨绿烫红粉牡丹丝缎旗袍的高挑女子叫锦绣,眉眼以妆线够了,唇色沙红。十厘米的细高跟鞋在天然身高下,倒是容易忽略,过往的男生不断投过来惊艳、震撼的眼神。体育系挑着篮球的男生浮风略过,没了平时拽拽的身高优势。

  锦绣从美术学院受人邀请过来。正好遇上高中同学,同样都是北方人。我和唐唐足足比人家矮两头。

  可能美貌女子且修艺术自带冷傲,唐唐异乡遇老同学满脸喜悦,锦绣停下来了脚步,眉眼间略显诧异、不耐。

  “江锦绣你也在杭州?!没想到你也在杭州?!你在哪个学校?!我星期天找你玩儿啊!”

  美人踌躇。“我在美院。这个周末,组织去西塘写生。”

  “什么组织啊?你在美院啊?中央美院那个分校?原先就是浙江美院吧?那不错啊。你们去西塘画画啊,好玩儿么?西塘我也没去过。我跟你一起去吧?你星期天几点出发”

  唐唐是如此直白的姑娘,难怪一开学就有好几个女生对她吃不消。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我来这边有约,时间到了。再见。”

  不容唐唐反应,江锦绣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去。

  “咦?她这个人?哎呀。这是干什么呀?圈儿你看到了。这就是我们高中校草。其实学习也不好。考艺术专业,听说上了河北师范,怎么搞到杭州了?看来是有些关系的,我们学校怎么会有人约她呢?穿成那样,来表演么?”

  江锦绣确实打扮的特别,不过令人生厌的起码是眼前不停巴拉这一个。

  那是我是大一新生,才如、入学不到两个月,唐唐和我系不同班。

  放学的时候斌子跑过来让我一起吃晚饭,说一位老师请客,就在学校附近。

  想着我妈中午做了一大锅饭,不回家肯定挨骂,就谢绝。

  “去吧,是外系的陶老师请吃饭,说是来了美院的模特,大美女,带你见识见识。”

  “江锦绣?”我的直觉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可能是我下午见过的人,唐唐的高中同学,你自己去吧,是个大美女,还有,你们身高合适!”

  “胡扯什么,去不去吃饭啊?一起去吧,省得陶老师又跟我扯我爸公司赞助的事儿。”

  我还是跟着去了,因为突然下雨了,我没带伞,好歹有个借口让我妈不是那么生气。

  果然是江锦绣,没想到她还挺健谈,主动喝酒,斌子伪装成成年人的样子,我还是满脸的学生气,不知道怎么推酒,也不知道要不要敬酒,总觉得自己应该说话,没等开口就觉得尴尬。

  终于结束,雨不下了,因为是周末我要回家,斌子要送我,陶老师让他送江锦绣。

  “你去吧,我就到前面的公交,再见斌子,再见,江锦绣!”

  星期天晚上斌子到我们家借作业,我爸妈散步去了,斌子就在我们家桌子上抄作业,写得飞快,“你猜那个模特什么来路?”

  “来路?不是美院的学生么?”

  “不是正规学生,是挂牌招生,野模!”

  “野模?”

  “说不好听就是卖——算了,以后别搭理,为了拉我爸赞助陶老师什么都来了,我靠,把我当什么了?”

  “他把你怎么了?不是找那个美女非礼你了吧?”

  “放屁,以后我懒得搭理,这种事,以后绝不给面子。”

  哇,不知道唐唐要是知道江锦绣是“野模”该有多么振奋,但是,直觉是我不能告诉她,我觉得江锦绣应该是不简单的。

  江锦绣也并没有如斌子想象那般随后还要缠着他,当晚也没那么复杂,江锦绣提出可以陪睡,斌子惊恐拒绝,江锦绣并没有直扑过去那些情节,反而,我猜的——反而像是谈一笔生意,不成,甩手,算了。

  斌子其实是不善于描述的,但也没有太多细节,就是到了美院,旗袍美女突然对他说,“去酒店吧,陶老师有间房。”

  “酒店?”

  美人笑了笑,很淡很自然,“可以陪睡。”

  是可以,而不是我愿意或者我想,我能够陪你睡,啥的。

  可以不就透着勉强?斌子全然被吓傻,压根没分析我提出的细节。

  她一定是被陶老师收买或胁迫的,想想陶老师瘦小干枯的小造型,胁迫就不大可能,那就是花钱收买了,反正先投下去美人,接着斌子就能乖乖交出他想要的赞助。

  江锦绣也应该也我一样十九,要么二十吧?已经不是处女了么?眼前浮现出勾画过的眉毛,眼线,是有些妇人的韵致,算是早熟还是阅历啊?

  看她在酒桌上挥洒自如也能料到背后的世界和多数大一新生不同。

  之后就没见过旗袍美女,期中考试一过,日子充实、忙碌起来,什么都忘了。

  一学期过去,一学年又过去,四年过去,大学结束,十年过去!

  唐唐在北京做了评估师,风生水起和老公合伙经营中介机构,大约江锦绣和她“缘分”未尽。2014年,唐唐三十四岁生日当天自杀,当然,发现及时,人给救了过来,那个档口,唐唐的老公人在香港陪伴江锦绣生育。

  江锦绣和唐唐老公的私生子在唐唐生日那天出生。按照唐唐从前给我的印象一定会穷追不舍,结果是唐唐签字离婚,中介一拆为二,出轨男并未明显损失。

  唐唐杭州出差,顺见同学,一别十余年,气质沉稳了很多。

  提起她自己的婚姻,“圈圈还记得江锦绣么?就是大一那年——”

  “我记得,穿旗袍那个。”

  唐唐叹了口气,“我前夫的心头的朱砂痣,可能以往我说了她太多不堪,结果她居然去了北京,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我想那是真爱,男人知道一个女人全部历史,不嫌弃,还很心疼,那就是真爱咯?让他们爱去吧。”

  唐唐笑笑摇头,“挣扎了五年,男人以为江锦绣为他放弃了富豪,我都不知道怎么让一个失去理智的男人正常的看看现实,随他去吧。”

  “你应该拿到更多经济补偿。”我对她说。

  “算了,不想打官司了,我累了,也不过多个一两成。我今后努力做,离婚后心情好多了,天天防范枕边人,还要合伙经营,劳心费力太不值得!一人一半,一刀两断。”

  有同学问你不恨他么?

  “恨那个傻缺干什么?我注定算计不过江锦绣,人家曾是富人的精

  盆,可谓见多识广吧?未必真看得上那个傻缺,以后有好看,赚钱要紧,傻缺的不值得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