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跟穆青衣赶早到了花鸟市场。
有几盆花装点家里也会多些雅致气氛，生活品味源自生活态度，姑娘如此想。
江城的花鸟市场也是老市场，人气旺，一大早各类花卉、鸟笼子、宠物狗都已经摆出来。
也有近几年流行的文玩摊子，崖柏、蜜蜡、小叶紫檀等等，许多老大爷在摊上挑挑拣拣，假货居多。
穆青衣觉得新奇跑到旧书摊上翻看。
偶然一本书翻开见竟留着“志摩藏书”的印章，就拉墨非道：“你瞧，你瞧。”
不用瞧，假的。
旧书摊老板很实诚，悠悠地斜过来一眼道：“美女，这不是徐志摩藏书，但书确实是四十年代的精装老书，后期加的印。开张生意，你喜欢350块就出了。”
“便宜点嘛。”
墨非淡然笑笑，穆大姑娘原来也会降价。
但他就站在后面一言不发。
姑娘讲价的手段不低，最终硬是压下去120块，才买了书拉墨非去看花卉。
刚回到现代社会墨非的脑袋有点木，跟穆青衣挑了仙人球、吊兰、文竹几盆等，自始至终都沉默寡言，只觉得经历神佛世界后这样的生活平淡却更真实。
从盛大华光中回归渺小……
凡人。
无声无息穿过喧闹街市的平凡人。
但这种回归平凡的心态却给予了他一种很质感的味道。
沉敛，安稳。
穆大姑娘对此不吝溢美之词，定睛看他：“越来越吸引人咯。”
笑着挽他手臂，煞是亲昵，但这无疑给街上的单身青年造成了伤害。大清早就出来秀恩爱，真他-妈不要脸！腹诽自然少不了。
“是么？”墨非淡笑。
群众的目光更加鄙夷。
这丫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还有那大-胸长腿美女条件明显极为优渥，真正女神级别，从气质上看也绝非出自普通家庭，怎么就看上这货？几乎还是倒贴。
“有人议论你。”
穆青衣抿了抿嘴，故意提高声音道：“议论我男朋友帅么？”
这会当真是秀恩爱。
估计后面的小青年都有诅咒墨非被车撞死的心，他们顶着穆青衣背影，直到她从花鸟市场消失。
……
把家里该整理的东西都整理过，穆青衣盯着墙壁打量，觉得太空荡，在网上订了几幅字画。
然后跟墨非商量客厅里要不要打个玄关、卧室贴壁纸之类。
墨非都依着她。
对他来说这些东西都无所谓。
第二天联系了装修师傅，挑好壁纸，就等着人家动工。
墨非总觉得无所事事，把钥匙给了装修工人，就跟穆青衣说带她到县区走走。另外他母亲本是江城市林封县小门庄人，县里还有舅舅，也好长时间没去看过。
两人开车往林封县小门庄。
小门庄是个靠山的村子，这些年发展旅游业跟生态农业也算富足，村里清一色的三层小洋楼，看起来干净整齐。
驶入村里没多远。
经过村医务站的时候墨非让停了车。
穆青衣问：“到了？”
“不是，那就是我舅舅。”
墨非指着站在医务站外面的中年人，皮肤黝黑，穿了一身旧迷彩服，下面胶鞋满是黄色泥巴——应该是刚浇地回来。
他正抽烟，烟瘾不小，抽完了一根便用烟蒂续上另一根。
墨非的舅舅叫常景富，在墨非的印象里他非常朴实能干，前些年包大棚就赚了不少钱。只是可能以前苦日子过惯了，生活就比较仔细，不怎么舍得给自己花钱。当然，这并不是扣门。
“小舅。”墨非从车上下来。
常景富抬头：“墨非啊，今儿来了……直接到家吧，我这就打电话让妗子（舅母）买菜做饭。”
然后又看见跟墨非一块下车的穆青衣。
好漂亮的姑娘！
继而又看到穆青衣的车，常景富虽然不认识车是什么牌子，但看车型也知道绝对不便宜。不由想墨非这小子好找了家里有钱的对象。
“叔叔好。”穆青衣很礼貌地向常景富点头。
“好，好，都去家里吧。”
墨非道：“小舅你在医务站干嘛？”
“你小表弟常乐发烧了，没事，没事。”
这不管有事没事都待看看。
常乐刚十岁，因为墨非舅母的宠溺非常的皮，熊孩子一个，极没礼貌到别人家里就翻箱倒柜。说实话墨非心里不大喜欢。
他带穆青衣走进医务站里面，就见这非常皮的熊孩子正躺在病床上输液，蔫不拉几的，见他们进来只是抬了抬眼。
“发烧？”墨非问护士。
“嗯，39.5，退烧针已经打过了。”
“又不听话跑去游泳了吧？”墨非坐到病床边。
用你管……
熊孩子蔫不拉几地哼道，转过身背对墨非。
这——
墨非猛然张了眼睛，脸色极为僵滞，不是因为这熊孩子的态度，而是在这熊孩子转身时候看到他手臂上有一股极淡的黑气。
妖气！
现在社会有妖？
“你怎么了？”穆青衣碰了碰他的手臂。
没事，他很快恢复镇定。
然后伸手捏住常乐的手臂，以身上的“离火”气息把这股妖气驱散。
虽然他用“神印术”把仙力值封印到了160点，无法使用离火，但驱散这点妖气离火气息便已经足够。
“表哥，你手好热。”常乐又哼了一声，一会儿便睡着了。
墨非满腹狐疑，对此事煞是不解。
在医院站里面踱了几步，忽然小声问穆青衣道：“你信鬼神么？”
“怎么忽然说这个？”
“闲说嘛！”
两人一面说，一面走出医护站。
到了车里墨非继续道：“以前我听我妈说，早些时候村里会有那种鬼上身、什么狐仙之类的，你听过没有？”
“这肯定听过，但那都是文学作品杜撰出来的。”
是么？
墨非沉吟不语。
他感觉常乐的情况是被某种东西“冲”了，妖。
可是现代社会怎么会有妖……
不对！他忽然想起来曾在云峰山地质公园的里见过舍利子，那舍利子是修到第三果位的和尚留下的——往上就是阿罗汉果位！
既然地球上能有修到第三果位的和尚，那为什么不可能有妖？
有意思。
他低头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