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今日接连受了几次惊吓,才对于旁的动静太过了把……盛浅予如此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却仍觉得心底隐隐约约有些不安。闪舞网
察觉到了盛浅予情绪的低落,楚兮拍了拍她的肩膀且当做安慰:“不必太过难过,这孩子能够碰到你,也是她的运气,也是对她身处那样境地下还能够顽强反抗的回报。倘若不是她的努力,或许她也早就死在那个杂耍班子里头,亦或者是被后来的那个泼皮打死了,如今能够在这里,算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嗯,”盛浅予点了点头,半晌口中却又不自觉地轻声喃喃:“……她其实可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的。”
不知道这个小女孩能不能如她一般有重新选择来过一次人生的能力,倘若有,她实则希望她不要回去,好好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再别与那股黑暗的势力有任何接触。
那不是她的能力能够改变的地方,就算能够有所改变,对于她来说也太过艰巨了。
楚兮望着她的神情,心里微软,只搂过了她,“以后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无论男女,都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好他。他可以摔跤、可以跟人打架打到哭鼻子、可以尝试一次次的失败,但是绝不会让他经受这样非人的折磨。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最后一句,他的语气微微加重了一些,无形之中也减轻了不少从前那老不正经的语气。
“谁要与你生孩子。”盛浅予嬉笑着推了一把,而后又打了一个呵欠,“夜深了,你都还没吃饭吧?我在后厨那儿煨了锅鸡汤,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司绝蓝若那两人给抢光了,还是早去为妙,补补体力,过两天也好上路。”
“他们倒是敢!”楚兮瞪了瞪眼睛,转而便已经如同一只护食的猎豹般朝着后厨冲去了。
盛浅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脑袋,待得望见他身影渐渐没入前方的转角处,这才回过眼去,重新望向那花影重叠的地方,细长的眉微微纠结了几分。
方才所感觉到的异样,真的只是自己太过么?
心思微动,她缓步行至小萤的屋子,但见里头烛火摇晃。她隔着半掩着的门扉朝里头瞧了一眼,但见小萤正蜷着身子在睡过去了,四肢紧缩在身子底下,依稀可以从那杂乱的皮毛里望见她那张苍白得有些过分的面庞,嘴唇紧抿着,看上去孤单又可怜。
这孩子,怎么不盖被子就睡着了?更何况这满屋亮堂堂的,让人怎么能够睡得舒服?
想到此前楚兮所断言的命运,盛浅予也不免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即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温柔地帮她掖了掖被角,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她即使是在睡着的时候,拳头都是死死攥紧着的,刚修剪过的指甲死死地抵着手掌心的肉,几乎又要压出血痕来,暴露出了这个孩子心底里究竟是有多么的缺乏安全感。
她还那么小……
盛浅予倾子来,帮她小心地一根一根掰开蜷缩着的手指,一边时刻注意着她是否有被惊动。
意外的是,从前向来一点动静便会惊叫着从睡梦中惊醒的小萤,这一次似乎睡得倒是格外的香甜安稳,任凭她如何举动也只阖闭着眼睛,半些没有被惊动的迹象。
大抵是今天因为开心而有些太过疲累了,亦或者是在这里逐渐没有那么深的警惕了。
这无疑是件好事情。盛浅予颇有些欣慰地弯了弯嘴角,继而放下心来,站起了身子,复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着的小萤,这才吹熄了亮着的油灯,同样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帮忙掩上了门。
望着关闭的木门,盛浅予轻声喃喃道,“要坚持久一点啊,小萤。”
纵然她对于小萤不断恶化的身体情况爱莫能助,但如今唯一可以让她欢喜的,大概便是能让她亲眼看到曾经伤害自己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和惩罚了吧?
如此想着,盛浅予就此缓步回了房去。
今日奔波,着实也耗费了她不少体力,再加上又喝了些薄酒,如今夜深,难免感觉疲惫。
而盛浅予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脚步声渐远之际,那原本安然躺在床榻上的女孩一点点地睁开了眼睛来。
明润的月光透过窗纱照进来,却照不进她色泽暗哑的眼眸。而那眼神中的清明之意,哪里像是一个刚睡醒的人?
小萤支撑着床榻有些勉强地坐起身子来,望着自己方才被她触碰过的手,想到刚才她的话,禁不住有些黯然地垂下了眼睛去,口中低声喃喃道,“对不起……”
她蜷起身子,几乎要将那毛茸茸的脑袋整个埋入自己的双膝中,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只能在这寂静的屋子内隐隐约约捕捉到低低抽泣的声音,却也是极为微弱的,如同小兽受伤后抽着冷气儿的低低哼鸣。
天未明,许多人的心事依旧未明。
过了两日,楚兮用钱砸出去的那些酒肉好友总算传来了消息,有关于那杂耍班子表演的入场券终于搞到了手,于当日晚上进场,可以欣赏一场震撼人心的集体表演,而后可以自己走动去每个小隔间观赏。
据他们说,这个杂耍班子里的票都是当天表演当天卖的,过期作废,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守这个规矩,做派高傲得很。这样大的派头,却每日照样生意兴隆,票自开卖以后便一路紧俏,甚至还有人高价买卖,以满足那些好奇心过剩,身上的钱也过剩的富商乡绅。
而他们的票,也是经过一定的关系门路,才就此在第一时间搞到手的,这在手上还没有捂热乎,便已经着急忙慌地通知楚兮,就此亲手地送到了楚兮的身上,动作倒是格外的干净利落,真真正正印证了那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
与楚兮告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人几乎快要说得天花乱坠眉飞色舞,唾沫星子四处飞舞飘浮,分明便是冲着讨赏去的,却几度惹得有一定洁癖的楚兮将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终于忍不住踹出了一脚去,口中忍无可忍地骂道,“爷过来是来拿票子的,不是让你来给爷洗脸的,闭上你的臭嘴,拿杯茶想去漱漱口才来跟爷说话!”
一阵几乎快要穿破屋顶的哄笑声中,那此前还得意洋洋红光满面的男人就此低下脸来,揣了一壶清茶就要暂且退场。
“等等。”楚兮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您……?”
那人的问话还未说完,便已经被楚兮手中“喀拉”一声丢出的两个金珠给吸引去了目光,当即也不再顾及形象,忙趴去揣到了怀里,一张脸上瞬间笑开了花,“谢谢爷!谢谢爷!这从京城里头来的大人物就是不一般,这出手,嗨!你们说这朝花镇这块小地方的那些个乡绅富甲有谁能比得上的?”
旁边一众人的目光早就已经被那金灿灿的两个小珠子给吸引了过去,听到此话更是卖力地附和了起来:“就是!要我说楚公子出手的这阔绰程度,到哪儿也是比不上的!京邑里头的人可是见过大世面的,就是比咱们这些小地方的看着就要来得贵气!”
“有幸交了楚公子这么个出手大方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啊!”
“楚爷,您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咱们哥几个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但在这一块儿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您这样慷慨,又这么看得起咱们,咱们自然愿意与您多多交好,还请爷不要嫌弃啊。”
“就是,就是……”
一片恭维声中,盛浅予只习以为常地挑了挑眉,一边不紧不慢地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碧螺春,垂下的温婉眉眼中依稀掠过几分讽刺的笑意,只是如今她并不是众人的焦点,所以也让人无从捕捉。
她今日是以楚兮身边女伴的身份来天香阁的,之所以说是女伴,也是因而自己原先在京邑中也算有些名头,人人都知道盛府的一对女儿嫁了楚王府的人,怕自己的身份若是袒露两个明白,一同到了这里会显得太过目的性,便也就如此模模糊糊地以一个红颜知己的身份陪伴前往了。
反正他们或许听过自己的名字,却定然未曾见过真身,如今即使坐在他们跟前,他们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有些甚至还冲着楚兮投去了“艳福不浅”的目光。
盛浅予对此皆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反正她今日在此,也不过担当的是一个花瓶的责任,至于其他的,楚兮一人便能够搞定,更不用她做多言语,只消坐着喝茶便是了。
至于这里的酒,她是万万不敢再碰了。
楚兮以小指尖作势剔了剔自己的耳朵,语气也有些厌烦:“好了好了,都给本大爷适可而止了。这一堆上来跟群苍蝇似的嗡嗡嗡吵闹着,想要吵死本大爷是不是?”
一时间,气氛皆有些尴尬。
楚兮对于此冰凝的气氛好似视若罔闻一般,只随手从腰上摸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随手掷去,“今们帮我办事,让本大爷去见了这世面,而且速度嘛……倒也算过得去,这事情倒是做得漂亮。那位仁兄有赏,你们这些跟着一起出力的自然都有赏。这些钱吧,虽然不多,但也够你们分一分的了,改日还要一起出来喝喝酒。这地界我是不熟,倒是跟你们一起处着还觉着有些意思。”
后头的话其实根本不必多说,因而他们眼中早已然都是那个钱袋子,哪还有闲心顾着楚兮在说些什么?
在一片哄抢声中,楚兮不咸不淡地从中道了一句:“对了,今天那位瓶儿姑娘呢?怎么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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