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红色的雾影从墨非身体飘出来，化成一位身着大红色宫装汉服的姑娘。
大红色是最难驾驭的颜色，身材只要偏胖一点，或颜色平庸都会把人衬得很俗。但穿在这姑娘身上却让人感觉娇艳欲滴。
她流淌绸缎般光色的黑发恰到腰间，挽着简单发髻斜了根玉簪。
莞尔回首。
墨非顿时凝固住了目光。
她气质便是一种如梦如幻的意境。江南雨巷，踟蹰而行，一朵开在青石板后无人问处的蔷薇花。绝色自不必多说。
只是她微微上扬的唇角却着鲜活一抹嘲弄之色，似乎生而有之，与那种江南婉约有有些不协调。就像是古代的书香门第偏出了生性叛逆的女儿。
温婉之中却又有潇洒与张扬。
你是……系统……
墨非多曾在脑海中幻想系统的模样，总觉得该是十三四岁的腹黑萝莉，却不想她竟是样貌二十岁上下的姑娘。不过有一点跟他所想一样，系统明眸之中攻气十足。
“姐，罩着你！”
“你真是系统么？”
她愉悦一笑道：“准确来说是系统之灵，也不是哪个混蛋把我嵌入了系统之中，我没多少以前的记忆，对了，我的名字应该叫做……季玉……”
借你混沌！
雷霆一用！
这话是“系统之灵”跟墨非用意识交流，以两者之间长时间构建的信任，墨非毫无保留地就把三百五十一道混沌天雷的力量借给了她。
当然要想借他人修为为己用这是基本不实现可能的事，只是季玉在墨非元神中寄居的时间很长形成了默契，所以才能使用。
以后的路，我陪你走。
欺压你的人，我代你杀！
她把手贴在墨非满是血迹却极为疲倦的脸上，轻轻的说道。声音柔和动听，但是却带着不同质疑的力度甚至是霸气。
这一幕让二郎神跟王灵官等人都觉得极为骇然。他们认为从墨非身体走出的季玉乃是元神，而只有大罗金仙的境界才能够分化出第二元神。
难道他墨重明是大罗金仙境界？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在一刹那犹疑跟惊骇之后，王灵官很快地恢复了镇定，瞪着眼睛大笑起来：“墨重明，今日你死期已到就算是在装神弄鬼都没用。”
他认为这又是墨非虚张声势，想要以此吓退诸人。
又向二郎神道，“墨重明这厮心性狡诈，但此一计却是愚蠢之极，竟以障眼法糊弄我等，还变出一妇人形象，滑稽，真是滑稽啊哈哈哈。”
“灵官之言甚是。”二郎神也是一笑。
两人笑声犹如瘟疫般迅速扩散开，小灵官笑得前仰后合，梅山六兄弟的老大康安裕更是笑得烟从鼻孔、唇角同时溢出来。
嘲笑。
没想到风头正盛的墨重明竟是徒有虚名。
他们边笑边冲着墨非后背指指点点，小贝急了，呲牙着大吼道不准笑，都不准笑。
而王灵官似乎是想要戳破墨非最后的外衣与尊严，指了指属下小灵官，让他去攻击季玉破除“障眼法”。
这小灵官境界是初级金仙，在一干人中绝对能算的中上等，然而在祭起云头只动了一下后就蓦的停了下来。
一动不动，死寂。
怎么了？王灵官道。
然后就看到这小灵官的血肉从头顶开始风化，像是沙子一样被出来，露出头骨、颈骨、胸骨等，整个人变成了一具骷髅。
这具骷髅从天空坠落，咔嚓一声摔碎成了白色的碎片。
所有人都因此寂静了下来。
二郎神的脸上已经开始冒冷汗，眼睛在微微颤动着，包括额头上第三只眼睛。
在场所有人以他目力最为强悍，他看到刚才的所有细节。当那小灵官移动时候，数千道雷霆覆盖到了他身上，在一瞬间之内抹去了他的元神、并同时将他肉身的生机完全剥夺。
那雷速度太快并且及其诡异，在抹杀小灵官时候就立刻消失。
没有痕迹，没有任何的光与声音。
众人目力不及二郎神，看不到细节，但是小灵官在瞬间之内被抹杀变成了骷髅，这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在骷髅摔碎时候他们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死了。
寂静，诡异。
这时候能够都听到呼吸声。
“一只蚂蚁……”季玉的视线终于从墨非脸上移开，目光迅速变冷。
“你们让他心里很苦，还差些就要自毁元神。那么，今天，有一个算一个，你们全部都要死。”
声音在花果山传开。
很凉，让炎炎夏日都陡然变冷许多。
她目光从立在天空的诸多神仙一一扫过，众仙竟无一人敢与她对视。都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感觉到深入骨髓恐惧。
“你……”王灵官准备开口，但却也顿住了。
而不知何时，整片花果山都已经被一面无形的屏障覆盖住。
这屏障使花果山变得犹如牢笼，众神仙则自觉像是笼中的老鼠，战战兢兢，而这种感觉又似乎没有来由。
“你在刚才笑得最厉害是么？那么，你死。”
季玉的视线落在康安裕身上。
康安裕不由打了个冷颤，随后整个人就跟那小灵官一样变成了一具骷髅。手中旱烟袋先从空中坠落下来。
他们梅山六兄弟以为能够重拾殷商之战的风采，点了将，擂了千余年都没有擂响的战鼓。然而老大康安裕却连一招未出就被这样轻易地抹去了。
只因为那一声嘲笑，不知他是否后悔……
季玉很轻易地移开了视线，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
无足轻重！
“你们谁在笑一个给我看？”她冷哼了一声，脸上神色极为蛮横。
“不笑是么？那么，你死。”
话音落时，王灵官身后一个苦瓜脸模样的灵官同样被抹去了痕迹。
一言，一命。
她就像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想杀谁就杀谁，全凭一念而已。
大红色汉服宫装微微扬起。
苍穹之下，她主宰着这些人的生死，使他们为卑微的蝼蚁草芥。
场面寂静了。
就像是死水一般的寂静。
前来花果山挑衅的神仙感觉脑袋上像是悬了一把剑，随时都会落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