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十年后 第55章
作者:谢亦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第五十四章

  之后谢的学员选择了外援。

  毕竟他们手上一个豁免权都没有,没法像林深他们那队一样冒险。

  导师外援的歌曲节目组没有限定,谢选的是她最擅长的舞曲,是她的招牌曲目之一。这首歌曲韵悦动,舞蹈动感十足,窜接上谢出道后的几个招牌舞蹈动作让她的粉丝尖叫连连。

  而有林深在前,冬尔晨再亲自上阵就显得气度不够了,因此也是学员压阵,唱的是一首被分手的伤感情歌。虽然节奏慢,但妙在的所有参赛可选歌曲传唱率都非常高,而这名学员控场非常好,在副歌部分连请了观众唱了几句,在现场观众的和声中,这首歌唱的许多人落泪,结束的时候掌声也没比前两位声势小。

  最后一名学员上场,这个一度不被林深三位导师看好的娇小女生道:“梁老师,我紧张,我请外援。”

  “可以。”梁章站起来说,“我们可以一起唱,醒醒你还记得前两天我教过你的和声吗?”

  “记得,可、可是我没太练过。”

  邱醒醒没想到梁章居然让自己同台演出,她的精力主要都用在了自己的参赛歌曲上。

  “记得就行。”

  梁章显得很放心,但心里也有些紧张。毕竟赛式周四下午才公布,之后忙于陈菲的事,他自己私下排练的就少。

  主持人问起他要唱的歌,又对观众解释道:“梁老师彩排的时候很有信心地说在前两场他肯定能拿下一个豁免权,又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没有预演过他报上来的曲目,根本就是裸演。别说你们,就连我也是好奇又期待!”

  他问梁章有没有信心,梁章说:“当然。”

  林深急忙拿起麦克风道:“梁章,你要在这儿唱你那首非卖品?不是吧,你玩这么大?”

  “不是非卖品,那首歌有主的。”梁章说:“这首你没听过,不过,不是那首我也有信心战胜你们。”

  林深不说话了直接竖起拇指。

  谢和冬尔晨连声追问非卖品的细节,林深只管笑得高深莫测。

  而梁章则在安抚已经哭了的邱醒醒,她虽然被梁章保险起见教过一回,但实在没把握,他们根本连一次排练都没有过。而且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用力回忆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就记不起来梁章教过了她什么。

  谢看不下去说:“梁老师,要不你们就单独表演呗。”

  梁章没理她,对邱醒醒说:“你以前跟我说过你喜欢声音,喜欢音乐本身。你喜欢音符,享受它们。现在也是一样,你享受着就好,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好不容易邱醒醒镇定下来,已经过去了两分钟。第三环节是限时赛,每个团队表演加上拉票陈词只有十分钟,也就意味着之后的拉票环节他们的时间将被压缩。林深他们都向导演申请把这两分钟的时间抹去不算在内,导演没答应。

  梁章把麦克风放在立式麦克风架子上,笑说:“没关系。让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首歌,这是前两天才成曲的新作品。我刚写好,就接到节目组的赛式通知,所以没给深哥他们听过。这也是我第一次在人前唱这首歌,我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它,和我还有醒醒一起享受这首歌。它是写给我人生中……最特别的一个人的,名字就叫做《给他》。”

  贺鹏轩听到这里坐直了身体,见梁章微笑着向音响师打手势,认真聆听起来。

  先响起来的,是梁章单口口哨的声音,活跃轻快,一下子就摄住了人们的耳朵。那调子有很特殊的魅力,不论是观众席上还是电视机电脑前在和别人交流、或塞着耳机听现场眼睛在忙别的事情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抬头看向吹口哨的人。

  随即伴奏响起,一声清悦的低吟在音乐中响起。

  林深蓦地瞪大眼睛坐直了身体,他意识到了,这竟然是一首无字歌,没有歌词!

  梁章吟唱的key一点点往上爬,伴奏变得复杂激昂起来,轻快的心境一下子变得混乱,表达出一种迷茫的惶恐,他的嗓音也变得低沉富有磁性和张力,听着非常动人。

  邱醒醒的口哨声此时加进来,贯彻始终,当人们融进曲子营造的氛围里时,这段口哨声仿佛代表着一个旁观者,在梁章或生动或激昂或迷惘或困苦或崩溃的主旋律中响起,永远是那么轻快。

  梁章写这首歌的时候心情很复杂,这个旁观者是他也是小梁章。

  他在看着梁小章成为人人称颂的状元怀揣梦想昂首挺胸,他愤怒而迷惘,他因为爱情而快乐,因为爱情而低迷。他看着他长大,像是一个关怀的长辈,也像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梁小章也在看着他,看他遭遇人生剧变,看他茫然痛苦,看他从年少冲动变得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沉默;看着他怯懦地缩在角落,看他孤独一人做着困兽之斗;又看着他的棱角一点点被磨平,带着最后的执念对生活低头;看着他得偿所愿,也看着他继续一天又一天平淡无奇的生活。

  如果能在时空轮回中相遇,梁章想,他还会嘴角微扬地说“梁章我爱你”吗?

  梁章在沉寂中低吟,微笑,却在流泪。

  像是缅怀,更像是忏悔。

  仿佛心疼,又仿佛欣慰。

  旋律远去,场内一时安静。林深和冬尔晨忙着擦眼泪,谢还哭得不能自己,主持人快步鼓掌上台这才像是唤醒了观众们,他们不由自主地起身鼓掌,林深三人也站起身来,大声鼓掌。

  主持人说:“刚才导演在下面说,给梁老师两分钟时间介绍这首歌的创作背景,不计在限时里面。我仿佛听见了一个很悲伤的故事,我都哭了。那么梁老师,您可以和我们谈一谈,这首歌有没有什么故事背景,您说的那个特别的人方便说吗?”

  梁章擦了擦眼泪说:“没什么,这是我给我自己和一个……去了很远的地方的朋友写的歌,算是纪念吧。”

  林深说:“听主旋律的吟唱,仔细品味其实和梁章你一些经历的跌宕起伏相契合,所以,那个口哨声代表的是梁老师的朋友吗?”

  梁章摇头,“有时候是他,有时候是我自己。”

  冬尔晨举手说:“可是我听出了三个人,一个有悲有喜,一个一直很轻松快乐,一个一直都非常悲惨。我靠,我居然是为那个一直很快乐的那个哭了,感觉他比其他两个人还要悲惨,让人很揪心。”

  梁章愣了一下,莞尔道:“大冬老师说出了我当初的创作理念,我把我们两个人的情绪拆分了。”

  那个很悲惨的人是他自己,他希望那个轻松快乐的人是梁小章,但人生总有很多不如意,不论人生是否有了不同的展开都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

  那所谓的轻松愉快,只是他塑造的象牙塔,最终却困死了他最想呵护的曾经年轻无措的自己。

  谢好不容易停住眼泪,一手擦眼泪一手抬手说:“我也要当现场观众,我要把我这一票投给梁老师,可不可以?”

  主持人失笑,“谢老师,能先给我们大家说一说你是为什么哭呢?”

  谢说:“我想再听几遍,因为我刚才都没用心去听技巧什么的,就被那种情绪抓住了,眼泪根本停不下来。我觉得梁老师这首给传达给我的是破碎……乐极生悲的那种感觉。好像在自己以为得到全世界的时候忽然梦醒了,发现其实手心里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一想到就让人难过。”

  梁章叹了口气说:“也许吧。”

  自从在图书馆收到了录音笔后,梁章就觉得自己和梁小章割裂开来了,无法像刚回来的时候那样天真地认为自己和梁小章没有任何差别,他们就是彼此。

  至少,梁小章从来不这么认为,他把自己当成一个独立的人,一个最特别的最亲密无间的倾诉对象和朋友,甚至是一种信仰和支撑。

  但对于他而言,自己不是他。

  而他呢?

  他开始自我怀疑,想是否自己取代了他,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世界。

  睁开眼后的世界对他而言充满了陌生,十年的记忆与身边所有人都不相同,这种距离感有时候很让人惶恐,哪怕是面对苏浩,他也常常有这样的感觉——这是一个与他无关的世界,现在的这一切本不该属于他。

  这个念头非常危险,他不敢深入去剖析,去追问自己。

  因为,木已成舟。

  也因为,他怕清醒。

  他怕一醒来,眼前这个让他满足而珍惜的、不愿意有一丝一毫一分一秒抽离的世界就会立刻在他崩塌。

  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也会想,会不会某一天他睁开眼,一切又恢复原样。

  什么时空钥匙,健康的爸爸妈妈,贺鹏轩,干儿子还有事业,全都不过是他的构造出的世界,美梦一场。就像电影主角那样,在睁眼的一刹那,会有人惊喜地告诉他:那些都是你虚拟的世界,恭喜你醒过来了。

  林深说:“我相信每个人都能从这首歌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音乐就有这样的魅力。我之所以忍不住想哭,单纯只是因为感动。我在这首歌里听出了一种想要倾心呵护和挽留的感觉,它非常打动我,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就像谢老师说的,我也是现场观众,愿意将这一票投给梁老师。因为这首歌,真的很棒!”

  第三轮的豁免权几乎没有悬念地落在了梁章身上。

  梁章快步走向后台,他表面平静心里其实很激动,很想找个地方哭一场,又或者安静地和梁小章说一会儿话。但在转身的一瞬间,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想见贺鹏轩。

  想拥抱他,想要汲取一丝温暖,也想要得到一丝勇气。

  但让他意外地——贺鹏轩走了,没有等他。

  作者有话要说:科科,无字歌什么的不是想装逼,实在是试过很多次写的歌词都没法表达我想表达的感觉,哈哈。不过填了歌词的曲,应该会在后天和大家见面啦,表要捉急~~

  预告:明天上小攻的番外啦!!想知道,小攻是怎么吊上小受的吗?()嘿嘿,不要错过哟~~

  继续虐小攻的副本,其实我觉得不以分手为目的的吵架都是秀恩爱,乃们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