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万籁俱寂,天灰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正在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梅枝又是一夜未眠,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她心中感叹着:人生就是一场无悔的修行,而思念则是这场修行中最美丽的孤独。用自己的忧伤和喜悦润笔,翩然行走在字里行间,将伤感埋在记忆的角落,叠起千层牵挂,让容颜不添沧桑,唯美清新渲染这五彩的迷梦。
她喃喃自语着:“既来之则安之吧!一切只能随遇而安,难过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何不让自己开心度过呢?”
不知不觉,她已走到了凤栖宫外,隐约就听见有宫女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不禁闻声偷偷窥望。只见管事宫女和太监此时正在杖责一个宫女,女子的脸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她用力咬着那艳红的双唇,血已渗出唇畔显得格外的凄凉,她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着:“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勾引皇上,真的没有,望娘娘明察啊!”
“还敢顶嘴!桂嬷嬷!掌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梅枝就已经断定这个呵斥声出自于皇后的口中。
这时,一个身着浅蓝宫装的中年女子,头上斜簪着一支碧玉玲珑赞,坠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脸若银盘,双眸锐利,嘴角勾出一抹阴森的笑容,一步步逼近正趴在长凳上的宫女,上前抓起她的衣襟,就在她狰狞的脸上甩去好几个耳光。瞬间,那女子嘴角鲜血染红了那红肿的半边脸,如同炙日火焰。
皇后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过来,她上身着金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领口缀着红宝,织锦上用金丝线绣着祥云图案,下身着金挑线纱裙,裙裾用金丝线绣上凤凰图案,整个人显得十分的高贵。
此时,她怒瞪着那宫女,凶狠的脸弄得皱皱巴巴,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怒斥道:“你这个贱奴竟敢在本宫的眼皮底下动歪心思,勾引皇上,还怀了孽种,若是留你那以后必定会是个隐患!”
“不……不……”
宫女摇着头央央哭泣着:“皇后娘娘,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贱命一条,可奴婢腹中的胎儿可是皇上的骨肉啊!”
梅枝一听便知这其中的严重,急忙向雪凝宫跑去。一路上,她都在想着如何才能说服西门雪救下这可怜的母子。
西门雪虽然昨夜经历了一场生不如死的较量,可依旧没有困倦,站在窗前享受着阳光雨露春风的洗礼。
梅枝急急匆匆跑到西门雪的身后,胸口一起一伏,嘴巴大口喘着粗气,头上的汗也开始向下滴落,焦急的说道:“主子,皇后娘娘要打掉皇上的龙种,您快救救那个可怜的宫女吧!”
西门雪回眸之际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也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的盯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本宫为何要发善心去救别人?我无助的时候,可有谁帮衬过我?我的孩儿死于这场无形的战争,成为了牺牲品,他冷子仪就不配为人父,就该断子绝孙,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梅枝深知眼前这个饱受风霜,冷血的女人是不会轻易出手相助的,思前想后她沉声道:“主子,人都是感恩的,您今日救下她,来日,她定会为你赴汤蹈火,说不定哪天,她就成为你手中一枚最好的棋子呢?”
西门雪一听,沉思片刻,嘴角勾出一抹阴森的笑意:“好,那本宫就依你救下这枚棋子,看她是否能成为我手中一把锋利的刀!摆驾,凤栖宫!”
梅枝上前搀扶着西门雪径自向凤栖宫走去,还没踏入院子,就已听见那宫女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梅枝默默祷告,但愿她们能母子平安。
西门雪一踏入这乌烟瘴气的凤栖宫,轻缓的抬起那双高傲的眼,仿佛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长而密的睫毛以一个完美的弧度向上翘起,粉唇如同开的极盛的樱花树花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底满是不屑道:“是何人惹恼了皇后姐姐,竟会动如此大的肝火,这要是气坏了身子,你们这些狗奴才可担当的起?”
皇后犀利的望向眼前这得势的西门雪,心中恨不能将她凌迟处死,但理智最终战胜了心魔,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像是水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唇角,又在眼底凝聚成亮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柔声道:“妹妹这才大病初愈,怎的有闲暇上姐姐这里来了?外面风大,咱们姐妹还是到屋内说些体己的话吧!”
西门雪径自走到趴在长凳上的宫女,托起她的下巴和她四目相对,露出一个温馨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充满关爱的眼神让人无法移开。
宫女眼睛重的抬不起来,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繁重的几滴水珠,眨了几回,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透过依稀水汽,映出一张表情迷迷糊糊的脸。
她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气息微弱,苦苦央求着:“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吧!”
西门雪回眸望着表情异样的皇后,嘴角上含着沉思,似笑非笑道:“姐姐,听说您一向宽厚仁慈,莫要为了一个奴婢而损害了姐姐的善名,若是因此而影响了姐姐在皇上心中的美好形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不如……姐姐就卖妹妹一个薄面,饶了这个奴婢,您看如何?”
皇后看着这个让人捉摸不透,装疯卖傻的女人,那深锁的眉毛和像是被利刃似的寒风扯过的脸没有一丝表情,正色道:“妹妹真是会说笑,本宫只不过是教训一下奴婢而已,也惹得妹妹长篇大论的。既然妹妹心存善念,那本宫也只好饶了这个奴婢一回。不过……她腹中的野种却是万万不能留的。”
“野种?”西门雪嘴角微微上杨,沉思时也像是在笑,从嘴角爬到两腮的口纹仿佛展示着她的乐观豁达:“真是不知这野种的父亲是谁,竟敢淫乱后宫,应该也将他抓来一并问罪!”
“不……不……”宫女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皇后怒不可歇吼叫,声音像沉雷一般滚动着:“你这贱人!胆敢再出只言片语,小心本宫命人将你的舌头剪断!”
西门雪一听,故作浑身颤抖的样子,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狰狞道:“姐姐,你说的话好恐怖啊!这好端端的舌头若是剪了,那人还能活吗?这样可就是一尸两命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恐怕到时皇上就是有意偏袒,也难逃悠悠之口啊!”
话音未落,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谁要大开杀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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