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晴空万里,这座城三面环山,值班的兵役站在城门楼子上,远眺是一片绿树青山白云蓝天,扭过头,布衣的商贩、店小二站在大街上大小买卖齐吆喝也是人声鼎沸。山圈里围着城,城里围着少长老幼的百姓,再往里就是气势恢宏的皇家宫城。这就是当今世上五霸之一的灵国首都:星罗城!
城东南角僻静之处,有一处大宅,铁梨木实木的大门两旁卧着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这狮子本是活物,都有近百年的妖精道行,只因近十年前在城外山林中伤人害命,被这宅子的当代家主降服后罚作看家护院的灵兽,门上边红松的匾额用金字书着“卫府”两个大字,身在星罗城的百姓都知道,此乃灵国上一品镇南候卫青云的府邸。进得大门,第一进院落正厅口的两个门柱子上,是当代王上给卫家的御赐对联:“目露宝光昭日月,手握灵剑镇乾坤”。卫家本是镇守灵国南方边疆十二城的封疆大吏家族,,当代家主卫青云更是自幼被送往修真大派浮玉山,修行了三十载神通武学,回国后正值国家各地变乱、周遭国家又觊觎灵国地大物博偶有进犯。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卫青云一身道行加之出身将军世家,很快便战功磊磊封爵入京。此次灵国东南边境盗匪横行,加之有两城刁民起义,两月前卫青云领长子卫海、次子卫山与一万卫家军去南方平乱,家中现在只剩卫夫人与幼子卫之野。
“翠儿,去唤少爷,麒麟公子又寻他来了,顺便让厨子今天多做几道菜,麒麟公子今天就在咱家用膳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对着一丫鬟模样的说到。这大厅中妇人坐在上首,靠她下边的坐着一束发年华的少年,此乃是当朝王上的亲弟武国候冯威之子冯麒麟,少年一身宫廷的劲装紫衣,袖口绣着一朵紫罗兰,微微抬着下巴,就是“自信”遇到了十五六的年纪。那唤翠儿的丫鬟略一沉吟,低头说到:“夫人可知道三少爷在哪,不然可让翠儿一顿好找”。妇人道:“这孩子还能在哪,定是在藏书房了。”丫鬟也噗嗤一笑,略一作揖,便转身离开。丫鬟走后,美妇人心里又嘀咕起多年的心病:许是天妒英才,卫家这代生有三子,长子次子从小喜好武学神通,童少之时便开脉随父修行,偏偏这幼子从小体弱多病,十四年来两次大病命悬一线,年年冬日足不出户却依旧小病不断。卫府请遍首都名医却都束手无策无法调理,家里只得处处小心照顾,这身子想是终身都无法修炼,好在此子对修行一道并不感冒,只喜好诗词歌赋、书本文墨。前些日子偶有机会,麒麟公子与帝师赌气,便带他进皇宫与帝师谈文论道,竟是不相上下,只是不住的可惜此子阳寿不长。
不多时饭菜上桌,卫夫人与冯麒麟已经入座,却迟迟不见那小少爷的身影,正待要催,门口脚步声由远及近,进得门来,入眼处剑眉星眼又略显稚嫩,一袭白衣挂在身上,并未束紧有些松垮,腰间还挂着块碧玉钰,身子修长挺直,但脸色苍白嘴唇有些淤青。待看到冯麒麟后调皮的说道:“怎么?那帝师又训斥你不用功了跑来我家搬救兵么。”冯麒麟切了一声,道:“不是我来寻你,还说不好你何时才能从那破书房出来。”顿了顿挠了挠头又道:“今日那帝师说明日要考我锋矢阵法,我都没听过,今日叫你给我补补课。”
卫之野微微一笑,眼睛转了转圈,说到:“这倒不难,只是我知道你家里有本《异兽记》,好像还是唯一的手写原著,借我看两天啊。”冯麒麟转过头对着美妇人道:“叔母,以后让这小病秧经商得了,保管是个大奸商。”卫夫人噗嗤笑出声来“你们两,从小就拌嘴,先吃点饭菜,吃饱了再说话。”
说话间给二人乘上饭,只是猛然想到那在外平乱的丈夫,眉头不由得皱起,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小野看母亲如此神色,自然也想到母亲所虑何事,便问道:“麒麟,你平日在宫廷进出的多,可有南方战事的消息。”麒麟道:“最近的消息是三天前我听到的,说是半月前土匪、叛乱的军队、刁民合了一处,守在苍鹰要塞上,苍鹰城是座小城,卫将军一万人马用了七天攻破掉要塞,匪军正在南撤。”
“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卫夫人担忧道。卫之野接着母亲的话道“娘亲莫要担忧,此次南乱规模本就不大,敌军战力也甚是杂乱,父亲深谙战场多年不会出意外的,我前两天研究地图,苍鹰要塞以南是红谷山脉,入山口向里是一条大大的斜坡名叫落叶坡,倒是适合深沟高垒做守,若再往南翻山而行便是平原,此次叛军仓促起义想必马匹粮草统统不足,必定不会去平原接战我卫家的骑兵,所以这落叶坡必是决战场地,之前我军一路高歌猛进,眼里已经轻敌,叛军已入死径,如果不降必做殊死一拼,到时卫家军该有损失,不过红谷山多产藤木,想叛军所做防御用的就是这种木材,这木头挡水却易燃,父亲经验丰富,若用火攻,不日便是凯旋之时。”卫之野嘴里嚼着饭菜含混的说着话,卫母略微诧异想了想又只当是孩子宽慰自己,也没放在心上,倒是麒麟公子看卫之野的眼神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此时南乱祸害正牵动着百官的心口,不曾想三日后王宫殿上,正值早朝尚未结束,从宫门外一值班兵卒高呼:“报五百里加急南乱战报!”
坐在王座上的臃肿的身子像是被针突然扎了一下,瞌睡的眼皮也警醒过来,正是当今王上冯岩!只见他大呼:“还不快拿进来在外边放什么屁!”
左右两列大臣看到王上这样失礼节,也只得憋着不敢言语。
“拆开!念!”早有大臣接过信件,将火漆去了高声念到:“微臣卫青云奏报,自我军攻破苍鹰要塞,一路高歌猛进未尝一败,行至落叶坡遭乱党殊死一搏,损兵将七百有余,臣有罪。”那大臣微微一顿,朝堂上便有些嘈杂起来,王上也变了脸色,喝到:“继续念。”那大臣顿首之后扯开嗓子念到:“臣退后与众将连夜商议,采用远火攻其夜间,乱党大败,南方之乱已平,待臣追捕小股漏网之鱼后便班师回朝。”
“哈哈哈哈哈!”突然大笑声起,是那冯岩王上,“卫家有功!待爱卿回来朕设宴给他庆功,现在无事退朝。”又小声的给旁边的侍卫说到“摆驾香妃那儿。”众人各自散朝,只有站在王手左边第一人眼睛死盯着那龙椅。只见这人方脸阔鼻,燕颔虎颈,威武的身子站的笔直,一身紫色官服不怒自威,正是当今王上弟弟,五王爷武国候冯威!
是日天朗气清,春日的午后有光有轻风,还有一股子梨花香沁到人鼻子里,但再香的花草也难被有心事的人闻到,卫夫人就有心事,这两天胃口不好睡也不踏实,俗话说关心则乱可一点没假。
就在这档口冯麒麟来到卫府,还未等家丁通报冯麒麟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卫夫人,连忙跑进来抱手弯腰先行了一礼,还未等卫夫人开口便道:“叔母,我这次来是找你的不找小野,卫大人有消息了,捷报。”卫母先是一愣,又焦急说到:“快快道来”。冯于是就将那火漆信里的内容复述了一遍。起初卫夫人知道是捷报便安下心来,但越往后听却越震惊,只因想起来那晚上小儿子的一席话。冯麒麟望着用手捂嘴的卫夫人,也不搭腔说话,只是站着,心里也浮现起那个病恹恹的身影。
俗话说江山易改,治国一道深不可测马虎不得,有多少乱世枭雄杀敌夺地裂土封王,却败在治理二字上,古往今来王朝更迭案例数不胜数,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百年后无少长俱是古人,就是生在帝王之家,从小学帝王之术,也不见得能治国安民、盛兴朝代,这似乎需要的不止天赋学识气魄这么简单,气运也是。冯威的气运就不大好,先王早年间爱当时的皇后爱的深切,皇后体弱,一次大病便一命呜呼,临死前求王上发誓将来要传位给她的亲儿子,先王爱之深心之切,便一口答应了下来,驾崩前传位于王三子,也就是当今王上冯岩!
深夜,无星,有风,城东山林里,冯威站在山坡,双手背着,盯着城墙像是在思索,这时从树后边走出一人,黑袍盖着身子,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冯威、许久未见,可还记得老夫。”
冯威挑了挑眉毛,慢慢转身回到:“想不到百草门毒王黑煞先生也被请来,晚辈可开心的紧。”
“哈哈,多年前的旧事不必多提,现如今我是漠国护法,只为漠国王室办事,我们的旧情以后再叙,我且问你,事成之后,你所许诺的事···”
冯威并未答话,沉吟了有一阵后说到:“并非晚生不信先生,要是只来您这么一位,此事怕是凶多吉少。”
那叫黑煞的老人嘿嘿了一声“巨力门金刚熊、柳叶宗掌门吴叶、天蛇护法紫遥。还有漠国一百皇家御用军,三十位七杀!够了么。”
冯威似是有所满意,嘴角上扬:“事成之后,苍云走廊双手奉上!”
“好!”
“冯岩过几日要为卫青云庆功摆宴,到时百官齐聚,一并清洗,明日此时,再商议如何动手。”
话音刚落,黑煞老人点点头转身便走。看那人走得远了,冯威轻轻道:“出来吧,他走了。”而后从树上跳下一人,竟是他的亲子冯麒麟。
“父亲,如若卫家不降,该当如何?”
“杀”
似是在冯麒麟意料之中,他并未动声色,继续道:“儿臣有一求,如若卫家不降,卫家幼子卫之野,可否留他一命。”
“此子该当如何?”
“他与儿臣自小玩伴,虽聪明绝顶,精通书理,天文异兽、奇门阵法、药草医学无一不通,却不会内敛,也未出过远门,心性单纯,身体孱弱,不能习武,估计也命不久矣,只想留他一命,”
冯威回头,盯着这个唯一的儿子,怒目而视,忽的像是又软下心来,轻声说到:“欲成大事,必不留后患,麟儿,这世上最强的力量,不是道行、不是权力,是爱,是恨,你可明白。”冯麒麟依旧低着头,冯威接着道:“他,就由你去杀了吧,此事若办不成,我便断你一臂。”
麒麟的身子若遭雷击,而冯威已转身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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