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跟仙籍录记录着三界内众生神佛来历，但此二物都是法宝，层面低于巅峰大罗金仙的法宝，所以如果境界达到巅峰大罗金仙此二物则都不足以记载。
层面太高，这是查不到“季玉”来历的可能性之一。
不过依玉皇大帝的观察，季玉虽然实力颇为不凡，却跟巅峰大罗金仙还相差不少。
那第二种可能呢？
玉皇大帝看着太白金星，太白金星也极为恭敬地与之对视。
“老臣的猜想应该与陛下不谋而合。”
“十二劫之前的人？”
“十二劫之前的人！”
这对君臣多年养成的默契，相视一笑便知心思。
其实玉皇大帝心里也有猜测，第二种可能就是季玉是此劫之前第十二劫的人。
因为那一劫天地崩毁、神仙几乎全部陨落，原先的生死簿跟仙籍录都损坏了，此时用的是之后重新炼制的，那肯定就没有记录第十二劫以前的人。
“竟会如此？”排除了第一种可能后的猜想，让玉皇大帝也微微惊讶。
那古天庭不正是第十二劫时候消失的？
“十二劫以前的神仙……从墨重明身体走出……怪不得墨重明跟十二劫诸天轮有关系，看来朕之前所想不差。”
玉皇大帝就这样把“系统之灵”季玉当成了十二劫之前的人，也更觉得墨非或许就是打开古天庭的人形钥匙。所以墨非王灵官的事更不算大事了，玉皇大帝可不希望这件事打扰到他的布局与筹划。
凌霄宝殿陷入寂静，犹如棋手对弈时思索下一步如何落子的寂静。
……
凡间四个月以后。
满目疮痍的花果山已经被大自然强大的恢复能力抚平了伤痕，山色似乎如旧。
秋夜，月明。
墨非立在花果山崖头远望雾色苍茫的东海，百花仙子静静站在他的后面。
经四个月修养他身上外伤都已经恢复，只是元神依旧需要调养，脸色还很苍白。而因为与王灵官戮战元神损耗过度，他鬓角的头发也变成了白色。
月色为他披了一层氤氲银白，使得他的背景看起来有些清冷孤寂。
百花仙子是来辞行的，做丫鬟的六个月期限已经到了，而且她也该回瑶池跟王母娘娘交差。
只是她觉得之前所欠恩德仍然没有还清，有些踟蹰。
她看着墨非背影：“我该走了。”
“好。”
“如果天庭追查起斩杀王灵官之事，我会作证是王灵官挑衅在先。”这似乎百花仙子能唯一能帮墨非做的。
墨非勾了一下头回看她，以有些黯淡而无所谓的目光作为答复。无所谓！他甚至都没去想天庭会不会追查此事，这段时间他心里很乱。
“我来向你辞行的。”
“好。”墨非点头。
本来让百花仙子坐丫鬟这事也是当时的玩闹，不多当真，这时候自然也不会挽留。
不过之前跟王灵官一战，也多亏的她施以援手跟墨非一同抵挡，否则花果山的伤亡肯定会更大。墨非跟她称了一声谢，又取出几瓮猴儿酒送给她。
“真没有什么可送你的，但这猴儿酒也算是极为难的。”
“谢谢。”
百花仙子回眸看花果山，视线从古树林、溪流、草地等扫过，并做了片刻的停留，“我该走了。”
“嗯，再见。”
“希望这片地方以后安静祥和。”
说完话百花仙子便祭起云头离开花果山，皎白月光如一道婀娜流影。墨非目送她飞出几十里才收回目光，继续在崖头上默然站着。
他想的更多的是系统之灵。
季玉……
季玉到底是谁？西游记的整本书里都没有这个名字，把范围扩大一些到山海经、太平御览、列仙传、和西游记背景相关的最紧密的封神榜等，都没有关于季玉的只言片语。
就连季姓的人墨非都想不出几个，一下想起来就是“千金一诺”的季布，别的好像都没有印象。
“她是西游世界的人么？”墨非低声呢喃着。
这点无法确认。
不过他现在弄清了一件事，季玉作为“系统之灵”是要受系统牵制的，系统能够抹去她的记忆。
而且系统中的一系列任务全部都应该是之前制定好的，跟季玉没有丝毫的关系。她只是能够调用系统的一些功能辅助墨非解决事情，想脱离系统很难。
回想系统之前发布的任务，似乎早已经了解西游世界的运行轨迹……
而能够洞悉一个世界的运行轨迹，假如系统是现代科技的产物，那它的运算能力该有多强？绝对不应该是科技产物。
墨非越想越不明白至尊西游系统本身是个什么东西。
“你怎么样？”他在脑海里问系统之灵——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声音也变成女童的季玉。
“哇哦，本大系统已经好了，可是真的很奇怪呀本大系统竟然会感觉到疲惫无比？”
“你不是系统——”
“不是系统？扯淡！本大系统当然是系统啊。”
她完全丧失了之前的记忆，而且似乎受到某种禁止对于这种话非常抵触，认定自己就是系统。她这样子让墨非心里感觉猛地抽疼起来。
一个人如果被同化成了机械的一部分，会是多悲哀的事？
“你不是系统，你是被人钳制系统里面当做系统之灵的，你本来的名字叫做季玉，对阵法符箓非常的了解。在四个月之前王灵官还有二郎神带兵来花果山，最后是你挡住了他们，还把王灵官跟他所带的人全部斩杀。”
墨非略顿了顿，“那时候你显出真身了，穿着大红色的宫装。”
“本大系统当然要怼死他们。”
“你不是系统——”
墨非大吼了出来，声音很大惊得树木致之中飞出一群鸟雀。
等这声音落下去半晌以后系统之灵才傲娇地哼了一声：“鬼嚎什么啊你，刚才声音都超过148分贝了，你是喷气式飞机啊你。哼，本大系统已经说过好多遍了这些事真是记不起来。不过嘛，嘻嘻，那季玉做的事也正是本大系统想要做的事。本大系统当然护着你喽。”
墨非猛然向前踉跄。
果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但护着自己的那句话却始终没忘。
……
（ps：今天保底三更，尽力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