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楚兮的面上也难免显现出几分不好意思来:“我那时很不服,也的确不懂事,只当自己喜欢的就一定要成为自己的,再加上想着平日里那样让着我,这次我求求应该也不会舍得就这样把我的心爱之物拿走的。但是奇怪的是,唯独在这件事上无比坚持,想来也是的确喜欢这柄宝剑,任凭我怎么哀求亦或者是用不认他这个来威胁,都始终没有松口,反而还在我哭闹的时候,沉着脸把我训了好一顿。那时候我便恨上了,赌气要绝食绝交,如何也不肯理我。”
想到当年小小只玉雪可爱的楚兮鼓着嘴巴生闷气的样子,盛浅予不觉笑出声来,“然后呢?”
楚兮耸了耸肩膀,面上颇有些无奈,“自然也没有理我啊,你也知道我虽然是宠我,但向来便不是能够容忍人坏脾气的人。听闻我要绝食,他甚至吩咐后厨的那些人不要给我做饭了,还将母妃都给说动了,让她别来哄我,以免惯了我的德行。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对自己亲弟弟无情的兄长?”
反问完一句以后,楚兮的话锋却又是陡然一转:“但我那时也没饿着,当晚便去后厨里偷了一只烧鸡吃了,第二天两眼一闭继续在床上装作闹绝食,怎么都想着要将给闹来。”
“哧——”盛浅予笑开了,忍不住嘴上已经亏道:“无怪你,若是我有一个这么熊的弟弟,我也要当甩手掌柜,懒得管你死活了。”
“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两个月左右吧,我虽然嘴上嚷嚷着绝食,但是每回夜里都能够顺利潜入后厨里头,拿只烧鸡板鸭什么的,也没饿着,反而还长得壮实了许多,面色红润得不得了。这么持续下去,居然府中也没有人发现我偷吃。”
听着他得意洋洋地陈述,盛浅予忍不住扶额,忍不住毫不留情地戳穿:“绝食都这样不走心,恐怕不单单是你,府里的仆人当日早就看出来了吧?”
似乎是被盛浅予这么一句话给震醒了,楚兮最终也只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再不复刚才得意洋洋的姿态,“是,只是当时我还不知道,满心以为着这样不管不顾我死活,肯定是早就已经看我不顺眼了,就等着这个机会弄死我呢,所以干脆也不再理他了,只在心中暗自决定要跟他绝交。知道有一天晚上,我照例趁着夜深潜入后厨,那天做的是饺子,是我最爱吃的东西,我忍不住就吃得多了点,却没想到猛一抬头,就站在我的跟前。”
虽然已经隔了这么多年,但想到那个场景的时候,楚兮也忍不住失笑,而后摇着头,“我那时候吓呆了,连着手上的筷子都掉了,心里还想着这可怎么办,想要抵赖又赖不掉,毕竟我肚子吃得浑圆,嘴上的油都还没擦干净,碗里还余留着几个饺子呢,怎么也不能够让人信服。当然,想的最多的还是,若是被目睹了这件事,我以后可就不能够出入后厨偷吃东西了,难不成真的要这么活生生饿死自己不成?”
“当时是怎么说的?有没有把你训一顿?”
楚兮又是摇头,“他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只说了一句吃完记得将碗筷收拾好以后,便出去了,还帮我掩上了门,只留下在原地又羞又窘的我。”
“那你后来是怎么办的?”单单是想到那个窘迫的场景,盛浅予都不免一阵想笑,“若我是你,我当时大概就恨不得想要找个地缝儿直接钻进去了。”
“我当时急急忙忙将碗中剩余的几个饺子给吃完了,思量着未来再怎么样饿死,最后一餐也得吃顿饱的。”楚兮摸了摸鼻子,面上神情有些尴尬,末了又回忆道,“后来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出门的时候,见得却并没有走,只是在后厨前的院子内练剑。闪舞网手中执着的,自然正是这把父亲赠与的青锋。”
说到此,他低下眼来,再度握住了那柄宝剑,目光一寸寸地浮掠过剑鞘上的每一处暗纹,每一颗宝石,每一条纹路,仿佛也从中看出了那些被沉淀的年月。
“你也知道后厨外面的那方地域说是院子,不如说是个露天的柴房,实则地方逼仄,又堆了那样多的杂物,按理来说,是不适合练武之人好好发挥的。然而当时在那练剑,方寸之地,他手中的剑光没有一丝拖沓凝顿,却总能够避开每一处枝叶,每一堆柴禾,甚至是路过的飞虫,与此同时,身上半处空门也无暴露,滴水不漏,却又锋芒毕露。”
虽然已然过去许久了,然而在描述到这个的时候,楚兮的眼中还是迸射出了向往之情:“我此前本还以为他特意选在这个明显不合适的场地,只是为了朝我炫耀自己得到了这柄宝剑,亦或者是要以此来挑衅我,心中有气,然而他毕竟是我,武学造诣又远远高于我,我便算是再恼也还是无可奈何,只想着惹不起躲得起便是了,就要绕开他走。”
顿了顿:“然而我还没走开,他便停了下来,将剑丢给了我,自己在地上捡起了一根枯树枝说,若是我能执剑在十招之内赢过他,便将这柄宝剑转赠给我。你说这气不气人?未免也太过于看不起人了点吧?纵然他比我武功高又怎样,怎么就能够这样看不起人了?还说什么十招之内……真是想想都觉得生气。我那时候也是气昏头了,就也应下了这么一战。”
原来楚瑜如今那样稳重的人从前少年时也有这样年少轻狂的时候,盛浅予不觉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后来呢,你还是输了?”
“不,”说到这的时候,楚兮凝顿了一下,“我赢了。”
这等答案倒是更让盛浅予惊讶起来:“那,为何……?”
为何这宝剑如今才到楚兮的手上?楚瑜那个自小就那副正经古板的样子,应该不会耍赖皮吧?
没有马上回答盛浅予的问题,楚兮只继续说道,“那是我第一次执这把宝剑,体验却并没有我此前想象中的美好。因而当时一接到手,我就在心中暗道不好。”
“为何?”
“你试试看,”楚兮举起那柄宝剑来,一边说道,“因为这柄宝剑虽然薄如蝉翼,然而重量却比我想象的来说要重得多,还不是我当时那副单薄的身体能够承受的起的。我当时才刚拿到,此前那股子气劲儿便已经消散了大半,然而那种情况下,我又哪里能露怯?只能就这样硬生生地撑着,差些要把腰都给闪了。”
盛浅予禁不住将其接过,试了试重量,果真比普通的剑器还要沉重许多,就连她一个成年了的人如今双手捧着,也仍然感觉有些吃力,无怪当时还是一个屁大点孩子的楚兮为难。
眼看着她神色已然有些吃力了,楚兮才伸手又将其接了过来,放在手上抚摸了两下,眼神有些复杂,“我便是用了七八成力气,才能堪堪地将其挥动,若是要使出招式来,更是难之又难。这柄宝剑当时在我的手中,不是武器,而是累赘。试想我当时赤手空拳的都打不过我,更别提提溜了这么一件死沉死沉的玩意儿,无异于负重前行。然而当时就站在我面前,手中还拿着树枝,那副架势俨然已经是等我准备好出手了,我又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退缩?自然就干脆一闭眼,执着宝剑往前冲上去了。”
“具体是如何打斗的,我也想不起来了,也或许是我当时的水平远不及,所以根本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动的,只知道自己每回都在五招之内便被制服在了手底下,半分也动弹不得。然而我那时候毕竟年纪小,自有一股子冲劲,见他那般骄傲,自然是怎么也不顺眼,却碍于实力悬殊,只能与他约定从此以后我好好吃饭,而他每个月的十五晚上都必要跟我打一场,一直到我胜利,成功取到这柄宝剑为止。他答应了,这是我们兄弟两的约定,王府里的谁都不知道的。”
提起这个儿时那有些无理的约定,楚兮的脸上充盈着满是羞赧,却难免又透露出几分怀念来,“从此以后,我便每个月十五都记得去与打一场,他也信守诺言,每每都在饭后准时在后厨前的那个小院子那里负剑等我。”
说着,他一笑,“其实想想,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于此剑便已经没有多么大的向往了,全然是因为一股子不服输、总想要打败的心理在暗暗作祟,这才积极地去参与这件事情。然而,我就算如何努力学习,却也始终没有落后地在完善着自己,我与他打过的场,没有一次我过得了他手下十招。仿佛那便是一个分水岭,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迈过那道坎,来取得这把象征着实力的宝剑。”
“那最后如何就赢了?”听得楚兮形容艰难,盛浅予更觉好奇。
楚兮思量了一会儿,转而缓缓地说道,“有一年的冬季,眼瞧着十五临期,我却不凑巧地发了一场高烧。是一场,很严重的高烧。”
各位亲们,首先谢谢你们的支持,对于有读者说前面的人名混乱,其实不是花曲不知道自己人物的名字,但是因为女主和女配的名字只是一个字之差,经常会出现笔误。这是我的锅,我会重新捉一次虫的,谢谢你们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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