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离婚的人们 刑期——她给小三伺候月子
作者:我爱狐狸皮大氅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好像自己的记性还可以,上周去医院看同事新生婴儿,在住院部门口遇上了一位大姐。看着就眼熟,正好她也认出了我,原来是前年夏天在我们的社区宣传互动中曾经人心参与过的群众(当时领导在场。请了电视台,反正这是必须环节。有群人参与才更加真实~~~)。

  正好我上午请了假,大姐说想请我到附近喝杯茶。聊聊他们家的事儿,我一看大姐精神挺疲惫,又从医院出来,估计真有事儿。那就去吧。

  大姐说。前年就想跟我们咨询,但周围那么多熟人。她也不还意思开口,后来拍完录像。又开始下雨,我们就撤走了。她也想去找我们,一直没机会,正好遇上了。实在是憋不下去。

  大姐坐在休闲茶吧,咖啡色人造革带拎带儿钥匙包放在桌子上。大姐让我点东西。说她没来过。不知道点什么。我就点了两杯不太甜的奶茶。12元一杯,看看大姐的钥匙包,估计钱也都在那个价值2-3元的小包里,等会儿我出钱,大姐会过意不去,不过,店里的咖啡、茶点都比推荐奶茶贵,花别人的钱,我会介意。

  大姐让我再点些吃的,我说早餐吃多了,现在再次,午餐也吃不下去了。

  大姐喝了一口奶茶,“还行。”

  “嗯,挺好喝的。”我对她笑,“大姐,你刚才去医院有事儿啊?”

  “有事儿!妇产科!姑娘,唉,我就跟你说了吧,里面住院待产的,是我男人的第三者!都好几年了,我是好说歹说也没有用,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对那个女人比自己儿女都上心,前两年跟我闹离婚,要不是婆婆中风没人照顾,就逼我离了,我这是伺候走婆婆才保住了家,哪知道那个女的又怀孕了,预产期在五月初,这些天突然浑身发痒,说是什么多了,要住院,我们家那个挨千刀的,工地出了事儿,摊上官司,忙不过来,那女的家在河北,也没有能来的人,我老公让我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先到医院帮忙,我来不来都两面不是人,只好来吧。”

  我长大嘴巴,吞了一口空气!

  “我是窝囊,可还能怎么办?这辈子就是命不好,我爸跟我老公一模一样,我小时候,一年见不到他两次,他都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过,我妈忍了大半辈子,总算等到了我爸老了回家,我爸回家后,倒也好好过了两年,可我妈身体这么多年拖垮了,最后,不到68就过世了。我妈过世以后,我爸跟我说,他这辈子最感激的人就是我妈,是我妈一个人帮他养家,照顾老人,那时候,我们家那口子也有了外人,我爸说,这种事,吵闹更过不好日子,男人总有天会自己明白,自己回家,那时候,家才是最踏实的。”

  我滴个神,这位大姐他爸只是毒害女儿啊!

  “我老公和这个女的,都六年了,分是分不开了,她也不敢再流产,这胎不生,以后说不定再也没孩子,我老公说,自己亏欠两个女人太多,我是他老婆,应该为他分担,再说,她也没逼他离婚,她没做绝,我怎么做绝?”

  这位大姐,思维严重出现问题,我需要帮她纠正。

  “大姐,你们上次没离成婚,不是说因为你婆婆生病么?就那段儿,你们家小

  三怎么没去医院伺候着?”

  “她去?她当时才二十五,等别人伺候还差不多,我老公说了,她什么家务都不会做,能让她照顾中风老人?”

  明白了,护工,大姐更适合,报酬是不离婚。

  “大姐,你觉得你妈这辈子的付出,最后得到的回报值不值得?”

  “啊?值得!我们姐弟都特别敬重我妈,我爸在我妈临死的时候哭的昏天暗地。”

  “那你爸现在呢?”

  “我爸现在再婚了,找了个五十几岁的老伴儿,平时我们也会去看看,过节给点钱。”

  “你觉得,你爸爸对你妈妈真有那么深的感情么?”

  “怎么没有?三月中旬就让我们准备清明给我妈扫墓,让现在这位阿姨也去,说是共同还念。”

  我不知道大姐她妈在坟墓里看到死老头子带着新妇为自己扫墓是何等欣慰~~~~~~

  不过既然如此大度,为毛还觉得憋不住了?

  大姐跟我解释,说着待产小

  三麻烦特别大,特别挑剔,不听指使她,同病房的还以为她是小

  三亲戚,她也不好意思跟人家说她是什么人,今天早晨验血,说是营养不均衡,小

  三当场扇了她一巴掌,她都不知道怎么出来的。

  我终于明白了,这位大姐给自己判了无期徒刑,这一切,看似无奈,实则包含重重自愿、自虐,就这种现象个而言,只能听她诉苦,千万别建议她离开,因为她的生活早已没有欢乐,活着的意义,就是在孽心中不断探索、平和。

  我又点了一堆吃的,看着大姐吃下去,顺带给她买了单,我能做的,仅此而已。

  另一篇:唯有

  已经到了四月,前天景区还下了场雪,今年的春天格外冷,三八节活动去上海跟大家一块逛商场买了两件打折的外套,一时还用不上。

  景区专线调度室空调一个月前就关了,所以,蓝工作服里面又套了一件低领羊毛衫,这件比琪是五年前度蜜月时他送给自己的,婚都离了两年,却总找不到比这件更合适的,他搬走的时候,连牙刷都打包了,为的是故意不允她在活在旧痕迹,他对她始终是仁慈的——至少,在她心里关于他的好,从来没变。

  原来离婚不是伤痛的结束,只是今后要面对悲伤的只有自己。他再也不会为安抚自己一次次费力说谎,也再不用每次争吵后,彼此小心翼翼。

  其实在外人眼里,小心翼翼的只有她自己。

  熟人都说他就是个花心出轨男,根本不值得她痛成走不出来,可她一直在用行动诠释内里的爱与哀愁,走不出去,离了婚也走出去,一辈子也走不出去,因为,从她爱上他,他就是她今生的唯有。

  她已经不在期盼有人理解自己,人活着,别人的看法有什么意义?每天按时上下班,在食堂吃两餐,早餐自己做,做两份,一份自己吃,一份放在对面,就像小小的家,还是两个人。是的,她的家,如今进门,仍看不出是单身,什么都是双份,只是拖鞋、牙具都没动过,又悄悄沾了灰尘,褪了颜色。那是他走后,照着原样购买的,不为怀念,她有满腔的信念,这是我的爱,别人夺不去。

  可惜他和她同一家总公司,消息还是要来,上次是结婚,新娘竟不是那个小三,她也偷偷看过那位新娘,眉目之间,和自己竟有几分像,他还是爱她,只是路走出去,不好回头了,他怎么也不来问问,若回头,其实她一直在原地。

  第二次是他做了爸爸,思来想去,她也托人送了红包,红包不比别人大,没理由让他有负担,祝福的心意他会懂。

  那个男婴听说取了个谢谢奇怪的名字,梦宁,为什么是梦呢?一个男孩应该娶率性的名字,然后就想起,第一次约会,他陪自己去买《画梦集》,是啊,那是对最初无可取代的回忆。

  她就莫名喜欢上了那个从未见过的婴儿,因为,那个婴儿,有一部分也是自己,爱从来没有在他和她之间消失,也从来不会消失。

  她欢欣鼓舞一大段日子,结果有得知产妇生育前老做噩梦,特地请大师给孩子取了名字。

  她开始恨上了那个女人,各种恨,仿佛那个女人也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孩子,她甚至变得神经兮兮,学那些电视剧,缝布人,写上那个女的名字,用针扎。

  为了让一切“显灵”,她狠狠花了一笔钱,出国去日本,专门买了用来怨咒的道具,她的生活再次充满期待——那个女人死,尽快死。

  表面看来,她依旧温和宁静,在等待结果的日子,内心更加专注,因为容不下别人,她拒绝了亲友的介绍,并渐渐对上门劝她的朋友流露出鄙夷。

  于是,朋友也渐渐少了,这样或许更好,每天有足够时间聆听内心,足够漫长的夜晚捣鼓那些东洋怨咒。

  周围的人渐渐害怕她,和她来往的,都是不怎么接触的人,譬如上三八,她跟分公司新来的小姑娘在一起,买了两件粉嘟嘟根本不适合年龄的外衣。

  但是与什么关系?只要那个女人死了,总有焕然一新的时机。

  她等来的不是那个女人死,而是,他再次离婚的消息!他就是那么一个浪子,注定要伤害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她觉得,时机到了,在他名声最差的时候,毅然决然替他担当,到处宣称正是为了放不下自己,他才故意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他想离婚不是因为他花心,是因为他从来没放下自己。

  总部正好有人员调动,他也在后备名单,考察组组长是她姑父,他用最快速度果断跟她复婚!

  现在她的人生又回到完美,不,从来都完美,因为他一直属于她,而她唯有他。

  周围的人,也该懂了吧?

  只是有点儿后悔,去日本花了那么多钱,连什么景点都没看,后来,也不见怨咒出成效,不过,再想想,现在那个梦宁已经跟了自己,也算是有收货了,她给孩子改了名义,小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