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叹了口气,这才清静了没两天,怎么又出了这么一件事?
虽说楚王心里对盛浅歌也是诸多的不喜,可是她肚子里面怀着的,始终也是楚家的骨肉。
“浅予,在这件事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暂时留在云墨轩的偏殿,哪里都不要去。兮儿,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们二人也不许见面。”楚王淡淡的说道。
楚兮急了:“父王,你这样做,分明就是你也在怀疑娘子。”
“兮儿,不得无礼!”楚瑜淡淡的喝止,“既然弟媳没有做过,就不会怕被人怀疑,楚王府向来家法严明,不可徇私,更不可以纵容,若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栽赃嫁祸,兮儿你自该想办法还弟媳一个清白。浅予,你说是不是?”
浅予福了福身:“兄长说的是。”
楚王妃着急得不行,可是,这个时候,她若是出声护着,便又会被楚侧妃等人拿来大作文章,说她这个当家主母做事有欠公允。
浅予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她的苦衷。
清幽送浅予回云墨轩的路上,粉唇紧紧的抿着:“早知道这样,今日奴婢就应该把那个苏儿给赶出去!小姐,这个世子妃做事就可以这么狠?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你?”
“这个孩子可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怎么可能会做到这么决绝?除非……”
除非是孩子根本就保不住。
这件事发生在世子妃的身上,就算父王和母妃相信她,也不能不彻查清楚这件事,可是当时屋子里就只有她和盛浅歌两个人,只要盛浅歌一口咬定是她所为,此事,确实不容易办。
“清幽,想办法去打听一下,今日宫里是如何判决陈国公府的。”
“是。”清幽担忧的看着盛浅予,如果小姐没有被软禁,或许还能想到办法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小姐,不如,奴婢去查查……”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是,奴婢知道了。”
刚才清幽的话也确实是提醒了浅予,盛浅歌向来紧张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可能故意用孩子一事来冤枉她。
清幽走了之后,浅予将这件事发生的前后都整理了一次,从她觉得盛浅歌有些奇怪举动起,共有两日的时间。
盛浅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卧床休养的?
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楚词出事之后。当时盛浅歌还来求过她,直到后来去找了那个李大人,如果不是娇儿她们赶到,会出点什么事,大家心里有数。难道……
“绿玉,你去替我查清楚这件事,我要知道一直都在替盛浅歌看病的大夫是谁。”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绿玉也愤怒于小姐被人冤枉,已经处处都在提防了,没想到,还是被他们钻了空子。
静思轩内。
一老者正低头跪地,佝偻着的身形看起来有些颤颤巍巍,半分也不敢抬起头来。
盛浅歌自腰下披着厚实的羊毛毯子,面色依旧有些虚弱的苍白,目光却极冷:“大夫,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没的?怎么没的?”
平实的语气,微微拉长的喑哑语调,似乎是在询问,然而语调中隐约藏匿着的威胁之意却已然显现出锋芒。
语气中的冰寒之意使得那正俯首候命的大夫都不禁浑身一凛,随即连忙将刚才所教导的话语尽数背出,“夫人,您肚子里的孩子是由得强烈外力冲撞所致,才会不幸……不幸滑胎的,时辰大致在三个时辰前。幸而及时医治,才得以保全夫人平安,只是那小公子,小公子就这么殁了……”
“嗯,”盛浅歌微微颔首,纤细的手指上套着的玳瑁护甲在膝上的毛毯上不轻不重地一划,尖锐的顶端在厚实的皮毛上分割开一道蜿蜒的痕迹,衬得她微微垂下的眼眸里的锋芒更加使人心惊,“三个时辰前,有谁来过我这里?”
大夫跪着的身形一顿,下意识地正想要回答,旁侧的苏儿已经马上跪了下来,急急地应道:“奴婢亲眼看到二小姐进了小姐您的房间,而后传来了传来了争执声,二小姐出小姐房间时神色惊慌,还嘱咐我们不要进去扰您休息,而后便匆匆地走了。若不是当时出去的海棠及时请大夫回来,正看到倒在血泊的您,别说胎儿了,小姐大抵连命都保不住了!”
盛浅歌略略抬起眼皮,显然对于这样的说辞很是满意,继而眼风一扫,“海棠,是这样的吗?”
海棠匆忙也跪了下来,面色有细微的不自然,却还是急急说道,“是这样的,奴婢和大夫都能够作证,的的确确是一回来就撞见您躺在血泊中,来的时候还与匆匆离去的二小姐撞见了一面呢。”
“很好,下去吧,”顿了顿,盛浅歌的语调落重了一些,连带着那带着护甲的手指也往上翘了一翘,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流光,“记住刚才说的话,若是有人盘问起来,我不想听到有一字的纰漏。”
“是,小姐。”
本就气氛压抑的静思轩一时间又匆匆去了两个人,显得更为空旷静寂起来,几乎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许是不堪盛浅歌的目光逼视,大夫的头不禁埋得更加低了些,额头上隐约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沁出。
盛浅歌这厢正准备开口,外头却陡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她眉心一拧,一边飞速地给大夫递了个眼色,便准备继续软歪歪地倚靠在旁侧作出虚弱的模样,打眼却见来者是苏如烟,当即又将眉头松泛了一些:“娘,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想到今日自己费尽功夫自导自演的这一切,盛浅歌的神色更为紧张凝重起来,半坐起身来继续追问道:“没有出什么问题吧?盛浅予……她现在怎么处置了?”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了,如果自己孩子的死都不能够换来一点的局势倾斜,那么她孩子岂不是就这样白白没了?
只是盛浅歌所不能接受的!
“急什么,这出戏还没演到最后呢。”苏如烟虽然也心烦,此时却不得不冷静下来,只瞟了盛浅歌一眼,将她膝上盖着的毛毯重新掩好,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是不知道,那丫头鬼得很,又得楚王妃喜欢,哪里是这样就可以轻易扳倒的?”
盛浅歌心神一晃,已然意会了苏如烟话中的意思,转而已然无力地躺倒在了身后的绣墩上,双目无神,口中喃喃道,“完了……”
“说什么傻话,”苏如烟略有些不满地拍了拍她的手,面容同样也载着一派凌厉,“虽然还没有处置她,但已经将她禁足在云墨轩偏殿里了。楚王说了,等事情调查清楚后,才能解除禁足,料那丫头近期不能出来坏事了。”
“可这根本不够!我的一个孩子……我的一个孩子,如果能够平安地生下来,那能够享受多少的荣华富贵?难道现在就仅仅换她禁足而已?”
说到这里,盛浅歌的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带着护甲的手指绷紧成爪,几乎快要将手下的毯子就此撕烂,一双通红的眼睛里满是不甘,恨意凛然。
几乎是在盛浅歌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苏如烟便已然压低了声调喝止道,“小声点!当这里隔墙无耳?”
见着盛浅歌一下子哑了声,苏如烟才缓了声气,抬手整理了几下自己女儿散乱的鬓发,见着发丝底下逐渐显现完整的这一副如花似玉的面庞如今一片惨白无血色,全无当年艳绝皇城的风貌,难免也有些愤懑。
她辛辛苦苦培养的女儿,高高在上的世子妃,难不成就这么要被那个盛浅予一辈子都压在底下,永无出头之日?
眼看着盛浅歌面沉如水,苏如烟不禁也叹了一口气,随即劝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盛浅予向来狡猾,又有人护着,这回能够挫挫她锐气,也是值得的。”
“值得?”盛浅歌陡然自鼻腔中冷然地哼笑了一声,姣好的面容因为怒火而有些扭曲,明显可以看出不忿之意来,“如果不是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我又怎么可能落得这个下场?”
说到最后,她几乎生生要从瞪大的双目中逼出狰狞的血意来。
苏如烟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三分,连忙拉起她的手,紧紧地扣着手指,声色有几分轻颤,“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娘又怎么会不心疼?娘又何尝不想让盛浅予一败涂地?你本就是京城富贵花,是天上的仙女儿下凡,是娘最疼爱的孩子,最荣耀最让人艳羡的世子妃,你在娘的心目中便是最好的,如今又怎么会不为你好呢?”
盛浅歌被这真情实感的一番话也说红了眼眶,泫然泪下,凄切地喊出声来,“娘!女儿真的好恨,女儿真的好恨啊!”
“乖,乖……我的好女儿,娘知道你恨,但眼前这事还没有过去,可千万别再糊涂了!”
苏如烟连忙将盛浅歌拢在怀中,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一点点地稳了下来,“女儿啊,我的好女儿,你千万不能够就这样慌了阵脚,明白了吗?”
顿了顿,苏如烟那双挑起的凤眼里也飞快地闪过了几分凌厉,朱红的唇瓣一张一合,一字字地说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还需要小心谋划。”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是听出了几分她话中的端倪,盛浅歌微微怔了怔,随即很快眼睛一亮,倾身向前:“娘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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