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庄园 栾老师
作者:鬼典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跑到大门口,看到外边有一辆警车,我连忙让人把大门打开,放警车进来。

  警车开进来,停在了我的身边,我扒着车窗往里看,没看到栾哥,却看到一个女警,带着一个年老的女人走下了车,她们是从另一侧下的车,我扒窗看到是她们的背影。我心想,这是谁呢,我怎么有点儿眼熟呢?

  我连忙也绕了过去,一看,愣了,是栾哥的母亲,教过我的栾老师!她,她她,她怎么老成这副样子?栾老师的岁数不大,还在职,没到退休年龄,怎么就龙钟了?

  我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栾老师的两只胳膊,说,老师,怎么是你?!

  栾老师一脸苍茫,她凑近了我,仔细看了看,说,是小白,是你呀,我算找到你了!

  我看着栾老师问,老师,你的眼怎么了?

  栾老师说,你哥失联之后,我这眼就不大好使了,快失明了。

  我的心里忽悠一下,知道栾老师这么快速衰老的原因了,她是担心我栾哥担心的,我连忙劝她说,老师,你别急,我栾哥不会有事的。

  栾老师说,我知道不会有事,可我这心里总掂心是个事,我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子落了下来,我抹着泪水劝着老师,说,老师,没事呀,真没事呀,局里不派人去找了吗?

  栾老师反过来劝我说,小白,你别哭,别哭犯了病。老师来想跟你商量个事?

  我说,你说吧,老师,只要我能做到的。

  栾老师单亲抚养大栾哥这么一个儿子,她生存的唯一理由就是栾哥她这个儿子,在派出所工作,栾哥也是没日没夜,摸爬滚打的,但那时,栾哥时不常在他妈跟前露露面,栾老师就不去掂心,这回,这么多天见不到儿子,还知道她儿子所面对的是狡猾老道,反侦察能力极强的乌总,她就心里想儿子凶多吉少,还能睡着觉,还能不迅速衰老?

  老师扯住我的衣角,把我带向她。我把头伸了过去,耳朵侧向她,她压着声音说,昨天夜里,你哥“回来了”,他对我说,他和他的女友被省里那个厅长关了起来,让我来找你,说只有你能救他和他的女友出去,那个厅长,谁也不在乎,就怕你,你要一去,他们都能乖乖老实了。他们厅长说,再搁两天,就毙了他们俩,小白,你快快救救你哥吧。

  我心里清楚,栾老师这是三天三夜没睡觉,神情恍惚了,说我栾哥回来,那只是一个幻觉。这应该是个梦的情节,可是老师是不相信托梦这种事的。更何况,老师说她三天三夜没睡了,瞪着眼睛看见了栾哥,那不是幻觉?老师要没了栾哥,余生就她一人孤苦伶仃的了。想到这里,我泪水倾泻而下,我给老师跪下了,哭着说,老师呀,你放心吧,我舍我的命,也要救出我栾哥。

  栾老师把我拉了起来,来劝我,说,你要去,他们不会要你的命的,你哥说,只要你去,他们就能放了他们,也不会为难你。

  我说,好,我去。老师,你是住在这里等着我,还是回到家里等着我?

  栾老师说,我还是回家吧。今天早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打车到局里,让他们把我送到你这里,他们还得回去呢。我就不耽误你了,你早去早回。

  我应,转过头看到陈薇艳和小泊站在一旁,我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对她们俩说,来,过来,我给你们介绍我的老师。

  陈薇艳和小泊走了过来。

  我指着栾老师说,这是我的老师,是栾哥的母亲。

  陈薇艳和小泊齐齐向我老师行了一个礼,说,老师好!

  栾老师说,好好,说着,伸出了手,拉住了陈薇艳,对我说,你别说,让我猜猜,这姑娘是谁?

  我说,你猜。

  栾老师说,是你女朋友。

  我说,对了。说完,把小泊拉到她跟前,说,你再猜猜,她是谁?

  栾老师又拉过小泊的手说,她呀,我也能猜到。

  我说,那你猜。

  栾老师说,她是你的那个能跳大神的妹妹,小泊,是不是?

  我只好说,是。栾老师要不这么说,我就扯过小泊说,这是昨天晚上我们住在一起的妻子——正好有外人在,索性就把事情挑明了。可是,人家栾老师知道得这么清楚,要问起来,她不是你妹妹吗?怎么成了你的妻子?那我要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问题是老师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这话肯定又“漏声了”,栾老师说,你没想想,你啥话不当你哥说,你哥啥话不当我说?更何况你哥他女友不是在你们这里卧底了很长时间吗?回到家里,眉飞色舞地对我学呀,说小白他女朋友长得可漂亮了。我问,有没有你漂亮?她说,我呀,我都不敢和她一起走,和她一起走,都能把我比没了。

  陈薇艳温温一笑,说,哪那么夸张啊。实际上小井有一种古典美,我们这里都说她是林黛玉。

  “嗨!”栾老师听了陈薇艳的话,叹了一口气,说,“她那样子哪能去搜山?在家里,你栾哥不让她去,她非要去,这回好……”

  陈薇艳劝栾老师,说,没事的,他们谁都没事的。小白要去,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啊?她这回让我去了!昨天我要去,她一门不让我去,我才急犯病的——对了,就是这么犯病的,不是什么“十疯九邪”。

  栾老师眼里又迷蒙了,她赶紧扭过脸去,打开了车门,就进到车里,怕我们看到她流泪。

  他们的车开走了,我率领陈薇艳和小泊送出大门外。车拐上道,就看不见了,我们仨就往院里走。我说,我吃一口饭,准备准备就进山。你们俩在家……

  小泊截断我的话,说,我也跟你去。

  我说,你跟去干啥?

  小泊说,我不跟去,你犯病了咋整?

  陈薇艳吊着嗓子说,是啊,小泊得去,你犯病了,小泊好那什么。

  我心里话,那什么?有种的你明说出来,别整一些含混不清的代词!

  但她没有明说,而是独自一人,往大堂方向走去。看她走远了,小泊上来㧐搭我一下,说干啥呀哥?!你非得整出点事儿你才舒服?

  我说,我说啥了?

  小泊说,你刚才说啥了,你不知道?

  卧槽,那是又漏声了!

  小泊说,将心比心,我也是个女的,遇到这种事,不等于抢我的男人吗?谁的心里能好受?说两句,就让她说两句,你今天要去找栾哥他们,那你和我嫂今天晚上还睡不成了。那就等回来吧,两个人一睡,那就没有说不开的话了,到那时再跟她解释清楚。刚才这一会儿,我想好了,咱俩从山里回来,就彻底分开,不再了。你和我嫂还是挺般配的。我从中插一杠子,那就太不仗义了。小》三儿还不如,成小四儿小五了!

  我认真看了看她,说,那,婚牌怎么办?

  小泊笑了,说,我嫂说了,那婚牌,纯粹是你搞的花活儿,什么老奶给的,就是你从哪里搞到的,拿来唬我们。至于上边的字,勾勾巴巴的,谁也不认识,你说是啥,就是啥呗。

  我问,你嫂啥时候说的?

  小泊说,就你出去那个时候。

  我说,好,你跟我回去,咱们往死了摔那块婚牌。人工的,不管是什么材质,也能摔碎了;要是上天给的,你就是用锤子砸,也砸不碎,你承不承认?

  小泊想想,点了点头。

  我说那好,咱俩走。

  小泊有点打坠,赖了吧唧地说,哥……

  我不由她分说,扯着她膀子就往宿舍里捞。