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手持那件刚换下来的血衣在府中一直绕,一直绕,绕过了上十座假山,来到一处禁止府中任何人出入的地下冰窖,冰窖门口,是他从鲛人一族捕获来的两个鲛人大汗。
相传鲛人自古以来体格出众,男子面部凶残,喜食活人,女子生地貌美如花,喜食男子精魂。
放这样的守门狗在这儿守着,再加上他沈七在卫家偷偷学的阵法,怕是连沈凝也进不来这冰窖。
不,就是为了防止沈凝进来。
他施法打开冰窖的入口,狭窄幽长的一条小道便呈现在眼前,他一步步向里面走去,大概走了十来分钟,眼前豁然开朗,是一间巨大的储物室。
可这间储物室储藏的东西并不多,墙上挂着的,是一件件被冰封了的血衣。
从北到南,一共十一件。
沈方低头深深地嗅着手中的那件还带着沈凝体香与血腥的衣服,他闭着眼睛,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暴露出来,加上这一件,一共十二件血衣。
沈七望着这满墙各种各样的血衣,回想起这里本来是十四件血衣的,他仅仅秘密高价卖出了两件,就换来了黄金万两,豪宅,地位。
这间冰窖里的东西,怕是能让天下所有人疯狂。
沈七将手里的那件血衣放在墙上早已凿好了的洞内,双手结扣,洞口周围的冰块就迅速吻合,将血衣封在洞内。
沈方满意地抬头松了松脖子,转身走出了冰窖。
刚来沈府的第一年,正值春末十五,族人像疯了一样聚在一起,齐齐向沈凝所在的房间施法,沈七躲在柱子后面,看着一群人向一间房门紧闭的房间施法,实在深感疑惑,他趁着人多杂乱,翻身从窗户进了沈凝的房间,躲在纱帐后面,他惊呆了,眼前被一层纱帐隔着的沈凝正坐在木桶中,一身血迹,桶中的血还在不断增加,沈七一愣,这不是,这不是已经在九州大陆被屠尽的药人吗!
之后,他每年都瞒过了所有人,收集血衣,并放到隐蔽的地方,再后来,他手中的血衣多了,他想,这药人的价值本就不可估量,又何况这药人之血呢,于是,他前后卖出了两件血衣,换来了他在沈家得不到的一切。
他自然是知道他这样对不住沈凝,可沈凝啊沈凝,你可知道,有这十二件血衣,他沈七又有什么得不到!
沈七出了这冰窖,深知这冰窖现在是更加珍贵了,又施法布下迷幻阵,并叮嘱鲛人一定要严守这里,擅闯者,斩,才放心离去。
傍晚时分,房间里的沈凝迷迷糊糊地觉得睡得着实舒坦,正准备翻了身,谁料这吊床面积不大,“啊!”地一声,她结结实实地掉下了床。
沈凝仰脸躺在地上,环顾四周,眼睛瞬间睁大,这下,是真的彻底醒了。
“这里,不是我的军营?那这里,是哪!还有,我这衣服,怎么,是谁,谁帮我换的衣服!”
正当她起身坐在地上自己瞎嘀咕的空档,房间的门咔吱一声被打开,沈七端着粥,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与沈凝四目相对,愣了几秒后,他把粥递给身后的侍女,跨着大步上前一把把沈凝抱在怀中,稳稳地放在了吊床上。
“七哥,我这是,在哪?”
侍女放下粥,沈七并没有回答沈凝,反而对侍女说,“吩咐下去,制备新房,你先下去吧。”
侍女欠身退下,随手关了房门。
“新房?七哥,你!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沈七不慌不忙地端起粥,温柔地吹了吹,用小勺递到沈凝嘴边,沈凝低头看了看粥,肚子也着实饿了,哇呜一口就喝下了勺子里的粥,沈七看着沈凝的喉咙上下一咕噜,才放心地放下粥,直视着沈凝的眼睛,说:“凝儿,七哥当然相信如果逼你和我结婚你一定能杀了七哥,但莫要怪七哥,刚刚那口粥里可是放了消术散,这一个星期内,你可都使不上法术了,现在啊,你就和凡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一样一样的。”
沈凝惊讶地睁大了眼,张嘴作呕,想把刚刚喝下的粥吐出来,沈七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猛地摁住了她的脑袋,下一秒,沈七闭着眼睛吻上了沈凝,他顺滑的舌头一下子就滑进了沈凝的口腔,不住地寻找沈凝的小舌头,与沈凝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不住地吮吸,沈凝觉得更加变扭,来回地挣扎着想挣开他,可失去法术,身体又还没恢复的沈凝只是个小女子,哪里是粗犷豪迈,肌肉扎实的沈七的对手,不一会儿,沈凝就觉得空气稀薄,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沈七也是感觉到沈凝呼吸困难,才不舍地放开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沈凝大口大口地喘气,沈七胸膛的温暖让她害怕,她想挣开沈七仍然扼住自己的大手,可却使不上一丝一毫的力量,紧接着,沈凝感觉到一阵眩晕,双眼一闭,晕在了沈七怀中。
沈七松开了扼住沈凝手臂的那只大手,俯下身子将沈凝紧紧抱在怀中,两人共同躺在了并不宽敞的吊床上,沈七的下巴抵着沈凝的额头,缓缓闭上了眼。
“凝儿,对不起,那粥里,我还放了**散......”
房间外的府中,灯火通明,到处都挂起了红绸缎,红灯笼,红双喜,凝儿,待你明日醒来,我便让你做这天下最美的新娘。
此刻,天空已经全黑,沧杌缓缓降落在蓬莱岛,暗自骂了一句,“该死的,怎么这么远!”
他不知道这偌大的蓬莱岛上沈凝到底在哪,无奈之下,他召唤来沈凝的坐骑鸿鹄,鸿鹄的叫声响彻天地,转眼间,鸿鹄便幻化为一个头发散发着幽蓝的柔光的少年,少年单膝跪下,对沧杌俯首称臣。
“尊上,唤阿鸿来可有急事?”
“急事倒是真有一件,你可知,你家主子此刻在何处?”
“这......”
鸿鹄低下头,皱紧了眉头,沧杌上前俯身扼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夜色下,沧杌的双眼散发着骇人的血红色,他说:“阿鸿,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从那妖王的洞窟里救出来,又是谁,让你遇到了现在的主子,你可别真以为这一切都是什么狗屁机缘巧合!”
鸿鹄立刻双手抱拳,颤抖着身体,说:“阿鸿,阿鸿不敢,阿鸿这就领着尊上,去寻自己主子!”
沧杌放开他的下巴,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这才对嘛,走吧。”
“是!”
当年,阿鸿不过百岁便被妖王抓回洞窟,妖王是个女子,还是个长相奇丑的女子,她贪恋阿鸿英俊的少年郎的模样,硬要与阿鸿发生那种关系,阿鸿誓死不从。那个老妖婆便抽打他,折磨他,每每夜半,他便仰天长啸,鸿鹄哀啭不绝的悲鸿恰巧被路过的沧杌听见,阿鸿见沧杌竟能随意出入这妖气繁重的妖界且气宇轩昂气度不凡,便求沧杌救他出去,沧杌说:“好啊,但我有个要求,本座要你做一个小姑娘的坐骑,且不能让那小姑娘知道你是我派去的,可好?”
鸿鹄连连点头,只要能把他从这儿救出去,他什么都愿意。
谁料,这沧杌不仅救了他,顺手灭了妖族之王,称霸了整个妖族。
彼时的阿鸿看着浑身是血,尸体已经冰冷的妖王躺在他的脚边,而远处的沧杌不仅毫发未损,身上竟是连一粒灰尘也未曾染上。
之后,沧杌便让他自己去寻那巫族沈氏,沈凝,起初,他一听这个小姑娘是个巫族之人,妖族向来害怕巫族,况且这个人还是现存巫族中最强的沈氏一族,他不敢去,可沧杌比那小姑娘更可怕啊,最后,在沧杌的威逼利诱下,他无奈地飞到了沈家,故意被刚刚四岁的沈凝抓住,做了她的坐骑。
记得当年,阿鸿曾问过沧杌,“尊上不同阿鸿一起去见那小姑娘一面吗?”
只见沧杌愣了几秒,终了是摇了摇头,“她呀,算了,你快去吧,切记,不要在她面前幻化成人形,还有,永远不要背叛她。”
“阿鸿定将谨记尊上所言。”
就这样,阿鸿一直陪在沈凝身边,沈凝坚忍,出色,对他更是无微不至,他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春秋十四载,沈凝对他的好,他此生都不会忘却。
他不会忘却的,还有当年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沧杌。
月色下,阿鸿背着沧杌,在空中准确地找到了沈七的府邸,他无声地在府邸的琉璃瓦上站住了脚,沧杌跃下他的背,阿鸿立刻幻化成少年郎的模样,跪在沧杌脚下,沧杌抚摸着他的脑袋,说:“回去吧,辛苦了。”
阿鸿作揖,回答道:“是!”
阿鸿走后,沧杌转眼间眉眼里尽是冰冷,他无声地跃下琉璃瓦,在府中隐了身形,一间一间地寻找着沈凝的房间。
府中高悬着的红色锦缎,红色灯笼,红双喜刺伤了他的双眼,他心中憋着一口气,沈七,本座精心护了十四年的女人,是你一介草民想抢劫抢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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