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起风的夜晚,淘气的星星在蓝幽幽的夜空划出一道金色的弧光,像织女抛出的一道锦线。
这时,一阵优美的笛声升到那有着星辰与皎月的深宫里,和着云丝曼妙轻舞,如同天上人间喧哗化作一片绚烂的织锦,一副无声灵动的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西门雪优雅的站在窗前,聆听着那心灵的召唤。可她那血红氤氲的眸子却是毫无感情,让人有种窒息的压抑之感。自从她成为嗜血之人时,夜从此不再仁慈,寂寞得不到掩饰。不知该以怎样的目光来迎接黎明,亦或是用怎样的冷酷来扼杀朝阳。
那笛声如同一道催命符,让她原本平静的心凌乱不堪。她那阴郁、诡异、血腥的脸庞开始慢慢变得狰狞,鬼魅的笑容中露出了一对尖牙,上面泛着金色的光芒。她随着那长远的声音,奔向月色朦胧之中。
风王沉静优雅端坐在峰峦起伏的山峰上,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着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听到声音时,他沉声道:“你来了……”
西门雪手里拿着一只鲜活的兔子,毫不避讳的对准它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瞬间,那兔子由开始的垂死挣扎慢慢变得安静下来,那双红眸怒瞪着,迟迟不肯闭上,像是对世的愤恨与不满。而她那邪恶的灵魂也冲出了废墟,完成了这一场令人胆战心惊的血饮。
她嗜血獠牙的望着风王,内心深处顿时被黑暗所吞噬,可却在那样一个污浊的地方,却有着难以置信的光亮。
圆圆的月亮皎洁明亮,如一盏夜灯挂在天上,给黑漆漆夜晚带来了一丝光亮,一丝温暖。
西门雪忽然感到全身像是燃烧着熊熊大火,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的在吞噬着一切。那赤红的焰也仿佛一个画家用手中的笔墨将所到之处都涂成了黑色。
她痛苦的仰天咆哮,似乎要将全身的痛苦抛给天地。风王见此,连忙上前紧紧拥住她那颤抖的身躯,抚慰着她心灵的创伤。
西门雪在他温暖的怀里似乎找到了一抹曙光,慢慢平静下来。汗水在额头密密麻麻渗出,不一会儿便凝聚成黄豆般大小,顺着发丝像漂流的小船一般滑下脸颊。
她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曾经的梦碎了一地,捡起,努力拼凑而后又碎,再捡起拼凑,直到有一天再也拼凑不来,我的心也随之而死,你能帮我再重新拼凑一回吗?”
她倚在他的怀里,全身都在颤抖着,湿漉漉的双眸里闪耀着痛苦的泪珠。风王的脸毫无表情,看起来像是用青铜铸成似的,那双安静褐色的眼眸,带着那种飘飘欲仙的神气,目光中充满着一种怜惜,沉声道:“只要你能放下心中的仇恨,一切的邪念,一切的痛苦也就都会迎刃而解的。”
西门雪听罢,转过身用那血红的眼眸凝望着他,声音也变得犀利:“你说的真是比唱的还好听,如今,恨才是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就算是那些害过我的人尝受十倍、百倍、千倍的痛,都无法化解我心头之恨!”
风王见此,连忙再次用真气稳定了她心中骚动的魔性。可西门雪的心却是久久无法平静,眼前这个与世无争的男人,他哪里会懂得爱之深,恨之切呢?
山风卷着松涛如大海杨澜般带着骇人的声浪滚滚而来,风摇其颠,韵动崖谷,视之既静,听其如远。声比洪雷,怒号嘶鸣,像是山中的妖怪在丛林深处游弋一般。
西门雪的心如同这风一般跌宕起伏着,当风王的真气再次压制住她心中的魔性时,她又像重新复活一般,脱胎换骨。
风王转身再次坐在一旁眺望着远方,他神情凝重,心仿佛被一条条长线牵引着,拨弄着他的心弦,搅乱他的心智。
此时,一切无声胜有声。风就像一个魔术师,将两颗游离的心紧紧拴在了一起。
西门雪蜷缩成一团,眼眸又迸射出冰冷,似乎要将这天地万物毁灭一般黑暗。
风王的脸上如同这夜色,黑暗无光,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悲凉沉声道:“你……当真要为了仇恨而活吗?”
西门雪冷瞥了他一眼,火红的双眸已被这黑夜慢慢所吞噬,变得又有些灰暗。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冷声答道:“是!她们伤害了我,负了我,我理所当然应该用仇恨报答她们。否则,岂不糟蹋了她们的良苦用心?”
风王一脸愁云,嘴角的弧度轻轻上挑,长叹着:“仇恨就像怪兽一般在吞噬着你的心,它用毒害了你的灵魂,隔离了你的世界,操控着你步入痛苦和血腥,更加禁锢了你善良的灵魂,你……又何苦如此?”
西门雪此时感觉到他注入的真气正在全身上下流动着,一股暖流拥入她的心门,似乎要融化她心中那座冰冷的山。她努力控制着自己心中那点余热,站起身,允吸着这凄凉的夜风,让自己冰冷的心更加的寒冷,这样才能将仇恨的种子在此……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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