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星宿月中央,急急如律令,聚!”
夜空繁星闪烁,圆月明亮,可随着囍翁的法令一出,圆月之中降下一束如水月华,闪亮的群星也随之一暗,星光跟着投入月华中,好似一条银色长河,河水中点缀着点点银星随着月光的摆动流动而来。
囍翁满意的看着缓缓流下的星月光河,脸上终于再次露出了笑容。不自觉的伸手摸着两撇小胡子点着头。
中元看着父亲如神仙般的手段满脸震惊之色,虽然平时也见过父亲为镇民驱邪捉鬼,但今晚这号令日月的大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眼中惊色立即被激动热切所替代,仿佛看见自己以后也具备了陆地仙人的本事。
囍翁回头偷偷看了一眼中元,看见孩子满脸崇拜,脸上笑的更甜也更得意了。一阵喧闹从远处传来,囍翁皱眉道:“吾儿,你速速在周边布下幻阵,此刻蛊灵正是关键时刻绝不能受到打扰。”
“是,父亲。”中元点头称是,转头就对地上假寐的胖黑猫说:“小猪,你听到了?快去!”
黑猫不满的叫了几声,眼中蓝光闪现。一道波纹散了出去,喧嚣慢慢停止了,阵阵白雾凭空出现将此次围了起来。
囍翁看着四周白雾,笑着对中元说:“你小子还真会偷懒。”中元嘿嘿的抓着头干笑着。随即囍翁调转身子直面白蟒,再次将手里的杏花令旗挥动道:“周天中斗赫灵度世星君,星月化怨,急急如律令,疾!”
言出法随,刚刚还在头顶漂浮流动的光河随着令旗的指向,笼罩住了一动不动的白蟒,月光过处伤痕尽消,光河中的银星光点也开始没入蟒头,一点两点越来越多,大蟒眼瞳的血红逐渐变淡。
一颗颗橙黄的子弹被白蟒愈合的肌肉挤出,刚刚心痛的感觉又出现在中元心中了,这一颗颗子弹就好似从他自己身体里钻出的。
不多时,天上降下的光河全部没入了白蟒体内,而白蟒也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只见白蟒有些惧怕的看了眼囍翁,随即爬到了中元身边,轻轻摩擦着他的身体。
“哥哥!”女童的声音从中元心底出现。他的脸上终于笑了,右手摸了摸白蟒的头,随后白蟒的身子迅速变小,缠上他的手臂,从衣袖口钻了进去,又从衣领处钻出,长伸着脑袋不时吐着蛇信亲着中元的小脸。
看着白蛇依旧鲜红的双眼,中元有些疑惑的问着囍翁。“父亲,妹妹的眼睛怎么还是红色?她也没有变回来啊?”
囍翁闻言解释道:“她今晚吃了人。所以变不回半妖的样子了。”
男孩有些沮丧,老人继续说:“幸好她只吃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毒贩,可再坏那也是一个人,受世间因果影响,她以后想要化成人形有些困难了。但也不是没有希望。”
“嗯。”中元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伸手将脖颈处的白蛇拿到手上,看着立起身子的白蛇说道:“妹妹,以后哥哥会保护你!帮助你的,你一定会化成人的!”白蛇缠着中元的手,直立着的身子不断点头,同时男孩心里又涌出了女孩的声音“谢谢哥哥。”
囍翁上前摸着中元的脑袋说:“吾儿以后可要好好帮助蛊灵,她因你母亲和我而生,你也因我俩而活,算起来你是我们的传承,她是我和你母亲的血脉。其后蛊灵又因你而活,在你用先天阴气救活她的那刻起,你俩的命运就紧紧连在了一起,除了我和你母亲,你俩就是最亲的人了,一定要好好的。”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中元点着头说。
“嗯,知道就好,那我们回去吧,你母亲该等着急了。对了,经过今晚这些事以后蛊灵不能再吃血食,你一定要注意!”囍翁一脸严肃的看着中元说道。
中元听完有些好奇的问:“那如果吃了血食呢?会怎么样?”
囍翁笑着说:“如果吃了血食,嘿嘿,小子电视上演的《西游记》看过吧?”
男孩更加好奇了说:“看过啊,怎么了?”
“嘿嘿,如果蛊灵以后吃了血食,特别是再吃人的话,今后化人形困难无比不说,就算能够化形,最多以后也只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成为半妖,蜕不了圆满!”囍翁回道。
中元点头道:“嗯,孩儿知道了。可是父亲,孩儿还不想回去,我要给妹妹报仇!”说着男孩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枚子弹。
囍翁盯着中元好一阵子没有说话。
良久,老人问:“为什么?”
中元答道:“心痛。”
听见男孩回答,囍翁一挥衣袖转身走了,几息之间就不见了影子。
“早点回来。”
中元听言没有说话,对着囍翁走的方向拜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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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田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过的惊心动魄,大白蟒一走,他双腿有些发软,在队长的搀扶下出了营房,颤颤巍巍的接过队长点燃的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平复着大起大落的心情。
后来队长仔细清点了下人数,队上十二人一个不少,只是有些士兵身上多有擦挂伤痕,可也经过医疗兵的包扎,没有了大碍,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幸事。劫后余生的喜悦感染着每一个人,但没有包括老田,所以在有心人提议下举办的歌舞演唱,他没有参加。
老田独自一人走到不知何时垮塌的岗亭清理着,里面有一部电话。将地上断成数截或烂成渣的砖石扔到一边,又把完好的砖摆到一起,重建岗亭时会用得上。
搬着搬着,老田眼角好像发现了什么,几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在废墟上扒拉着,不多时一个尖锥样的白色东西被他抽了出来,这是刚刚那条白蟒的牙齿。看着如手掌般大小的长牙,老田说不出什么感觉,想了想把牙齿放进了裤兜里,准备明天在上面钻个孔做个挂坠,到时候邮寄给家里的儿子,就说是他爹在巡逻时打的狼牙,想到这里,老田笑了。
老田将废墟里的电话清理出来后,队里还在唱着,队长过来拉老田加入,老田拒绝了,他感觉很累,草草的跟战友们打了声招呼,就进了最后那间营房里睡了。
老田睡得很香,多少年没有过了?他有些不记得了。如果可以选择,老田真的想加入战友们的联欢,很想知道昨晚倒底发生了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一个人跪在战友们脸含微笑的尸体之中,茫然无助的痛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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