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贾赦 第52章
作者:一世执白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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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上皇虽然心里已经坚定了想法,本来还想端着——或许用装模作样来说更合适?

  可惜,许太监刚拉长了声调喊完了“有本启奏无本退朝”,那边就蹦出来了一个主动当枪使的儿子,那给他气的啊,简直想弄死他!

  这儿子不是别人,正是老十。

  十爷想的很简单啊,这必须得问问自己老子贾半仙有没事儿啊!这倒栽葱还是从那么高给栽下来,这一个不好,可就……

  他其实就是这样单纯地只担心了下贾赦的生死,毕竟这还和他们兄弟以后能不能多生几个孩子有关呢!

  昨儿个贾赦大出风头之后,他直接将贾赦奉成神仙一样尊敬,对自己的王妃肚子里揣崽儿那是再没有任何怀疑。于是更恨不得将过去蠢蠢的自己拍死,恨自己当初为何就没有慧眼识人发现这半仙儿的能耐,以至于如今上赶着都要排队和一堆人抢大腿。

  他就是这样的单纯无邪,也就这样赤子童心地……蹦出来了。

  太上皇虽然恨不得也重返当年将他直接射墙上,这不是也得认命?谁让这蠢货还就是自己生的,再加上剩下那些臣子和儿子眼珠子都跟狼一样,所谓群狼环饲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于是端也端不住了,太上皇撩起眼皮子看他一眼,“怎地,此事与你何关?”

  老十:“……”

  我竟无言以对啊!

  他老爷子的战斗力简直一下爆表啊!

  那边林如海倒是犹豫要不要再当枪杆子,贾敬就直接奏请出列了,以至于老十在心里嗷嗷嗷嗷地叫好——

  贾敬,你有种!

  本王敬你是条汉子!明年你若是……就给你上坟!

  贾敬冷着一张脸全不在乎地怼太上皇道:“十爷所言正是微臣所想,敢问皇上我那不争气的堂弟如今可好?”

  这这这……

  太上皇无比尴尬,因为他刚刚还真没发现这贾敬啊!这货多少年都没出现在早朝之上了,万没想到这个时候会蹦出来,而且还没办法打他的脸,因为他有这资格啊!

  林如海对贾敬也一下敬佩地不要不要的!

  太上皇对这个贾赦的堂哥还真没办法高冷,一来贾赦那蠢货对贾敬很是敬重这事儿他知道,二来这贾赦昨天是为民请命,为国出力,这为国为民还一脑袋从天上掉了下来,这情理上怎么也要给人一说法啊!

  这太上皇也没想到预想中的忽悠会变成被人“娘家人”怒怼,只得道:“贾天师应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脱力,正在毓庆宫休养,你若不放心,下朝之后可去探望。”

  这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话。

  说完之后太上皇就虎视眈眈地看着剩下那些臣子们,一脸的“你们谁敢再问老子就怼死谁出气”的脸。

  可惜,有人就是不吃他这一套。

  这人也不是别人,而是关老爷子关无极!

  关无极此人一是资历够高,再来就是地位不低,阁老!

  关老爷子出列道:“皇上,贾天师昨日做法可与您商量了?”

  意思简单明了——

  你和你儿子暗搓搓的让贾赦请了神仙帮忙荡平邪魔,这么大个事儿,你就不跟内阁商量商量,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内阁?

  这太上皇就更没脾气了,可为了脸面他也怒了,“此事自然是朕和皇帝都与贾天师商量过的。天师大能,心怀天下,朕和皇帝甚是感动,故而昨日同意天师施法。天师功在社稷如今尚未大安,朕心中甚惭愧!待天师醒来,定要重谢天师,率尔等谢玄武荡魔大帝!”

  所以老子就干了,怎么着吧!

  他说完怒视着关无极,可这老头子既然笑眯眯地摸了一把胡子,道:“既是如此,那臣等知道了,此事应该可以准备起来了。”

  此话一出,附和着无数。

  这个时候谁敢不从善如流那就是异端!活该下次倒霉!活该你家有个什么妖魔鬼怪!

  太上皇万万没想到关无极这画风突变,刚刚还一脸的问责转眼就变成了“我甚关心天师,我等定要积极配合酬谢大帝”。这世界变化太快,他措不及防啊!

  不说他内心如何,六部打头的已经和其他一些阁老分别讨论起来了,核心话题之一就是如何能让那位帝君高兴,能让贾赦开心,毕竟贾赦之功,已非寻常封赏能封的。

  贾敬冷眼旁观了一会儿,视线就在几个人身上一一扫过。

  他这视线太过赤、裸,简直是半点避讳都不曾有。

  太上皇直觉不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倒是有几人已经脑子转得快,知道这个一等将军打算干啥了。

  老八直接看了一眼贾敬,心道,本王也敬你是条汉子!

  与他有一样想法的其实还有老三和老十三等,林如海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贾敬之猛,自己下辈子也比不上了。

  果然这贾敬出列之后就保持着一张冷淡脸放了重重一炮:“陛下既然要赏贾赦,臣思来想去,觉得唯有两事能让他高兴,其中一事,能让他对陛下感恩戴德!”

  太上皇:“……”

  行了,朕知道了,求你别说!朕把那老东西一家全给捞回来行吗?

  贾敬敢于直面圣人,对着太上皇那张已经快要绷不住的脸又道:“先太傅张静初大人乃是贾赦泰山,如今他老人家阖家老少已经流放多年,便是当年多有不周之处,望陛下念及他已老迈,请陛下恩准他与子孙回京养老吧。”

  这话,其实既给太上皇留了那么点脸面,又好没道理。

  首先没直白地说太上皇你不对,你没凭没据胡乱撒气就把贾赦他岳父和仨大舅子全撸了,张家抄家之后就有无数人落井下石,人家家死了好几个出嫁的女儿……

  好,这是面子。

  可胡说八道嘛……这张家老家是姑苏的啊,和林如海的老家是一个地方的,和关无极当年是老对头,关无极当年可是彻响姑苏的……万年老二。

  以关老爷子和张老爷子同榜同科同乡等等加起来一堆的缘分最后俩人还是政见不和,当年连累谁都没带累关老,绝逼是因为俩人之间怨念太深。

  这张家祖籍姑苏,这贾敬胡咧咧让人来京城养老,话外之音就是让贾赦那个半仙儿养这个岳父……这没道理,断是没道理!

  再加上他先前那视线针对性忒强,刚刚被他视线冷怼过的那几个心里一边怂,一边犹豫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出头拦住这事儿,正纠结着或者用眼神互视犹豫着要不要推出来一人的时候,他们曾经的旧主老八笑道:“张老虽有不妥之处,终究是我等老师,还望父皇看在他苦心教导我等和四哥多年的份上,赦免他吧。”

  刚刚那几人心中立刻咯噔了。

  卧槽啊!

  八爷你这君子报仇来得好快!

  所谓的旧主自然是这几个曾经的八爷党已经背弃了老八。

  原因不外乎是新皇登基这八爷彻底没了出路啊,不过他们几个沟壑一起,早在四爷登基之前,八爷第一次被圈后就和这位八爷左了心,如今人家看好的那可是四爷的次子,甄妃之子。

  甄妃最为受宠,如今皇后当了几年,还半点没有立皇长子为太子,这什么意思是个人都会在心里琢磨一圈儿啊。

  他们这几个能在这朝堂之上还能有站脚的地儿,不就是因为太上皇还在,四爷也没动老臣以免他老人家多心吗?可太上皇总会老,之前没病死被贾赦拖了回来,可这人也是有命数的,改朝换代那是早晚不可避免,他们当然要另拥明主,想办法给自己延续下政治生命。

  老八心知肚明,也笑眯眯地帮忙补了一刀。

  所谓□□十感情好,此时倒是显现了出来。

  老八开了头,老九老十那是立刻附议!

  十三这些年都不被他父皇待见,在这位临朝听政的时候鲜少吱声,更何况是这站队的时候。不过他想到自己四哥曾跟自己说的话,也道:“儿子也觉得八哥说的对,张老爷子毕竟教导我等多年,如今年岁已大,父皇怜悯他老迈,让他回京养老吧。”

  这十三爷和皇帝的关系最好,乃是帝王之心的风向标,跟他绝对没错,于是带起好大一堆附和声。

  有些阁老倒是不太乐意,这张老头当然是最好死在外头,还有那仨儿子!毕竟影响力忒大,当年太子为什么能在江南有那么高的声望,不就是因为是被这老头开小灶?

  当初这老货就是阁老之首,关无极都要退一射之地,他若回京再入朝不是板上钉钉?

  倒是有几人还是张家的姻亲,不过是过去式。

  既是过去式就知道是个什么缘故,所以从他们的角度当然是不希望这张家回来的。这张家若是起来,他们可是结了死仇的!

  于是反对之声也是不绝于耳。

  林如海正要出列附和就被自己的老师给了一个白眼,贾敬倒是没回头看他,毕竟林如海这官儿也忒小了,说真的也没他插嘴的余地。

  贾敬冷眼瞧着这些出言相阻的人,冷笑道:“臣刚刚所说让恩侯对陛下感动涕零之事,便是彻查当年谁诬告了张老,蒙蔽了陛下!若将这些人一撸到底,恩侯定会对陛下感激不尽!他与张氏乃少年夫妻,素来恩爱,张家突变以至于张氏受惊早产,让恩侯丧气,让幼子丧母,乃他生平大憾,若陛下相信恩侯之判断,便请陛下彻查此事!”

  一言出,群臣惊!

  这到底是威胁太上皇呢,还是威胁太上皇呢?

  太上皇也是在贾敬脸上看了再看,还真没想到这贾代化的儿子居然是个如此不怕死的,再一想想贾赦平日里的作死画风,对这贾家的根性也算是有了底了。

  想让贾赦高兴,最起码也要把张家人给弄回来。

  想让贾赦感恩戴德记他的好,他不但要推翻自己曾经的错误决定,还要把当年要弄死张静初的人先弄死。

  绝,真特么的绝!

  太上皇觉得最绝的地方是他还很心动!

  什么脸面不脸面的,这贾敬也都给留了一线,毕竟说的好听,他老人家也是被人蒙蔽了的,故而不是他这皇帝的错,全是蒙蔽他的人的错。

  他再琢磨了下当年的种种,不得不承认当年上赶着要弄死张静初的,如今好多个都是他的老臣,也是重臣。

  他当初临死的时候还怕老四下手太狠,直接把这些家伙个个逼死,如今倒是不用他忧心老四行事太过了。

  太上皇琢磨到这里,忽然看向老八,又瞄了一眼老十三,意味深长地看完了这俩,便拉长声调道:“贾天师功在社稷,这张静初也的确老了,如今他既老迈,又是天师的泰山,看在这个情分上,朕觉得也可提前赦免他。至于他当初的罪名,既有天师作保,亦当严查!”

  “老八!十三!”

  他一声令下,两子一起出列跪下。

  “你们两个负责处理这事儿,你们四哥身子不好,要养个几天,这几日有什么进展就直接来报于朕知道。”

  嗯,太上皇觉得还是安安这些臣子的心才好,他还没打算换个儿子当皇帝。

  反正贾赦那偏心老二偏心到没边儿的都说老四是个皇帝命!

  朕没错!

  老二那运道在别的方面呢!

  权衡了俩儿子,剩下的都是蠢儿子,于是他用得就毫不在意了,管他是不是平时里看不顺眼的,如今好用就行。

  他老人家这突然起了这心思,也着实是吓坏了不少人。

  有些自问对他老人家的圣心有几分揣摩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昨儿个晚上受了什么刺激,不然怎么不让别人来办差,偏偏选了这俩。

  嗯,这来出名的不待见!

  不过有些人却不管这个,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兆头,太上皇还在意他们几个儿子呢。

  老十直接喜形于色,十三则是心里有块石头落了地,恭恭敬敬地接了旨。

  至于老八,当真城府极深,未有半点溢于言表。

  他如今一颗心其实不在这些上面,全在自己王妃的肚子里!和俩弟弟一样,个个都是乐着呢,他们要当爹了!要再有个儿子了!

  就算是为了讨好贾赦,不提收拾那些备弃主子的东西,他也会好好的将这差事办地妥妥当当,让贾赦无比满意。

  只要他想,就能做到!

  贾敬对这俩人出马的效果已经有了预期判断,恭恭敬敬地跪下给太上皇磕头谢恩,活像是那些当年落井下石的人都没了活路一样。

  这不知让多少人心中大骂,咬紧银牙,可也奈何不得他啊!

  这贾敬就不是一正常人!

  身为勋贵,他考中进士了。

  中进士之后一不结党,因为他迎合不进去。二没恩师,他当初也没请到什么大儒当先生。三就更奇葩了,他如今压根不是文官啊!之前丁忧回家之后压根没起复,要不是今天穿的是一等将军的补服,谁还记得他这号人?

  所以压根没什么好拿捏的,就算是能拿捏,估计这位也是浑不在意的。

  更更恐怖的是他还是贾家的族长,若是他乐意的话,如今他才是唯一一个能拿捏的住贾赦的人。毕竟只要这贾半仙没有飞升,没有断绝七情灭绝六亲,这还是贾家的人,当然要听他这族长的吩咐——

  最不济,也是有商有量的。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见到这位还是认怂吧。

  太上皇对贾敬“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其余朝臣也是长了见识,更长了记性!这贾家的人,不好惹!

  于是圆满完成任务的太上皇就直接宣布退朝,那些琐事儿什么的先堆着去吧,反正老四都是帝王命了,估计天生就是干这个的,这些政务肯定能办得妥妥当当的,不用他老人家费心。

  十三爷那边因他老人家吩咐的一个差事而心中大为感动,那边老八速度极为快速地带了俩弟弟包了贾敬的饺子,微笑道:“贾将军可是要去毓庆宫看先生?我等亦是要去感谢先生赐药之恩,不妨一同去?”

  他敞亮亮地把贾赦的赐药之恩给暴了出来。

  完全不担心等他王妃有孕的事儿传出来后,有人给他扣个不行的帽子。

  被人说了那么多年,他像是在乎吗?而且他之前也不是没有一个庶女。

  贾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后方,见林如海努力地拨开一些官小一点地恭维他的官员,努力往他这边挤过来,没先搭理这哥仨,就高喊了一声“如海”。

  有这等彪悍的贾将军出声相助,林如海那边就如摩西分海一样从分开的人潮中走来,从容地对贾敬拱了拱手,敬佩之意溢于言表。

  以后就是得罪大舅兄,也万万不能惹怒了这位贾家的族长!

  贾敬这才对仍旧笑颜以待看上去没半点被轻慢地八爷道:“既如此,甚好。”

  他琢磨着那边也不会只有一个愚蠢的贾恩侯,有那位在,他担心个什么劲儿?不就是同路吗?好的很,一同去,还能扫掉一些苍蝇。

  “赐药之恩?八哥你难道是身体不好吗?”十四冷眼旁观了一会儿,没忍住凑了过来。

  老十直接扫他一眼,“这与你何干?”

  不等十四再说话他就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你嫡亲的哥也就是咱皇上身体不好,你不去看看?还亲兄弟呢。”

  这话又是讥讽又是冷嘲的,果然让心高气傲地十四脸色一变,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他找德太妃去了!

  老十又看了一圈儿,比如三爷和五爷这样置身事外地肯定不会来,剩下的也不敢与他们哥仨争锋,谁知道他们那位好父皇又是怎么想的呢?

  十三倒是跟他拱了拱手,只道自己去看四爷。

  好么,剩下的想起那位还在“病中”的皇帝,也没敢越过病中的皇帝去看生病的天师。

  这种“有种”,可不是谁都有的。

  于是转道毓庆宫,这仨司徒家的带了俩贾赦的亲戚,待到了毓庆宫,为首的哥仨就看到了一个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二哥。

  意料之中是大家都懂,当年老八是真心怀疑司徒曌和贾恩侯断袖的,造谣也是自己先信了的。

  至于意料之外,当然是他们素来雍容尔雅又仪从容的二哥居然披散着头发出来的,虽然别说还真挺好看的,但是出现在这位下天牢都胜似闲庭胜步的二哥身上……

  老八:破天荒啊。

  老九:绝逼真爱啊!

  老十:卧槽,这散着头发也能这样好看,老子下辈子也比不上啊!

  司徒曌环视了他们三人一眼,根本就没将他们哥仨放眼里,反而唇瓣微扬带着再亲热不过的笑容对贾敬道:“恩侯只是昏睡过去了,情况尚好。”

  同样被这位前太子爷无视的林如海半点意见都没。

  这位爷果然不愧是和他大舅兄……的人,一眼就知道谁才是最需要拉近乎的。

  贾敬在这位面前反而没有像怼别人一样大放冷气,反有些如释重负地松快,“没事就好,他也该受点教训了。”

  □□十:卧槽!这什么意思!这是嫌弃他荡平邪魔?你敢不敢让天下百姓听听你这话,看谁不唾你唾沫!

  司徒曌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待他醒来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否则以后还不知道要捅出怎样的篓子。”

  林如海:我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天下不是你司徒家的天下?不对,我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这边一个是贾赦的大腿,一个是贾赦头上的大山,两人达成共识之后就差手拉手携手而去,只守着那心中被命名为蠢货的家伙醒来,那边八爷还是刷了下存在感。

  “咳,二哥,我们是来谢天师赐药之恩的,你看——”

  司徒曌瞥他一眼,“既是要谢,自是当面道谢,哪里有人昏迷着谢恩的?糊涂!”

  说完也不再看他,只“请”了贾敬。

  贾将军毫不犹豫地迈腿上前,顺带捎带了一个跟屁虫林如海,径自而入。

  要说被如此轻慢,剩下哥仨要怒吧?

  老十是有点,只一看他八哥还笑得出来就凑上前去,低低问:“八哥你怎么还笑啊?”

  “我笑咱们二哥痴心枉负。”

  老十倒是没搞懂他这二哥为何话说的如此绝对,后来问了自家婆娘,才明白了意思。

  日后,他二哥与这贾恩侯便是世俗分隔,更没戏唱!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贾赦在这里,看到刚刚那一幕,肯定要嗷一声,哀叹下自己的狗眼要瞎了!

  可当事人二人组却没有半点大发狗粮闪瞎狗眼的自觉——

  一人捂着另一人的唇,四目对视,俱是慢慢深情。

  等两个人能好好说话,已将是他们互相看腻歪之后了。

  小李探花直接将事情经过省略了系统,将贾赦这位贾兄说成一位友人说了详细,并深生忏悔道:“是我不对,一时间想岔了,只觉得龙兄他肯定会对你……是我不对!”

  林诗音再次以手掩住他的唇,不让他再将道歉的话说下去,她今天已经听到了太多,太多。

  她想听到的,也从不是道歉。

  “我觉得龙啸云此人心机深沉,表哥会为他所救之事太过蹊跷,不如详查!在这之前……”她说到这里双颊多了几分晕红,下面的话她一个姑娘家又怎么好说下去呢?

  她不说李寻欢也是尽懂,只将她拥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许诺道:“我已经让林伯去算日子了,他说正月十八就是好日子,明天就会准备起来。”

  正月十八当然是太过匆忙,李寻欢现在要的就是匆忙!

  好在他表妹一应嫁妆早就是准备妥当的,六礼也早走过大半,后续纵是赶了点,他也一定要一丝不苟地完。

  听他说出自己最期待之事,林诗音在他怀中不禁留下眼泪。

  这一天,她已等了太久,等到近乎绝望!

  幸好,幸好!

  这边有情人终抱成一团缠缠绵绵共叙情话,那边龙啸云却是等了又等都没等到李寻欢来看他。

  现在就算他是贾赦的智商也会察觉不对,更何况以他的城府?

  这里面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

  他在李园也是带了两个自己的随从的,此时一个去打听消息刚刚回来,他立刻喝问:“到底出了什么事?那李寻欢又为何会在昨夜回来?”

  他原以为他绝不会回来祭祖!

  这水磨工夫眼看就要水到渠成,他不但回来了,还到现在都未来见自己,难道是有什么人坏了他的大事?

  那随从却道:“应是受了伤,听说回来之后就吐了一地的血,应是勉力强撑吧。”

  龙啸云听了倒觉有理,“他那人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他,倒也不奇怪。”

  若是不回来被人抄了老巢……有可能!

  “不过倒也没打听到如今如何,爷您是知道的,这一家子都像防贼一样看着怎么。”恨不得见了就唾几口唾沫,哪里会告诉他们实话?

  若不是他去打听到了钟楚楼,怕还不知道。

  龙啸云冷笑道:“这又何妨?”

  不管那些下人怎么看他,这当家做主的信他如旧不就好了?

  他下一瞬就在自己一个穴位上点了下,接着面色就愈发苍白,他挥了挥手道:“去请李家二爷,不——去请个大夫。”

  在这李园,如今的李寻欢除了少爷这称呼外,被成为二爷更是多些。

  那李忠见了随从不禁冷眼,不过他素来如此,那随从也没意外,只擦了下眼泪道:“还请管家帮忙请个大夫,如今那位怕是……”

  “我家少爷已经在找寻梅二先生的踪迹,已有了消息,怕是没几日便能有消息,这徐大夫也是告老太医,亦是医术高明,这药不如继续用上几日。”

  “咳,咳咳——”

  所谓人未到,声先至。

  随从眼睛一亮,看向李寻欢,刚要跪伏哭泣就听李寻欢道:“忠伯,婚礼筹备的如何了?”

  李忠立刻道:“已经在紧张筹备中了。”

  “咳!这就好,我这身子怕也撑不久了。”李寻欢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含笑看向随从,“大哥身子可好?”

  看着李寻欢这张苍白似鬼的脸,那随从还真没办法说出不好这两个字。

  比起他,他家爷病地似乎……还不够啊!

  不过婚礼?

  那随从看着他那脸色,再瞧着李忠满脸的不情不愿,立刻就妙悟了!

  他家爷盼了那么久,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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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赦大老爷:这是我被烟的最惨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