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件商品是今天上午的最后一件拍品,这件东西是一位非常神秘的人委托我们代为拍卖的,当然,拍卖的所有金额还是会捐赠给慈善机构,下面我们有请礼仪小姐将我们的拍卖品端上来。”
主持人说得头头是道,不过安佑璃的心思却完全没有在前方的舞台上,目光落在这次邀请者的每个人身上,她一一的打量分析。
“怎么又是珠宝...”
“对啊,这都是今天的四件珠宝了...”
拍卖品被端上来的时候,很多人在看到那水晶碟里放着的拍卖品的时候,不由有些失望。上午一共十件拍品,竟然有四件都是珠宝首饰,实在是有些让人失望。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夏沫和sum。
当夏沫和sum的目光在触及舞台上那件东西的时候,不由的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向中间坐着的安佑璃看去。
安佑璃彼时正在观察每个人,哪里会在意舞台上是什么东西,更加不会去察觉夏沫和sum的脸色。
“安安。”夏沫和sum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与此同时,舞台上的主持人唇角扬起,也开始解说那件拍品的稀罕之处。
“这枚是钻石,海蓝宝,沙弗莱石等打造出的蝴蝶胸针,六颗天然蓝宝石做主翼,红宝石,绿宝石以及紫宝石,纯色钻石镶边,看起来冰清玉洁,如同在海洋上尽情飞舞,栩栩如生。
当然,这只是它的价值之一,其二....”
“彩色宝石,彩钻这些承载着高贵典雅精髓的珍稀材质也以各自独特的魅力诠释了来自海洋的自然活力,来自大自然的材质将这枚胸针化为了具有灵性的璀璨珍宝,并为它命名为“蝴蝶飞不过沧海”。”
安佑璃低低的声音和主持人的声音一同落下,几乎是分毫不差。
抬眸,望向舞台中间闪烁着蓝色光芒的蝴蝶胸针,有那么一刹那,安佑璃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气来。
眼泪,顺着眼眶流出,紧咬下唇才抑制住了那原本该溢出口的嘶吼。心,痛得无以附加,她甚至不敢去想那枚胸针的含义,更不敢去揣测,这件东西背后主人的用意。
主持人见所有人都露出了感兴趣的意思,将眼底的不屑埋藏了起来。
真是一帮没有见识的人,这么具有价值的东西怎么能够和前面几件珠宝相提并论,更何况这是他们家老板千叮咛万嘱咐的一件宝贝,说拍不出去不重要,主要要让他们知道它的价值。
“给我一刹那,对你的宠爱,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这是沧海对一只蝴蝶曾有过的爱情誓言。此刻的蝴蝶已远离了沧海,曾今相爱过的沧海与蝴蝶已成陌路。只是不经意间,蝴蝶会想起成为深深烙印的沧海。
这个静谧的夜晚蝴蝶又在回忆。
当日蝴蝶相信着这些誓言。这是一只不太经心的蝴蝶,她只看到了誓言的前一句而没有注意到后一句的“送你离开”。单纯的蝴蝶相信用一辈子的时间去送她离开只是表面,实质是深爱她一生。
蝴蝶简单而快乐,她只有几岁,还很幼稚。而沧海已经经历了几千年的风霜,在时光的轮回和岁月的磨砺中才慢慢变成永远也看不到尽头,覆盖着无穷内容的沧海。
蝴蝶在没有飞到沧海的身边时没有目标的玩着,只是有一次的游玩的途中看见了沧海。远远看去,沧海无边无际,涵盖了太多的内容。这一切令她着迷,她终日流连在沧海的身边。沧海并没有在意她,她太渺小了,沧海永远在那回忆,在沉思,只是他的回忆太深,太久远,他思考的问题,他寻找的问题答案太深奥。谁也无法去琢磨透沧海的内心,也无法知道沧海的心在哪里,只是在猜测,也许是在海的中央。只有沧海自己才明白,历尽千年的风雨,他早就失去了完整的心,只有一个沧桑而坚硬的心壳。
也许是太寂寞的缘故,沧海开始慢慢注意蝴蝶。这是一只很素的蝴蝶,只有黑白两色,在翅膀的边缘有着一圈淡淡的蓝色。蝴蝶告诉沧海关于春天里花的妆扮以及夏夜里秋虫的呢喃,还有深秋早晨落叶身上的眼泪和冬日里那明媚而温暖的阳光。
蝴蝶轻轻的说,沧海静静的听。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沧海开始喜欢上了蝴蝶,而蝴蝶早已迷恋着沧海的深沉和沧桑。她一直停留着,已不想再飞往别处了,在她的心里,有沧海就足够了,有沧海就有了一切,沧海只要付出一点点的爱就能令蝴蝶心满意足。
她并不贪心,时间慢慢过去了。她越来越爱沧海,迷恋着沧海,无力自拔。有时甚至觉得,这份爱是从她的前世就开始的,持续到了今世。
可惜,蝴蝶爱上沧海,这只是一段没有结局的无望的爱。
沧海在爱蝴蝶的日子里,时常怜惜地看着她,他看着她在他的身边翩翩起舞,心里却在叹息着她的轻盈与柔弱。能爱她多久呢?他有时也会这样问自己。
谁让蝴蝶是如此的弱小呢?
她付出了她全部的爱,可是在沧海的眼里却是微不足道的,他并不在意那点爱,他有着丰富的内涵,蝴蝶根本就无法去看懂他,猜测不出沧海的内心,在沧海的深沉下她被衬托得异常单薄。
几千年的差距,对蝴蝶而言,这是一场绝望的爱情。
渐渐地,沧海开始改变,不再听她的述说,他对花朵,阳光,落叶失去了兴趣。蝴蝶用全身心来爱着沧海,也无法唤回曾今享有过的宠爱,在沧海的冷漠中她看到了即将降临的结局。
那个夜晚,蝴蝶终于可以让自己去面对这些改变,她伤心的哭着,于是也就明白了无论怎样的努力,她永远也飞不到沧海的心中,只因她的单薄于他的丰厚。
爱情消失了,她决定离去。“因为爱你,所以才要离开你。”当蝴蝶对沧海说出这句话时,她的眼泪滴落在沧海的怀里,沧海沉默着,沧海爱过她,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美梦。当天亮到来的时候,美梦醒来的时候,沧海依旧是沧海,他的内涵更加的丰富,蝴蝶依旧是蝴蝶,只是失去了她的心,她把心放在了沧海的无垠中。
当心被融化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蝴蝶飞不过沧海。
这便是蝴蝶飞不过沧海的悲哀,一个蝴蝶对沧海的爱情终将被埋葬,就如同,安佑璃对盛景离的爱一般。
台上的主持人很满意在讲述了那个故事之后台下人的反应,安静,聆听,眉头紧皱,这简直是和他们老板描述的状况一模一样。
不过,火,可是要越烧越旺得好。
“除去这枚胸针代表的特殊含义之外,它的价值也是相当不菲的,它身上的钻石,彩色宝石都是最上等的材质,就目前国内或者全世界来说,这枚胸针可以说是独一无二。”主持人捏紧手中的话筒,视线不自觉的向楼上的某个扶梯处看去。
“我们受委托方的要求,这款展品也会采用全新的方式来竞拍。“蝴蝶飞不过沧海”起拍价为9000万人民币,在场有意愿拍卖的人待会会有礼仪小姐给各位下发一个卡片和笔。
在坐的各位可以将你们觉得合适的价格写在卡片上,但是请记住,价格必须在9000万以上。之后礼仪小姐会收走卡片,工作人员对卡片上的价格进行统计,价格最高者便是这枚胸针的得主。”
主持人话音刚落,台下就有人开始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因为一般的拍卖就是简单的竞拍,价高者得,但是现在采用盲拍的方式就会造成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
如果拍品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那么竞拍者就会为了得到而开出意料之外的高价,相反,如果拍品没有什么实质价值,那么同样,价格也会比想象的要低很多。
这枚蝴蝶胸针单从实质价值来说并不高,但是它所富含的寓意以及它璀璨的光芒却给它平添了不少的光彩。所以,这次盲拍,它能拍到什么价格实在是难以预料。
安佑璃接过礼仪递过来的卡片和笔,低垂着眉沉默了良久也没有写下一个数字。是不敢写还是不能写,安佑璃问自己,却始终得不到一个答案。
那枚胸针,对她而言的重要性简直超过了生命,所以她怕她竞拍失败。同时,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那个人会拿出来拍卖,是不是这只是简单的一场试探和利用呢?
安佑璃还在犹豫,sum已将写好的卡片递给了一旁的礼仪小姐,安佑璃无意中瞥见,只觉得一颗肉痛得厉害。
千万之上,不过是亿,可那一亿,却带错了单位。美元兑人民币,那是整整六亿多的人民币啊,sum如此对她,她何德何能。
sum见安佑璃愣神,蓝色的眼瞳里展现出一丝笑意,伸手摸了摸安佑璃的发,他说:“alisa,我知道那东西对你的重要性,所以,即便是倾其所有,我也愿为你拿下它。”
盛景苏脸上笑意不减,只是看着sum落在安佑璃头上的手的时候微微的皱了下眉,然后不动声色的把自己手中的卡片递给礼仪小姐。不知是他有些心不在焉,还是礼仪小姐心不在焉,那卡片就顺着两人手指的间隙掉到了地上,正面朝上的正是盛景苏写下的数字。
有眼尖的看见,那分明就是十个九,那竟是起拍价的十多倍价格了,怎么会拍那么高。
“还不快捡起来,难不成还要我这个残废自己捡。”盛景苏没好气的瞪了礼仪小姐一眼,转过头又一脸微笑的望着安佑璃。
这一变故,都落在了所有人的眼里,即便是有不知情的,稍微一打听也知道盛家大少花了十亿买一个胸针,而且,看情况还是为了他那个名声不好的未婚妻。
众人的视线顺着盛景苏落在了安佑璃的身上,只见她眉头紧锁,低头看着手中的卡片,最后犹豫良久后写下一串数字递给了身旁的礼仪小姐。
盛景离将这一幕收在眼底,敛了敛眉,低头看了下自己手中的卡片,嘴角溢出丝丝讽刺。
千金一掷为红颜,果然安佑璃比以前要值钱多了。
当所有的卡片都陆续的被收了上去,主持人环视了一下四周,示意身旁的礼仪小姐将那枚放在舞台正中的蝴蝶别针收起来。
“是这样,因为统计金额需要一点时间,而现在也到了午餐时间,所以请各位移步到会所三楼的大厅,在哪里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同时,二楼有休息室和娱乐场地,届时有需要的朋友可以去二楼参观一下。下午两点,我们准时回到这里,为大家揭晓那枚“蝴蝶飞不过沧海”花落谁家。”
话音刚完。舞台上的灯光暗了,等再次亮起来的时候,主持人已不知去处,而展厅大门口有数十位身穿暗红色旗袍的礼仪翩然而至,为在坐的每个人引路。
原本迫切想知道答案的众人也只好作罢,纷纷离座顺着礼仪小姐的带路离开了会场。
安佑璃还是坐在原位,她不动,她身边的人都没有动,夏沫担忧的伸手拉了安佑璃一把,见她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神色还是不错,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sum眉头紧皱,和身旁的盛景苏说了一句话,目光落在一头金发的某个人身上,站起身追了上去。
盛景苏目送sum离开,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最后牵起了安佑璃的手,“小璃,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安佑璃勉强的牵起一丝笑意,抽回手站了起来。“沫沫,麻烦你带景苏去吃点东西,我有点累,想去二楼休息室休息一下,你们用完餐过来找我。”
“可是...”夏沫眉头一皱,有些不放心。
“summer,我们走吧,让她一个人静一静。”盛景苏脸上笑意不减,打断夏沫的话。
夏沫叹息一声,起身推起盛景苏的轮椅离开。
展厅里空空一人,安佑璃沉思了一会,最终也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