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人听董添宝居然主动约战荆戍,立刻沸腾起来:这下有好戏看了!
虽然董添宝所为不合规矩,但外门考核规则之中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能约战他人,所以被约战的人大可避而不战。然而这样一来,那避战之人必然会被大家视为怯战,是个懦夫,他的名声便毁了。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董添宝望向荆戍,想看看他到底如何应对。
“荆戍?这个名字很耳熟啊,他是不是二师弟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弟子,我记得他还是双上品灵根呢!怎么他与这董添宝有过节吗?”掌门莫肃见董添宝不按规矩行事,心中有些不喜。
“掌门师兄记得不错,那荆戍就是二师兄领回来的木火双灵根弟子,是块材料,可是如今已经废了,是块废材了。”钟离无垢瞟了一眼坐在莫肃左首一言不发的柳子清一眼,不屑道。
“哦,此话怎讲?”莫肃依然板着面孔,沉声问道。
“那荆戍入门第一个月便不好好修炼,在宗内四处寻找差事赚取晶石,一个月后更是变本加厉,整日影踪全无,他所属魁元堂堂主靳东来见他不知自爱,也对他失望透顶,便随他去了。”
“如今一年时间过去,他才修炼至炼气三层,偏偏这一年间他还屡屡去藏经阁借些乱七八糟的法术武技,想是心中羞耻,便做做样子以堵悠悠众口。可惜如此不过是欲盖弥彰,今天这董添宝当众约战荆戍,可知荆戍此人连师兄弟关系也处理得不好,修炼处事皆是下品,废材是也!”钟离无垢一席话将荆戍批得狗血淋头,分文不值,明是斥责荆戍,暗是讽刺柳子清识人不清。
“此子如此不思进取,当真是白费了宗门的培养,与三师弟招徕的连天佑相比真是天差地别。”莫肃闻言对荆戍大恶,话锋一转又卖弄起他的高徒来。
“说到天佑,今日怎不见他踪影?”
“天佑昨晚忽有所悟,已经筑基了,如今在天峰巩固境界。”
“什么!天佑筑基了!”
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柳子清也大吃一惊:“那连天佑出生王族,所以进宗之时已经是炼气后期,但是一年之内便筑基成功,仍是十分惊人,看来极品雷灵根果然不凡!”
“那真要恭喜大师兄了!大师兄座下两位亲传弟子都是惊才艳艳,咱们玄衣宗后继有人啊!”
莫肃与钟离无垢谈笑风生,一旁的柳子清则略显失落。
本来安静坐在台下观看比试的荆戍一脸悠闲,此时听见董添宝这蠢材又来找他的麻烦,心中很是无语,虽然他依然保持理智,但心中也做了一个决定:等会儿要给这个董添宝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计议已定,他面含笑容,朝着董添宝轻轻摇头,眼中却尽是怜悯之色。
众人见他摇头,嘘声四起,这下荆戍算是坐实无能废材的头衔了。台上董添宝不屑地大笑:“原来荆师弟说话如同放屁,既然没有胆量上台一战,那师兄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荆戍闻言眼中寒光一闪,那一丝怜悯也消失无踪了。
时至黄昏,外门考核第一轮擂台赛也接近尾声了。荆戍见台上五人基本已锁定胜局,连那董添宝也已胜了五场,台下众人也没有什么厉害角色了,便长身而起,向试武台走去。
“刚才你说要和我切磋切磋?”荆戍一跃而起,挑的对手正是那不知死活的董添宝。
董添宝本来以为荆戍已经胆寒,哪料他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送上门来,顿时大喜道:“如果你一直做只缩头乌龟,我倒真拿你没什么办法,如今你自己找死,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说不定会手下留情哟!”荆戍邪邪一笑。
台边裁判比赛的令官见二人已经准备好了,便大声喊道:“开始!”
话音刚落,荆戍便化成一缕清风飘到董添宝面前。
那董添宝此时正想憋一个大招,然后潇洒地把荆戍一击解决掉,谁知眼前一花,荆戍那张讨厌的脸便出现在了他眼前。
董添宝大惊失色,右手下意识地握拳击出,谁知还没伸到半空便被荆戍一把抓住。他刚想挣脱,荆戍就“啪啪啪”一连三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董添宝白白的圆脸上顿时出现三个血红的掌印,他脑中嗡嗡作响,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荆戍也自然不会给董添宝明白的时间,在他愣神之际,又扬起右手,将元气汇于掌心,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颇有节奏地“抚摸”着董添宝的脸。荆戍边打还边高声大喊。
“你董添宝去山脚翠香楼嫖妓我偷看了吗?”
“啪!”
“你董添宝偷老奶奶内裤我举报了吗?”
“啪!”
“你董添宝抢路边小孩子糖吃我跟你争了吗?”
“啪!”
“既然老子跟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整天摆着一张高高在上的臭脸找老子的麻烦你是有病吗?”
荆戍说完收起右手,放开董添宝,右腿猛地踹在他的胸前。董添宝凌空飞起,在空中滑了几丈,狠狠砸在台下,正躺在一个目瞪口呆的歪嘴小个子脚边。
那歪嘴小个子正是毛猴儿,此时他张着大嘴,一脸震惊地低头看着脚边鲜血满面,肿成猪脸的董添宝,喃喃说道:“董师兄你胖了······”
“啊!”董添宝此时终于清醒过来,他翻身而起,右手指着荆戍,浑身触电一般颤抖不止,“你······你······哇!”
众人以为董添宝多半要冲上台去和荆戍拼命,谁知他“你”了半天突然掩面跪地大哭,虽说掩面,当然按他现在脸的大小肯定是掩不住的。
从荆戍上台到董添宝被打下试武台放声大哭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但这半盏茶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却令在场所有人呆若木鸡,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最后还是令官首先反应过来,他见董添宝已被打下高台,几个和他要好的弟子正将他生拉硬拽带离试武台,便高声唱道:“胜者荆戍!”
全场突然爆发出一阵嘈杂的人声,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荆戍表现出来的超强实力。
“好!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让我失望的,居然藏得这么深!”梁一木第一个击节赞叹,全然忘了先前他是怎么担心荆戍的。
殷月婵此时也才闭上一直张着的樱桃小嘴,嗫嚅道:“这荆戍居然能以炼气三层完败炼气六层,当真是奇迹啊!”
坐在高处观看的莫肃和钟离无垢也是一脸惊愕,只有柳子清眼中精光不停闪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三师弟,你不是说那荆戍一年之间游手好闲,根本没有用心修炼吗?这是怎么回事?”莫肃毕竟身为一宗之掌,此时已完全平静下来。
“这······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莫非他有什么奇遇?”钟离无垢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猜测是荆戍得了什么奇遇。
莫肃显然对钟离无垢的回答不太满意,他转头看见柳子清目光灼灼地盯着台上的荆戍,好像知道些什么,便问道:“这荆戍是二师弟带回来的,二师弟知道些什么吗?”
柳子清收回目光,心中微微整理了一下,轻声回忆道:“大约一年之前,我在宗外的修士公会分会见到过他。”
“修士公会?”莫肃与钟离无垢同时出声。
“那次我去修士公会替宗门发布一个任务,看见荆戍也进了修士公会,心中好奇,便隐在一旁等他出来,不一会儿他果然出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枚任务玉牌。”
“你的意思是他修炼了一个月就去修士公会分会接任务了?一般新入宗的弟子怎么也得在宗内修炼三五年将境界突破至炼气三层甚至炼气中期才敢去公会接任务,那时他最多不过炼气一层吧?”钟离无垢一脸不可置信。
“我当时也很惊讶,于是便暗地里注意起他的行踪来,果然从那以后,他隔一段时间就下山去公会一趟,再租了宗门的飞行妖兽雪羽鸿雁离开一天甚至两天,回来之后就在自己的住处闭门数日不出。如今想来,他是在通过做公会发布的任务来磨练己身啊!”柳子清满脸欣慰,抚须而笑。
“可是他现在才炼气三层,怎么能如此轻松就打败了炼气六层的董添宝呢?”钟离无垢对这个问题始终不解。
坐在正中的莫肃也是一脸探寻之色。
“我想这应该与一年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有关吧?”柳子清便将荆戍生了怪病,后来又遇到那个极似邙道人之人的事一股脑儿告诉了两人。
去年大选结束,他们二人正为收了连天佑而兴奋不已,柳子清自己也激动了好久,根本没时间跟他们说这事,后来荆戍的表现又实在太差,于是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他们听了这事,也感觉很是诡异,想不到这事居然还跟消失已久的邙道人扯上了关系。
“纵使这荆戍有些特异之处,但他小小年纪便藏而不露,城府极深,对同门师兄下手毫不留情,恐怕心术不正,你二人将来若收他为徒,定要好好教导。”莫肃为人刚正,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此时对荆戍印象极差。
钟离无垢听了掌门师兄的话,心中不以为然:“若是在宗外,那董添宝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荆戍这般羞辱,荆戍便是杀了他又能如何?大师兄未必太过妇人之仁。”他虽不同意莫肃的话,但此时却不会否定,反而赞同道:“大师兄说的是,若是这荆戍以后拜在我的门下,定当严加管教,绝不留情。”
柳子清对莫肃极为尊敬,此时也不敢反驳,只得点头称是。
场中荆戍看见董添宝被他打下台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也很意外,随后心中不禁坏坏想到:“难道我胡诌的那些东西都是真的?真要这样这董添宝才是个人才啊!”
他这边在胡思乱想,台下的观众们都不淡定了。本来大家都以为荆戍不过是个胆小无能的废物,谁知他一上台以压倒性的优势三下五除二便干掉了炼气六层的董添宝,众人经过一开始的震惊后现在已经慢慢想起另外一个问题,还会有人去挑战他吗?
这世上总是有人不信邪的。台下莫名安静片刻后,又一个刚突破炼气六层的弟子上台挑战荆戍,结果自然不必说,荆戍又以自己风一般的速度先近身,然后使出一招武技将他击败。
这个弟子虽未战胜荆戍,但却燃起了台下众人的战意,此人下台后,接二连三的有人挑战荆戍,其他四座高台几乎都被忽略了,大家都想看看荆戍到底能撑多久。
令人失望的是,每个上台的弟子都被荆戍在短时间内打败,最长的一个也不过挺了一盏茶的时间,而且荆戍在此期间使出了五花八门的法术武技——这一个被摧花掌击中面门倒地,第二个被截元指点中睡穴昏在台上,第三个被小谭腿蹬在屁股上险些变成四瓣······
此时台上似乎已经不是外门弟子在进行考核,而是荆戍在向大家展示各种各样的武技。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弟子抱着脑袋狼狈逃下试武台,令官见状突然大喊一声:“魁元堂荆戍晋级!”台下的观众正看得兴致勃勃,此刻听到令官的声音才发现荆戍已经连胜十场了!
之后的比赛虽然也出现了一些小惊喜,但都与荆戍的活跃无法相比,所以观看的弟子们兴致缺缺,最后四名优胜者出现后就草草结束了。
主持外门考核的寒蛰堂堂主卢践行见第一轮的考核已经结束,便宣布明天继续第二轮,请十五名晋级的弟子做好准备。
末了他还阴险地对魁元堂堂主靳东来说道:“没想到靳堂主放弃的弟子居然如此厉害,真是世事无常啊!”
那靳东来憋了许久,最后冒出一句:“其实我早就看出此子非比寻常,是以早早放手,让他自修,不然哪有今日的风光!”
卢践行与覆山堂堂主赤渊文听了面面相觑,二人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好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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