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离婚的人们 人生(短篇下) 另一篇:毒瘤(十五)
作者:我爱狐狸皮大氅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想过,也上网查过精神病杀人的法律责任和鉴定,最终放弃了,因为即便无需承担法律责任,以后的漫长岁月我要留在牢笼似的精神病院,我不能保证父母过世还会有人惦记我,努力帮我提早恢复自由。那些和李斌一起走过的日子,美好的外壳已经褪去,只剩下骷髅与残渣,它们硌了我的灵魂,随时令我刺痛。

  我要更好的自己,更完美的毁灭他,包括但不限于他的肉身、精神、灵魂,恨比爱更能激励斗志,我甚至不敢听下来不去恨,因为稍稍松懈,就会被伤痛、义愤潮水一般带着盐分和砂石往我疮口里钻。我的心灵,曾经那么单纯善良,如今只剩下快要生蛆的难看疤痕,我失去的不单是曾有的青春、梦想、幸福,还有尚可悦人的端庄容颜。

  是我对他无比的信任,忽略了女儿十岁以后他对家庭关心越来越少,我总以为对他最好的支持就是不干扰他的事业,默默承受他的忙碌,我把家经营的温馨宁静,让他在外全心投入,未知,他把心也终于留在了外边。

  旧账难翻,尤其是此刻的我又有多么令其厌烦!于是,我闭上了眼睛,嘴唇苍白翕动,“你走吧,容我康复。”

  我知道他不能此刻提出离婚,他毕竟受益于我的父母家族,毕竟体制内出来,表面上的道德仁义,他不能立即撕破,否则,他的儿子身份不会拖延到现在。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这是被逼上阵,幸得这些年我知他胆大妄为,也知他有所忌惮。

  工商联的领导走过场探望,杨公夫妇德高望重,杨夫人尤其对我亲厚,虽有客气成分,我亦只能抓住,四十几岁的我在老人眼中仍属于青年,杨夫人曾失去一女,大势当前,我当立博同情。

  原本普通的探视,由于我的眼泪、坦白成了母女相认,杨夫人今年与儿媳关系冷漠,正有一腔慈悲无处释怀,她又明知我的出身、家境不会给她带去真的麻烦,当场收了我这个义女,听闻李斌为私生子可能对我下毒手戕害,义愤不已。

  杨公年轻时曾愧对其妻,后文革落魄,全掌妻子看护家族支撑度过,此后反身对妻子尤其敬重,杨夫人以义母身份要求杨公不要无视“女儿”安慰,杨公当即着人约李斌“交谈”,我知李斌内心深畏权势,杨公社会能量深广,得其照应,我能获一时风平浪静。

  李斌晚间来医院,客气收敛了很多,仿佛又回到二十年前,但他脸上的沧桑痕迹,已经掩盖不住探究、算计。

  “你好些了?怎么还惊动了杨老?我怎么会和你离婚?我不会和你离婚,你放心,只要你愿意,你的生活和以前一样。”

  一样么?继续被他欺骗,私生子盯着他儿子的名分随他出入公开场合,还有那个女人,在他的圈子,那是他实质上的妻子、女人?

  “父亲和你说了什么?”

  “父亲?”他显然还不能习惯这样官方的称谓,“你爸爸?你爸爸中午走后,也没和我说什么。”

  “我是说杨公,杨夫人认我做了义女,杨公让我以后也叫他爸爸,我是不是特别幸运?人到中年,还能得到长者眷顾,我从此,又多了可敬可爱的父母,你觉得,好么?”

  曾经麻木了十年的眼眸此时竟能随波转动,我活了回来,尽管这根源是那么刺心。

  “杨伟业父子是什么样的人你没听说?你最好离他们远点,奸商,老狐狸,谁沾边谁倒霉,谢西宁,我说过不会和你离婚,你也别弄出那么多花样,真不知道你是真有手段,还是容易被利用。”

  竟然就气急败坏了,我如何不知商人无利不往?就算先前不知,这个我爱了、信赖了二十年的男人,也给我上了足足生动的课。

  “你对我父亲有误会。”我笑,“这没关系,还有些时间,父亲总归会拂照女儿,请勿要总以恶揣人。”

  “拂照?不过是威胁我别动你,我什么时候动了你?你自己吃药管我屁事?”

  李斌又一次失去了冷静,在过去十年,推算从他背叛婚姻开始,他总是表现的平稳,理性,我们的婚姻还从没出现过如此激烈的对白。

  “关心则乱,你就不要和爱惜子女的老人计较。”我依然吐着舞台腔,清晰干练的吐字,让我有些享受。

  “谢西宁,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要离婚,我净身出户!”

  “真的?”我已经托人联系律师,最快今晚拿到协议,“那好,明天签字,就按你的意思。”

  “你又胡扯什么?”李斌迟疑片刻,即刻否认,原来是舍不得“净身出户”,好吧,我已经把的一些秘密透露给杨公,杨公答应替我做主,义母从中撮合,谈妥了四六,我六,杨公一家四,只等杨公安排一步步侵吞李斌的鸡蛋。

  这是互利互惠,按法律规定我能得到的最多也就是六成,但李斌必然作假,做空,到时候费心费力,还不如拱手交给杨公,至于是否预约给我六成,必要的冒险和代价。

  到夜里我妈妈又来陪我,他们已经信了我的话,虽然没证据,都以为李斌要害死我。

  第二天,李斌的姐姐出现了,昨天并没来,现在想想这个一惯势力的女人早就知道了弟弟有私生子,难怪最近几年对我越发没有好脸色,间或说些他弟弟这么大的公司总不能留给女儿.......

  公司也有我的功劳,怎么就成了他弟弟一个人的?

  在杨公布置好罗网前,我当施小计。

  “大姐,闵成快毕业了吧?怎么我听李斌说不进公司?”这是我推断的,好像李斌最近两年有些反感这个外甥。

  那女人果然有些不自在,“要去考公务员吧。”

  “公务员那点收入,有什么好?你弟弟这么大公司,我们就一个女儿又在国外,以后恋爱结婚也不回来,李斌早晚也要退休,公司难道交给外人?”

  “你这是什么话?你不知知道小斌有个,还有的孩子了?”

  “那又怎么样?那才几岁?你儿子和我女儿一道长大,论起来感情算亲厚,外面的女人好像是洗脚城的,那就是鸡,鸡生的还不知道谁的种,公司交给他?你们心可真大,我女儿不会算计这个公司,可能不能就这么任由一个野种继承,要是她自己表哥闵成,那倒是至亲,李斌糊涂,我不糊涂,你也不应该糊涂。”

  我不知道这或深或浅的几句能让这个农村供销社做过的妇女收买邻居孩童伺机把回乡祭祖的私生子推进鱼塘,等发现时严重脑缺氧,造成了永久性脑瘫。

  由于相关证据不足,李斌的姐姐无罪,李斌和姐姐彻底闹掰,他的父母也因此对其怨恨。

  杨公布下的罗网收口,李斌因商业秘密被泄露遭遇竞争对手夹击,陈年老账又被举报,内忧外患,李斌贱卖公司,又在离婚诉讼中损失掉房产,被判重婚,彻底颓败。

  我成了义兄收购公司的新股东,占40%,细算起来,并不少于李斌投资的60%,随后转让股权,拿到现金,海外购房,女儿始终不知道我的作为,还一心劝我帮她父亲找律师,等他父亲出来一家团聚。

  团聚?就凭女儿瞒着我出钱治疗那个脑胎儿,我能给她的也不过母女情分,她不珍惜,便罢了。

  我若不放开,此刻李斌仍是风光无限,女儿亦会信了他接纳“弟弟”,苦的只有我一人,我的女儿不到最后被亲情瓜分干净,不会抱过来和我一起哭。

  现在多好,我的名下有足够房产、存款,杨氏还有部分投资,女儿一心往上贴终归会清醒,到时候,我还会念及情分,该给她的分文不少,也再不用担心她被人利用。

  人生像是八股答卷,我日以继夜书写,终归交出的卷子不是那么差。

  那些眼泪与痛,留给黑夜,现在一切过去了,听不到怨愤,看不到戳心之人,天地之间,唯岁月于己相随。

  毒瘤(十五)

  小b急赤白癞准备上位了,差不多每天往律所打签到了,蓝芸偶尔来几次次次遇上,小b故意拿出正宫的派头惹得蓝芸不得不正视——哎,你算哪门子正牌啊?

  两个女人较上了,蓝芸减少了陪王伴驾,王靖那边也正好有了新欢,蓝芸越发关心起包云翰,知道包云翰爱名牌,就拉着他直奔购物中心东楼,lv一刷两套,蓝芸也不是不心疼钱,这不王靖给了她一张白金卡,说是有个一百万,自己人生关键时刻,刷!

  小b没蓝芸这个气质,也拿不出这么大手笔,包云翰内心原还是想着吕洋,可惜蓝芸亮出了杀手锏——怀孕了!

  蓝芸早就深知母凭子贵,只是董事长儿子五六个,再多一个没人在乎,薛功斌本就和她前程无关,这次为了拿下包云翰,蓝芸拼了。

  包云翰没资本和蓝芸翻脸,委婉劝说咱先发展事业,蓝芸不干,我都快三十了,我不要你有钱有地位,我就看好你这个人!

  我就看好你这个人,反正房子我都四套半了(从了王靖后,王靖给了她一套公司福利房),手里也有个差不多两百万——薛功斌出事前十万八万也没少给,这些并没有作为赃款追回。

  蓝芸纯粹一小富婆,包云翰此时此刻没得挑,吕洋?除了业务还行,公寓一小套还在贷款,家庭条件猜猜就知道不好。

  包云翰转念想到蓝芸毕竟四套房产,结婚就有自己一半,管他呢,以后的事情以后说,结婚!

  蓝芸实力绞杀小b,包云翰对小b所剩的也就是一点点xing欲,无关于爱,甚至没有更多留恋。

  包云翰发请帖时深深看着吕洋,满眼的痛惜,满眼的遗憾,满眼的悲凉,无尽的无奈,吕洋心里也觉得一阵怪怪酸楚。

  “我们包主任要结婚了,唉,其实我觉得他人不错,只是对女人糊涂了点。”吕洋点了一杯薄荷茶。

  “包云翰结婚?跟谁?”丁毅和吕洋也有好久没见了。

  “电力设备公司的吧?我也我们股东,蓝芸。”

  “蓝秘书?”

  “你认识?”

  “见过的。”

  “本来也是挺单纯的一个人,后面为了争包主任,未婚先孕了,电视台那个只能出局。”

  “蓝芸单纯?”丁毅知道一些蓝芸的传奇,尤其是百合姐老公因她入狱。

  “原来都很少到所里来,财务报表也不看,就是那种大家闺秀,最后为了留住男人,未婚先孕了,唉,到这个份上,包云翰答应结婚,无奈也好,善良也好,只能这样了。”

  “吕洋,你真的了解包云翰么?”

  “比较了解吧,我在他那里工作大半年,他这个人有追求,当然,有些做法不太切合实际,但是有梦想没错,我很佩服他的责任感,我们这行,渣男很多,你见过几个女友怀孕就答应结婚的?”

  “蓝芸堪称小富婆,包云翰之前交往过有钱女友,女方家反对,背后闲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你会知道,以你的能力,应该有更好的合作平台,如果我没猜错,目前你们的单子全靠你,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