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墨兰呵呵一笑，“让他看到真实的自己有那么难吗？”说着又一团黑气朝彩莲飞去。

　　彩莲感觉有什么东西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她惊叫一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收回来，将原来那张掩藏起来的脸庞暴露在光天下。

　　“灵······”天寅看着那张陌生丑陋的脸，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是一张非常丑陋的脸，整张的脸几乎都被一块黑色的胎记覆盖。

　　任何人看到这张脸，都不会想再看第二眼。

　　可就在这样丑陋的一张脸上，却有着一双满是悲哀的眼睛。

　　她看着天寅，眼中充斥着是生不如死的绝望。

　　阴墨兰道：“你看到了吧，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水灵灵，而是我的鬼婢彩莲，是这世间最丑陋最肮脏的无盐。”

　　彩莲的泪水不断涌出，她想要捂住她的脸，但她已经完全动不了。

　　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天寅，杀了我吧，是我骗了你，我不是水灵灵。”

　　说完，她就闭上眼睛，又是一行泪水滑落。

　　天寅仿佛被人点穴般，定定站在那里，定定看着她。

　　好不容易，他的嘴角才动了一下，双拳握紧，“所以那个在细沙河畔说爱上我的人是你，那……在月下竹林说要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那个在桃树林里要和我私奔的人也是你······原来都是你······”

　　彩莲哭得更加厉害，她祈求道：“不要再说了，是我，是我，都是我！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是我负了你，你杀了我吧！”

　　“哈哈哈哈······”天寅仰天长笑，他一拳砸在地上，血肉之躯怎敌这天地，那一拳让他的右手血流不止，可他脸色却没有露出任何疼痛——因为他此刻的感觉已经全部被另一种情绪充斥。

　　天寅跪爬到彩莲身旁，捧着她那张丑陋不堪的脸，在她诧异无比的目光中，再次拥住她的身体，他双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不是你的错，错的人是我，是我让你痛苦了这么久，对不起，彩莲。”

　　他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他已经这样叫了几辈子。

　　他抚摸着彩莲的鬓发，动作和往常一样温柔细致。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要给她梳一辈子的髻，画一辈子的眉。

　　“无论你变成怎么样，我也不会抛下你一个人。”

　　彩莲只是温柔地笑着，心满意足地笑着。

　　她终于用自己真正的相貌面对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了，哪怕此刻是最后的终结，她也不会再有任何恐惧。

　　两人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阴墨兰，霎时风云变色，阴墨兰的声音随着寒风灌进他们的耳膜。

　　“我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只要你们能够把对方杀死，我就让那个人活下去！”

　　她要看的是他们互相残杀，互相背叛，可不是来看他们生死与共的！

　　可是那拥抱的两人仿佛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般，阴墨兰恼恨至极，想要直接动手把他们杀了，却发现两个人早已没有了生气。

　　他们选择了自断生脉而亡。

　　阴墨兰突然笑了，与她笑容截然相反的是她手背暴怒的青筋。

　　“你们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